像是看出了肖力的意圖,其餘人在肖力敬過第一杯以後,便紛紛舉起酒杯敬嚴耕,連續幾杯下肚,嚴耕的臉色明顯開始泛白了。
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昨天他轟然倒下的畫面來,心裡莫名一緊。
這樣喝下去,他的身體應該很快就吃不消了。
看着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我終究還是有些不忍。道,,
重新端起酒杯,迎着正要和嚴耕碰杯的孟哥,“肖哥不讓我喝酒,我就只有以茶代酒了,孟哥,我們又見面了。”
孟哥本來舉杯是要和嚴耕喝的,卻被我‘半路攔截’,大概是礙於肖力的面子,轉而看向我,也沒計較我端的茶水,和我喝了起來,我又挨着拿茶水敬了大家一圈。我明顯感覺到嚴耕的表情有些愣怔,繼而帶着幾分玩味兒的看向我。
一圈下來,喝了好幾杯茶水,胃裡的灼熱感倒是緩和了不少,最後轉到肖力這邊,他卻是目光朝我瞟了過來,,“只顧着跟嚴總談生意,竟冷落了林小姐,這一被我自罰。”
自罰?我怎麼敢。
老狐狸!
伸手搶過他的杯子道,,“肖哥護着不讓我喝酒,我怎麼能讓肖哥自罰,左右嚴總不會計較這點兒酒錢,乾脆這杯,我陪肖哥喝如何?”
我說着話,一雙眼睛閃耀着皎潔的光芒,就如一個狡猾的狐狸貪杯一般,不捨得將上好的美酒給人,而是獨享。
這是我的殺手鐗,在西河上班的那段時日,幾乎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出我這樣的媚態。
肖力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我則是定定的看着他,自己拿了酒杯滿上。
肖力顯然有些恍神,但片刻便反應過來,再看我時,卻是伸手拍拍自己的腦門,“林小姐這麼一提醒,好像真有些醉意了,看來這酒,是不能多喝了。”
說着話,竟是遂不及防的往我這邊倒了一下,看似不經意的用手扶住了我的大腿。
我明知道他是裝的,卻是不敢點破,只能快速的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道,,“肖哥,您可得悠着點,這萬一要是真摔了,你讓我可怎麼過意的去啊。”
他的手並沒有馬上離開我的腿,而是有意無意的在上面揉了一下,這才若無其事的收回道,,“好在有你在身邊,否則我還真就坐不穩了。”
這時一直很沉默的嚴耕,不知爲何突然開口道,,“林黛可得把肖哥照顧好。”照顧好?多好?對他來說,上了牀纔算好吧!
我冷着目光看他,卻對上他同樣有些冰冷,甚至帶着幾分搵怒的表情。
生氣什麼?打斷了他和肖力的談話?
我也真是,他不要命,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那是自然。”
我淡然回答,繼而收回自己的目光,和肖力交談了起來,嚴耕自然的將話題轉移開來,一桌人也跟着附和,看得出來,除了肖力這個朱賓,嚴耕在這一桌人中也算有些地位的。
一桌人刻意的鼓吹,這一場酒宴也是賓主盡歡。
飯後,服務員端上了水果點心,肖力親手給我拿了片西瓜。
孟哥頓時羨煞旁人一般的說道,,“呦,還是我們肖哥懂得憐香惜玉,我們這些大老粗一個都沒想起來。”
心裡是雖然十分膈應,也很討厭孟哥這種順水推舟煽風點火的人,可我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看向嚴耕道,,“孟哥這是羨慕嗎?”我一邊笑着反問,孟哥身邊的女人早已拿了水果遞給他。
他將我推給肖力就是讓我幫他說話的,我自然要做到我該做的事情,否則又怎能對得起他給我的幫助那。
嚴耕臉上沒什麼表情,對於我的話更是充耳不聞,一雙眸子深邃而又沉穩,就好像我說的是別人一般。
獨獨在面對肖力看過去的目光時,纔會有了三分笑意,就好像在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客氣一般。
“嚴老弟這一番美意我心領了,當然這飯我是不會讓你白請的,回頭記我賬上就好。”
肖力大筆一揮說是記他賬上,可誰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不過是這些人都給他面子罷了。
嚴耕也不反駁,點頭淡然的回道,“肖哥一項潔身自好,我們以後還真得跟您學學一二。”
這話捧着肖力說,他又怎會不高興,一把拉住我的手放在手心裡不斷的撫摸着。
若是以往他絕不會做出這麼唐突的動作,這足以說明他的確是有點喝多了。
我手上有傷,被他抓的有點疼,我剛要縮回手,卻看到嚴耕冷漠的眸子,透着冰冷的意味,我只好隱忍着任憑他不停地揉搓着。
傷口在次崩裂的疼痛,讓我全身冷汗津津,卻因爲他冰冷目光而倔強的隱忍着。
孟哥像是想起什麼,突然衝着肖力說道,,“對了,肖哥,我聽說你下個月要去Z市?”
像是被引起了話題,肖力的一雙眸子透着興奮的光芒,有意無意的看向我,看的我有些毛骨悚然。
“對,一個項目考察。”
他的語氣隨意,顯然這所謂的考察,不過是打着考察的旗號去遊玩的。
更何況z市是有名的旅遊勝地,更是休閒娛樂最佳的去處,這考察的目的更是不言而喻了。
顯然嚴耕也是十分清楚的,因爲他看向我的目光透着一分寓意,我明白他這是要我抓住機會跟肖力一起去,可我真的不想去,所以我並沒有馬上行動。
見我沒有行動,他的眸色就是一沉,道,“z市可是很有名的旅遊勝地,肖哥到那邊可千萬別隻顧着工作,而忘記休息。”
肖力,淡淡的看向嚴耕,“一般的考察而已,行程不緊,嚴總如果抽得出時間,不如也一起過去看看那邊的生意,說不定對你會有所幫助。”
,嚴耕哈哈大笑一聲,“我還真就想去,可是實在是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啊。不過林黛小姐倒是很閒,不如肖哥帶上她如何?”
兩人打太極一般的隨意聊了幾句,話題就直接轉到了我的身上,從肖力最初開口我就知道他的目的,嚴耕自然不會放過這樣順水推舟的好機會。
,肖力的目光也朝我看了過來,“林小姐這還受着傷,方便嗎?”
“不礙事兒的。”
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
不方便,非常不方便。
只是這樣的話,我卻只能爛在心裡。
“肖哥不知道吧,林黛現在是我公司的行政助理,我這邊確實是抽不出時間來,這次託肖哥的照顧,讓林黛替我去Z市那邊看看市場。”
嚴耕直接將我的話接了過去,一句話直接將我所有的話都堵死。
“哦?我竟然不知道林小姐去了嚴總的公司。”肖力一臉感興趣的樣子,但眼裡卻是一片精光。
行政助理!
我有種想笑的衝動,也虧得他想的出來,爲了將我塞給肖力,爲了他的利益,他還真是撒謊都不帶臉紅。
“林黛,這次代替公司過去,有什麼不懂的就麻煩肖哥多多照顧了。”
嚴耕一臉客氣,肖力也大笑着應承,而我連話都沒多說幾句,便直接被定了下來。
嚴耕臉上笑意盈盈,看得我心裡有些發寒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吧?
用自己的清白之身脫離了西河,擺脫了許還山,更能換的嚴耕替我報仇,拿回所有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應該有所失落纔是。
從找上他的那一刻,就該知道這樣的結果。
如今誰還在乎處女?又有多少人能找得到處女?不是說只能去幼兒園去找了嗎?
這年頭即便是睡了,去醫院做個手術出來,照樣是處,我還在矜持什麼?還在在意什麼那?
不等我開口,肖力已經看向我,滿眼勢在必得的說道,,“那就週五出發,估計得去半個月的時間吧。”
他這是連徵詢我的意見都省了,直接告訴我週五走嗎?
也是,他什麼身份,若是直接開口讓我跟去,豈不是掉了他的身份,只有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纔是最藝術的。
這半個月會發生什麼事,我清楚,肖力清楚,嚴耕更清楚,我心裡有種莫名的失落感,雖然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我又有些懦弱了,有些想逃避了。
我擡頭看向嚴耕,他卻是若無其事的吃着水果,就好像目的達到了,其餘的都與他無關了一般。
他的雲淡風輕,他的優雅淡漠,都像是一把利刃一樣深深的銘刻在了我的心間。
,“好的,到時候還得麻煩肖哥多多照顧。”
沒想到我會答應的這麼爽快,這麼幹脆,肖力竟然有些忘了形,一把拉過我的手道,,“那就要辛苦林助理了。”
我一躍從林小姐升爲了林助理,我不禁想笑,然而眼角卻有些發酸。
我終究還是沒辦法輕易邁過那道坎,儘管早做了心裡準備。
以爲準備好了,真的到了要面對,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想象的那麼淡然。
臉上的笑意有些繃不住了,我咬了咬牙,微微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好在肖力握的並不緊,讓我一下便掙開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歉意的看向肖力,心裡還是莫名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