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太過突兀,以至於我完全沒有想過,他跟嚴耕那就是兩個概念,我也從未想過他們兩個會有對立的一天。
但我依舊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自然是他。”
不過短短四個字,卻仿若走完了我的一生,我永遠都會幫他,無論他是對是錯。
仿若早就預料到了我這個答案,安靖成咧嘴一笑,搖着頭可惜道:“你這樣讓我還怎麼追求你?一竿子就把我給打死了。”
“安總,逢場作戲又何必認真,在說當初我利用你,你心裡也是清楚的。”
“可我就是想當真,你明明已經離開了嚴耕,爲何不考慮考慮我?”
他歪着頭看我,滿眼都是疑問與不甘,他不甘心就這麼輸給了嚴耕。
論年紀,論心計,論財力,他自問不比嚴耕差,爲何我的心卻永遠只向着他一個。
他自然不知,我跟嚴耕之所以能走到今日,那也是彼此用心換來的。
“安總,你找我來就是爲了說這事的嗎?”我放下酒杯,大有沒別的事我就走了的氣勢。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白皙修長的指節一下下的敲擊着辦公桌面說:“你能不能幫我轉告嚴耕一句話。”
看似請求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永遠都是命令的語氣。
“對不起,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依舊很堅定的回絕着他,哪怕是一點機會都不能給自己留,我很清楚我見到他會發生什麼。
安靖成的眸子越發的沉了沉,眼底深處閃耀着乍起的狂風,讓不熟悉他的人看不懂他。
與虎謀皮慣了,自然知道他在打着什麼主意,又豈會如他所願。
“安總,若是沒事的話,我就出去了。”
他沉默的看着窗外,思緒好像凝固在了某一個點,他不開口我自然不能隨便離開,只能木納的坐着,坐的雙腿都快麻了。
“我跟茵子離婚了。”
他突兀的開口,讓人完全摸不到頭腦,他前後的話語相差的太過離譜,以至於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我說他的太太。
我移了移僵硬的雙腿,一隻手在桌下面不着痕跡的揉捏着:“安總的家事,好像也跟我無關,跟我說是不是有些過了?”
他望着窗外的眸子轉向了我,滿眼都是你真的不懂我的心的意味,迫使我不由自主的往後移了移,卻也只是移了移身子而已。
他見我這態度,俊朗的眉宇閃過一絲陰霾之氣,似在賭氣一般說道:“茵子那樣對你,我又怎麼會看着,我離婚……”
“打住,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安靖成,我這樣的女人,也不該是你看得上的,你太太更加跟我沒關係。”
我不知他今天到底抽得哪股風,自打進來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不對勁,讓人看着毛骨悚然的。
雖然以前我看他也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唯獨今天的他,讓我覺得瘮得慌,就好像在跟他待下去,我就會萬劫不復,我越發的坐不住了。
於是揉捏雙腿的動作做得越發的明顯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說:“累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情緒不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不要太在意。”
我在意纔有鬼,你跟我毛的關係都沒有,我憑什麼在意你?
我起身附和道:“那倒不會,而且我壓根也沒聽明白安總的意思,那我先走了。”
他整個靠在沙發上不在看我,我越發疑惑他今天到底怎麼了,卻也沒耽擱,快速的出了他的辦公室。
他又不是我的誰,我爲何要關心他。
回到吧檯,華姐看着我滿眼都是詢問,我衝她攤攤雙手,表示我也不知道安靖成找我什麼事。
就這樣華姐還是猜測道:“應該是跟老婆離婚,心情不太好吧。”
“他找你談過了?”我漫不經心的詢問,是真的沒把安靖成放在心裡。
華姐神神秘秘在我耳邊說:“何止談過,他跟他老婆離婚那天,把我叫去足足待了一個小時,我腿都坐麻了,他卻一個字都沒說。”
“丫的,不是他自己要離婚的嗎?折磨我們做什麼?”我不由憤憤不平的說,擡眼便看到一羣人走了進來,個個面生的很。
華姐忙迎了出去,跟幾個人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卻感覺到華姐甚是恭敬的將一羣人請進了包廂,隨後便往樓上安靖成的辦公室跑。
不過一會功夫,安靖成就下來了,臉上早已沒了剛剛那股高深莫測的神色,反而恢復到了以往耀星老闆的架勢。
能讓安靖成如此緊張的定然是大人物,但我一點都不認識,這就讓我覺得奇怪了。
我坐在吧檯裡無聊的打着消消樂,心思卻跟着華姐飄遠了。
華姐這一去半個多小時沒回來,就連安靖成也是一點影子都沒有。
最後等來的還是雨朵,趴在吧檯對我神秘兮兮的說:“姐,今天融城的牛鬼蛇神全來了。”
我一個激靈,玩遊戲的手就是一顫,忙起身往包廂的方向看去,詢問道:“你確定?”
雨朵點頭,壓低聲音說:“剛華姐把豔秋拉過去了,還是她出來告訴我的,還跟我交代,讓你上樓別下來。”
我不由蹙眉:“跟我有什麼關係?刁爺都已經死了,難道融城還有人想爲刁爺報仇,然後尋到我這來了?不至於啊!下手的又不是我?”
我雖然嘴裡這麼說,可心裡忐忑的要命,這些人哪是那麼容易能說通的,否則當初阿勇,刁爺也就不會一個個跟我過不去了。
“什麼情況豔秋也不清楚,但還是以防萬一的好,你還是回樓上睡覺吧!有什麼事我給你打電話。”
雨朵眸子裡並沒有惶恐的表情,也就是說這些人還未提到我,豔秋之所以讓我上樓躲躲,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她們能這麼爲我着想,我該是高興的,自然聽她們的比較好。
所以拿起手機跟錢包,快速的回到了樓上。
閒暇無事也只能早點洗洗睡了。
第二天雨朵過來才知道,完全就是我們自己多想了,那些人都是融城的話事人,過來這裡談判的,至於爲何會選中耀星,許是因爲這裡是霸哥罩着的關係吧。
當然這些大佬的事,不是我們小老百姓能談論的事,自然就此揭過,卻不想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這些人接連幾天過來,搞的耀星人心惶惶,卻都不知道這些人到底過來幹什麼。
爲此華姐專門去找了阿豹,阿豹的回覆只有短短兩個字:“放心。”至於別的他絕不多說。
既然阿豹都這麼說了,華姐也只有頂着一個忐忑不安的心天天接待了。
當然這些人,這些事跟我無關,我完全沒必要去操心,我只要每天坐在吧檯裡嗑瓜子,等着我的客人上門,然後按部就班的安排我下面的小姐去接待就是了。
除此之外,我還多了一項工作,那就是給我爸媽打電話,鍥而不捨的那種,明知道他們兩個生我氣,一時半會是不會消的,可我就是不甘心。
他們的手機打不通,我就打他們工作的地方,才得知爸媽那日從耀星離開後就回了單位,第二天就辭職離開了,任憑單位領導如何挽留,都沒能留下他們。
也許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工作是嚴耕安排的,嗟來之食不好吃,他們自然是不願意在別人屋檐下生活了,並且還是嚴耕的屋檐下,他們覺得丟人。
可他們從未想過,嚴耕只是給他們鋪了路,他們得到的全都是他們自己努力得來的。
他們卻因爲我丟掉了他們辛辛苦苦努力來的成果,讓我倍覺心酸。
無奈下,我撥通了老家親戚的電話,想來想去他們也只能回老家了。
電話是撥通了,也證明了他們回去了,可他們不接我的電話。
堂哥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會惹得爸媽如此動怒,甚至跟所有親戚都不在來往了。
爸媽做的如此決絕讓我意外,他們應該是覺得我丟人,也怕終有一天我的身份會曝光,所以纔會跟親戚都不來往了吧?
堂哥在電話那頭雖未明說,卻也隱晦的道出了他的意思。
所有親戚都認爲我攀了沈文昊那樣的高枝,所以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認了,全都對我嗤之以鼻,只有堂哥一個人不停的問我爲什麼。
既然他們這樣認定了,那就讓他們按自己想的走吧。我沒有刻意的去解釋,隨手掛斷了電話,卻將自己鎖在臥室一天一夜沒有走出來。
但在如何愁雲慘霧,這日子終究是要過的,這錢也是要攥緊的,尤其是上次看到夏夢以後,我更加迫切的賺錢了,有錢傍身我們的日子才能好起來。
今天來了更多的人,搭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自然沒有迎上去摻和,就讓大紅她們自己搶好了,橫豎道上的人我是不願意招惹的。
“林姐,一會你就在吧檯裡,什麼事都別出來。”阿豹的聲音突兀的出現,聲音低的似貼在我耳邊一般,嚇得我就是一個哆嗦,差點將手機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