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秋一項很沉穩,能讓沉穩的她如此着急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應該還是跟我比較好的人,我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夏夢了。
穆然間手心裡升騰起一股汗意,我拉着她避開包廂的門,詢問道,“怎麼了?誰在樓上?”
看到我臉色不好,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誇張,忙緩了口氣安撫我說,“姐,你彆着急,是美蓮過來了,我看她哭的挺傷心的,所以語氣有些急了。”
美蓮!還哭了!
我心中就是一沉,那丫頭向來好說話,還總是笑呵呵的,誰能把她惹哭了,想想也知道。
我不怕別的,我就怕司徒未婚妻的事讓她知道,那對她可不是一般的打擊。
我剛欲邁步跟豔秋往樓上走,就聽身後林業的聲音響起,“我們林大美妞站門口乾嘛?你林哥我可不缺站崗的,要守衛你林哥我分分鐘能給你找一個排過來,你信不?”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一個兩個的都趕着一個點來,美蓮我不能忽略了,這位林大公子我更不能怠慢了,是我給人家打電話過來的,我若是怠慢了他,回頭還不得用口水淹死我。
我忙掏出鑰匙交給豔秋,“你讓美蓮去我屋子裡休息,切記鎖好門,誰敲都不給開,我這抽空就過去看她。”
豔秋點頭,拎着我的鑰匙快速上樓了,我還不忘在背後喊道,“你快點回來,這邊還缺人手那。”
她只來得及‘嗯’了一聲,人便消失在電梯裡了。
穆然間脖子上一緊,似有若無的氣息噴在我耳邊,“大美妞,剛剛那個是誰?看着挺水靈啊。”
我揚手拍掉他的爪子說,“丫說話歸說話,別動不動就佔便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
“呦呵!這纔多久不見啊!我們林大美妞正經了。”林業彈跳開來,眸子裡全是戲謔的光芒,可我能從他眼底深處看到憂傷。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的情傷竟然還在,也算是個癡情種了。
“老孃什麼時候不正經了?一直不正經的是你好不好。”
我嗔笑着跟他往包廂裡走,一開門震耳欲聾的音樂弄的人腦瓜仁疼,一羣大老爺們滿屋子亂竄,打打鬧鬧的別提多熱鬧了。
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都是三十好幾的人。
見林業進來,頓時一通起鬨道,“林業,你小子他媽一消失就兩年,終於回來了,怎麼只盯着一個女人啊!”
一陣鬨笑聲傳來,不等林業回答,房門一開水靈靈的進來一屋子女人,這下他們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沒時間取笑林業了,這臉打的啪啪響。
我趁這羣狼搶人的時候,將雨朵從人羣里拉出來,塞給林業說,“這可是我手底下培養出來的精英,你可得給我好好疼着。”
林業也不客氣,一把攬過雨朵在主位上坐下,公主小妹手眼利落的給他倒滿了酒,他也不客氣,一口氣幹了個底朝天,那豪邁勁一如當初在西河時,沒怎麼改變。
“林大美妞,你也算是厲害的,哥纔去國外散了一段時間的心,你丫就做到媽咪了,哥當初可是沒看走眼。”
他雖然摟着雨朵,但是那抹疏離感,還是毫無保留的展漏無疑。
我不在乎,雨朵自然也不在乎,這樣的客人小姐反而願意招待。
我伸手將果盤往他面前移了移,將最甜的草莓插了一個遞給他說,“你還好意思說,一走就是那麼久,西河都黃攤了你纔回來,要不是我還在這場子混,你說你去哪裡找我?”
他笑笑,伸手點着我說,“你這張嘴,永遠都不饒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將雨朵往他懷裡推了推,他無奈的搖頭,還要說什麼,卻被一羣哥們給攪擾了。
我坐着陪了一會,實在是沒意思,便找了個藉口出來。
裡面有雨朵跟豔秋坐陣,我自然不必擔心。
出了包廂的門,我看到夜玫的身影一閃而過,臉上帶着一絲慌張,後面似乎還追了人。
我不想理會跟她有關的事,上次出手我已經還了她的人情,今後她只要沒回我的圈子,我自然不會在管她。
夜纔剛剛開始,客人也纔剛剛來臨,所以我繁雜的工作還得繼續。
喪彪站在門口毫無顧忌的數錢,不止媽咪小姐們的孝敬,還有客人停車的小費。
華姐站在吧檯外面點酒,一箱箱剛搬出來的酒,連包裝都沒來得及拆,看到我忙迎上來說,“我去,累死老孃了,你丫的以後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我這跟螞蟻似的腿都快累斷了。”
她這是累並快樂着,我自然不在乎她的抱怨。
“我勸你還是再搬點出來,我一會還有幾波客人過來,出手雖然沒有林大公子大氣,卻也都不是差錢的人。”
我笑呵呵的對她說,隨手掏出手機給司徒打電話。
林姐‘哎’了一聲,樂不思蜀的繼續往庫房跑。
吧檯的酒水供應量絕對是夠的,只不過林業他們要求比較高,喝的也都是最好的酒,那就有點費勁了。
手機響了好久,那邊都沒有接通,我不免疑惑司徒到底在搞什麼鬼,以往他絕對不是這樣的。
心裡惦記着美蓮,我在樓下實在是站不住了,跟華姐交代了一聲,若是我的客人來了,讓喪彪派人去樓上叫我。
華姐毫不猶豫地點頭,一邊數酒,一邊安排專人站在門口迎接我的客人。
我快步上樓,樓道里顯得十分安靜,昏暗的燈光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怕驚到美蓮,我敲門時的聲音放輕了不少,“美蓮,在嗎?開下門。”
許是聽到我的聲音了,房門幾乎在一瞬間開啓,美蓮那雙紅腫的眼眸,讓我心裡一沉,小丫頭哭的厲害,眼睛裡都充了血絲。
我忙進去,反手將門關上詢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哭的這麼厲害?”
美蓮噘着嘴看我,直愣愣的看的我發毛,“姐,他有未婚妻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她果然是知道了。
我明知道她遲早都會知道的,卻還是掩耳盜鈴的想要隱瞞,如今看來對她的傷害反而更深。
心中不免浮現出一絲愧疚。
“你怎麼知道的?”我拉着她去裡屋,打開箱子給她找了件還未拆商標的睡衣。
當初嚴耕給我這些東西,如今全都被我貢獻出來給別人了,他也算是大功臣一個。
小丫頭坐我牀上,氣的扁着嘴說,“他總不讓我出樓區,我就懷疑有事,就算是老爺子追殺他好了,可跟我有什麼關係?今天他接了個電話,臉色很古怪的出去了,我覺得特別不放心,也跟着出去看看,誰知道……”
誰知道之後她就在也說不下去了,可見一定是看到了限制級的畫面。
我雖然好奇,卻不能開口去問,畢竟這是她跟司徒兩個人的隱私。
我拿起紙抽遞給她說,“美蓮,往往眼睛看到的,跟現實恰恰相反,有什麼事你可以親口去問他,爲什麼要自己獨自承受那?”
她擡頭看我,眼裡滿滿全是委屈,“我問他了,可他竟然……”
她不說了,偏過頭獨自落淚,我這纔看清她的左臉紅腫一片,竟是被人打了。
我心裡就是一沉,伸手捏住她的臉問道,“誰打的?”
我不相信這是司徒的傑作,但是她話裡話外的含義,不得不讓我往那方面去想。
美蓮咬着脣角不說話,整個人縮進了角落中,全身都在懾懾發抖。
穆然間一股惱意升騰,我恨不得將司徒抓過來大卸八塊,我最恨的就是男人打女人,只有沒有種的男人才會這麼做,可我萬萬沒想到司徒也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氣得全身發抖,掏出手機打給司徒,卻被美蓮一把攔下說,“沒用的,他的手機被我摔了。”
我就是一噎,美蓮這丫頭也是夠潑辣的,摔什麼不好,非摔他手機,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比我做的絕多了。
不過換個思維想想,司徒若是真的想道歉的話,隨時隨地都能道歉,不在乎一部手機。
至少這一點嚴耕做的比他好多了。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什麼好貨,鄙視他,我跟你一起鄙視他。”
知道她在生氣,我若是勸她,會越勸越讓她委屈,索性替她罵司徒幾句,等她平靜了以後,我在聯繫司徒,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她被我這一罵,還是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這丫頭就不是會生氣的人,但凡用心哄哄,她立刻就會煥發之前的神采。
我打電話給她叫了外賣,哄了她一會,確認她心情好多了,我纔在華姐千呼萬喚下,回樓下工作。
美蓮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我忙自然沒有阻攔我,我卻不放心就這麼將她丟下。
讓喪彪找了個兩機靈的兄弟守着樓梯,我這才放心的去應酬了。
但我並未放棄給司徒打電話,這事我要是不鬧明白,我心裡終究不舒服,他跟美蓮可是我最看好的一對,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該動手。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第N次掛斷電話後,我變得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