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一酒瓶子的聲音震到了他們,又或者是太久不發飆,就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房間裡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只有司徒依舊揪着林業的衣襟,臉色鐵青的要命,卻也沒在要打要殺的了。
嘩啦一聲,包廂門開了,喪彪帶着一羣人走進來,看到包廂裡的氣氛,立馬冷臉說道:“怎麼話說的?出來玩塗得就是一高興,怎麼還吵起來了?林姐你沒事吧?”
見喪彪帶人過來,我總算是鬆了口氣,鬆開司徒的胳膊,衝喪彪說:“給丫綁起來。”
讓你們一個兩個都不好好說話,不給你們點下馬威,還真當老孃是豆腐,隨便搗鼓是吧。
“得嘞。”
喪彪一聲呼嘯,一羣人蜂擁走了進來。
“嫂子,你怎麼……”
林業的衣領子被人從司徒手裡解救出來,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上去就把司徒給撂倒了。
他本來身上就有傷,被這麼一弄立馬疼的冷汗津津,我心疼的不行,忙伸手指向林業說:“個笨啊!誰讓你們綁他了,我說的是他們。”
剛還在得意的林業不淡定了,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意說:“姐,你是我親姐,別鬧。”
喪彪爲難了,司徒他沒見過,所以聽到我的話,他第一反應就是綁司徒,卻不想綁錯人了。
至於林業他非常熟,算是大主顧了。他雖然不指望客人的小費度日,他們收的是安靖成跟媽咪小姐們的保護費,但林業出手闊綽,可比我們給的多得多。
“沒鬧,我不綁你,你那幫子兄弟能聽我好好說話嗎?”
綁人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動真格的我也不能那麼做,只不過我仰仗着美蓮,對林業自然是肆無忌憚了,反正他得求我,所以我篤定他會將身段放低了。
這事但凡有一方服軟,它也就鬧不起來了,當然服軟的那個得是林業,這點上我比較偏心,在則我也有足夠的理由,因爲他們人多。
林業是個聰明人,立馬明白了我話裡的含義,一揮手呵斥道:“一個個的都跟着瞎摻和什麼?這是我姐,以後要是在敢跟我姐吼,看我不踹死你們。”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一羣人,立馬蔫了下去。
我轉頭找了一圈,就聽身後有人叫我:“姐,你找誰?”
我這才發覺,雨朵不知什麼時候站我身後的,跟她站一起一排小姐,生生將那羣五大三粗的漢子給隔開了。
感情這丫頭一直拉着大家護着我,我注意力全在司徒身上竟沒發覺。
“雨朵,你帶大家另開一個包廂,別饒了哥幾個的興致,我跟林大公子有話單聊。”
“好。”小丫頭答應的很快,邁步就要往外走。
卻被一個生冷的聲音阻攔道:“好什麼好?林哥這事就這麼算了?哥幾個可從來沒見過你被揪衣領子,他可是進來就動手打了人的。”
“動手打人了?”我就是一驚,忙四下環顧。
像似知道我在找什麼,幾個大漢站出來給我展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腳印,還別說真是司徒乾的好事。
我竟不知他有這麼一手,我這腳前腳後跟進來的,都沒看到他動手,可見他是個練家子,能從百萬軍中取敵人首級,他也算是個人才了。
我嘴角抖了抖看向司徒,他丫的若無其事的揉着肩膀,他到委屈上了。
唉!我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誰讓我把他當弟弟看了,這爛攤子我就必須給他收拾。
不等我說話,林業揚手就是一酒瓶子,砸在地上摔個粉碎,呵斥道:“怎麼跟我姐說話那?打死沒?沒打死就給我滾出去,傷了殘了算我賬上,老子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了?”
他這力度可比我大多了,他那些哥們立馬一鬨而散往外走,什麼怨氣,什麼牢騷,統統都沒了。
林業之所以這麼做,還是看在美蓮的面子上,若是沒有美蓮,我得仰他的鼻息,但涉及到司徒那就不一樣了。
“雨朵,跟出去照顧好哥幾個,回頭算我賬上,就說我給大家賠禮道歉了。”
林業是林業的,我這邊必須得做足工作,否則得罪人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夜場什麼都好,就是別得罪人,就算是個掃地的想要給你使絆子,那也是分分鐘不可挽回的損失。
當然這單他是不會讓我買的。
林業的人走了,喪彪的人自然沒有留下的道理,一轉身也都走了個乾淨,喪彪看了眼林業說:“林姐,我留個兄弟在外面,有事招呼一聲。”
他這舉動足可以看出,林業固然重要,但我纔是他們要保護的對象,讓我心中一暖,揚手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了,林大公子是我的客人,自然不會爲難我,你讓兄弟們回去歇着,回頭有事我在找你們就是了。”
喪彪仔細的看了眼我的臉色,確定我不是在敷衍,點點頭邁步出了包廂。
霎時間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林業大咧咧的尋了個位置坐下,跟我們也沒必要客氣了。
司徒臉色依舊很冷,卻也沒了之前的暴戾,在林業對面坐下,但是那雙眼眸充滿了敵意。
這樣的司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少了愛開玩笑的那張臉,多了絲王者纔有的尊貴與高冷。
就他現在這樣子,還真挺唬人的。
我是被他幽默風趣的性格給薰陶出來的,突然看到他這樣委實受不住。
隨手撿了個被人踢翻的軟凳,擺放在屋子中央坐下,以免兩個人在起衝突,我好當個肉墊什麼的來阻止。
“說說吧?怎麼回事?你們兩個之前就認識?”
我沒從美蓮那裡聽說過他們兩個認識的事,否則不會肆無忌憚的留司徒在吧檯。
“認識。”
“認識。”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來的話都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我若是在不明白,我就真是傻逼了。
“行,我不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也不想理會你們的事,但你們給我聽好了,這是我的場子,就得遵守我的規矩,若是有事出去打,別在這裡給我搗蛋。”
這兩人、我哪個都不能惹,自然趕出去了事,在外面他們怎麼鬥,怎麼打都跟我沒關係,當然我篤定司徒不會有事的前提下,才說出口的。
他們兩個誰都沒說話,彼此的目光焦灼着,敵意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大,卻也讓人捉摸不透,到底是什麼情緒。
一時間房間裡安靜的有些詭異。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我焦慮的踢了下腳下的瓶子,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裡刺耳的響了起來,咕嚕嚕的直到撞到了酒臺上。
“行了,我跟你們說白了,美蓮在哪兒我知道,美蓮是個大活人,她喜歡誰,跟着誰,那是她的權利。”
聽到美蓮的名字,兩個人的目光有些閃爍,空氣裡冰冷的氣氛,終於有所緩和。
我沒有給兩個人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美蓮只有一個,追她的可不止你們兩個,這就證明我家美蓮有多優秀,你們還是提高警惕比較好,不要以爲假想敵只有對方,讓別人鑽了空子。”
我這胡謅亂說的,無非就是想分散兩個人的注意力,不讓兩個人跟斗牛似的彼此互瞪了。
事實證明我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聽到我的話,他們兩個立馬正襟危坐起來,臉色也嚴肅了很多,仿若如臨大敵一般。
我當然沒有能力去給他們找,更有實力的情敵,只好繼續胡謅下去:“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彼此互鬥,我希望你們能夠公平競爭,也希望你們能夠尊重美蓮的選擇。”
“不管她將來跟了誰,那都是她自己的決定,若是真愛,就不會爲難她,否則都他媽是空有其表,敗絮其中的主,那就配不上我們美蓮,到時候別說我把美蓮藏的遠遠的,讓你們一輩子都找不到。”
累,心累,一直以爲場子裡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就夠讓我心煩的了,沒想到男人跟男人之間吃起醋來,也是挺讓然糟心的。
丟下一堆話,我起身就走,他們愛打就讓他們打去,橫豎兩個大男人,也弄不出什麼幺蛾子。
若是人多那可就要出人命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起鬨,就算是不想打,顧及自己的顏面都得硬抗,到時候不死人才怪。
兩個人誰都沒出聲,全都籠罩在昏暗的燈光下,也不知在想什麼。
隨手關上包廂的門,看到雨朵站在門口吸菸,小丫頭還是不放心我,所以留下來在外面聽動靜,看情況。
我揚手將煙從她手裡搶下來掐滅:“以後少吸點菸吧!肺子都是黑的。”
知道我是爲她好,所以她並未在意,衝着包廂努努嘴,詢問我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說:“別管他們,爭風吃醋的忒討厭,以前覺得這些男人真瀟灑,在外面胡吃海塞的,一點都不顧及家裡的黃臉婆,現在卻覺得男人吃起醋來,也是挺讓人煩的。”
我嘴裡雖然若無其事的說着,可心裡卻是很難受,若是某個男人也願意爲我爭風吃醋一回,我就算是死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