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而已,孟濤便接通了我的電話,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間,我總算是鬆了口氣。
“孟哥,你沒事吧?”我下意識的詢問,就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他那邊的聲音明顯帶着疑惑:“能有什麼事?”
“不是,警察來了耀星嗎?”
“偶!我早就走了,裡面只有我的幾個兄弟而已。”
“兄弟?”我的心剛剛鬆下來,隨後又提了起來,忙開口說道:“警察盤查,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你的兄弟會不會出事啊?”
那邊停頓了一下,讓我的心一揪一揪的,整個都提了起來。
“沒事,去之前我就做好準備了,有人報警也沒事。”
他篤定的語氣響起,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塊,讓我提着的一口氣終於鬆懈了下來。
他這邊是我最擔心的,只要他沒事什麼都好。
“那就好,那我不打擾你了,我這邊還有些善後的事需要處理。”
“好,你去忙吧。”
因爲緊張,也是因爲夏夢的事,我從未意識到孟濤跟我說話的語氣、態度在逐漸發生着改變。
匆忙的掛斷了電話,我隨手撥通了雨朵的手機,可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讓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喬小姐,我看雨朵的客人不簡單,所以你不用擔心她,她應該沒事,回頭那邊的事了結了,應該就會給你打電話了。”
阿偉在我身邊安慰我,怕我過於擔憂累垮了自己的身體。
我將手機還給他,打從心裡焦灼難安。
他見沒辦法勸解我,只好邁步走到一個燒烤的攤位前,烤了不少串,拿回來說:“喬小姐,你吃點東西吧,也許這樣能緩解一下情緒。”
他不說我還沒覺得什麼,他這一說我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接過他遞過來的烤串,一股燒烤的香味瞬間竄進我的鼻端,對雨朵的擔憂果然緩解了不少。
紅彤彤的烤魷魚散發着誘人的香味,滑膩膩的油跟醬料還在順着魷魚的鬚子往下淌。
我咬了一口,香味瞬間瀰漫了整個味蕾,肚子也在陪着喧囂起來。
阿偉怕我不夠吃,轉身又去要了一些,還從老闆那裡拿了椅子跟桌子過來。
搞的我們不似逃出來的,反而像似出來逛街似的。
肚子實在是餓的緊了,雨朵又不接我電話,我就只能坐下來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在說了。
阿偉並沒有跟我一起坐下,而是拿着手機去一旁打電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給嚴耕彙報情況,我也沒心情去管他到底做什麼。
那是他的工作,我不該干涉,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遲早會斷了嚴耕跟我的聯繫。
我一口氣將阿偉買的串全都吃光了,才發覺自己一點都沒給他留,並且我沒帶錢出來,想要給他買都不可能,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於自私了。
正在我愧疚的時候,阿偉也打完了電話,並沒有馬上回來,而是轉身又去買了些主食過來,放在我面前說:“喬小姐,不用擔心了,雨朵她們沒事,但耀星那邊還得一會才能結束,你還得晚點回去。”
我這才鬆了口氣,阿偉坐下回頭跟遠處的老闆要了幾瓶啤酒跟烤串,恰好看到喪彪回來,便衝他招了招手。
喪彪樂呵呵的跑過來坐下,也不跟我們客氣,端起冒着涼氣的啤酒一口便悶了。
“哈!這大半夜的還這麼熱,喝杯涼啤就是舒爽。”喪彪放下酒杯,完全沒有工作被迫暫停的鬱悶,彷彿這樣的事早已是稀疏平常一般,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說:“林姐,你就別擔心了,耀星那邊兄弟給我打電話了,警察來了例行公事的問了一些事,也抓了不少小姐,但我們這邊還真沒事。”
我默默聽着他的話,咬着竹籤的尖,在尋思着那個想要對付我的人,到底使了什麼手段。
只不過我現在不在耀星,他的手段可能用不上,又或者即便我不在,也能發揮一些餘威,一時間我的腦海中無數個念頭閃耀,卻不能下結論。
完全沒注意我在想事,喪彪繼續說道:“這次鳳姐算是栽了,我聽說她的一個小姐跟客人在包廂裡賣淫,被抓了個正着,還在鳳姐那裡搜出了三顆搖頭丸,雖然構不成犯罪吧,但也得停止營業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她底下那些媽咪鐵定挺不住……”
喪彪的話匣子一旦打開,那可就是滔滔不絕,恨不得將我們走以後所有的事,細之又細的彙報上來,我腦海中剛剛浮現出的一個人,在他的話語中被徹底的掐滅了。
若是安總太太想要弄我的話,她不可能不給鳳姐通風報信,怎麼會讓她栽跟頭那。
不是安太太,蘇蓉也沒辦法跟我做對了,那就只剩下一個人了,我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來,轉頭對阿偉說道:“你回頭打聽一下,這次的事是不是又是……”
我的話說到一半,在看到喪彪望過來的眼神時,猛然停住了。
我跟肖力有仇的事,也就嚴耕、孟濤跟浩哥他們知道,至於喪彪他們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我着實猜不着,自然還是不當着他的面說的好。
阿偉看了我一眼,像似明白了我想到了誰,優雅的抿了一口啤酒,映襯的喪彪越發粗獷豪放了。
迫使喪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趴在他的肩膀上說:“我說兄弟,都是道上的人,別跟娘們似的,讓人看着不舒服。”
說完這話,他突然意識到我的存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衝我道歉道:“那個、林姐,你別誤會,我不是在說你。”
“林姐什麼意思,我清楚,我回頭去查查就是了。”
喪彪的話音才落,阿偉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只有我懂的話,搞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喪彪就像是局外人,一下子被孤立了起來,端着酒杯低頭喝酒,表示只能當個透明人了。
我點點頭,不忍讓喪彪孤立,伸手給他倒了杯酒,他立馬受寵若驚一般端起杯子道謝,仰頭便喝了個一乾二淨。
就這樣,我們坐在喧囂的路邊,憑藉着停在路邊的車擋風,一喝就是兩三個小時。
直到我都有些微醺了,阿偉才叫來代駕送我們回了耀星。
深夜的耀星在沒了以往的燈火輝煌,就連門口的燈都有些暗淡了。
有人在打掃門口的垃圾,像似剛剛經歷過洗劫一般,門口砸了不少的酒瓶子。
我從車上下來,一陣微風襲過,我的酒意也醒了不少。
吐了口濁氣,邁步往裡面走,喪彪忙跟門口的兄弟詢問道;“警察都走乾淨了?”
見是我們回來了,他手下的小弟忙點頭道:“走了,一個不剩,還抓走了不少姐們。”
喪彪點點頭,目送着我跟阿偉走進了耀星的大門。
耀星的大廳也是一片狼藉,我想不明白怎麼會弄這樣,按說警察臨檢又不是砸場子,犯不着鬧得這麼大啊。
華姐見我回來,哭喪着臉迎上來說:“林黛,得虧你走得快,你要是走慢一點就是個事。”
我驚訝的望向她,滿臉都是詢問的意味。
雖然我知道這是有人針對我,但我不能表現給她看。
她望望我身後,神秘兮兮的拉起我,直奔她的吧檯走去。
阿偉跟在我們身後,並沒有要放任的意思。
華姐也不理會他,直接將我拉到了吧檯裡面。
因爲我跟華姐利益方面的牽扯,她的吧檯別人不能進,我卻是能進的,自然也是十分熟悉的。
卻不知道她吧檯裡面竟然有個暗格,她的手法我沒看清,只見她一推一拉的功夫,那個暗格便被打開了,裡面赫然放着我的手機跟包包。
手機我並未太在意,畢竟那麼大點的東西,也藏不了什麼,但是包包卻被我一眼看出了異樣,我去孟濤的包廂之前,我的包包裡面還是癟癟的,怎麼這會就鼓的都要冒出來了。
華姐也不跟我賣關子,揚手拿出包包打開對我說,你看裡面都是什麼?
我伸頭往裡面看了一眼,霎時間後脖頸都在冒着寒氣,那裡面一包包閃耀着晶瑩光芒的東西,我雖然不認識,卻也在場子裡沒少見過,那東西可是分分鐘都能要人命的。
放在我包裡若是數量少點也就罷了,可是那一包包的,完全可以讓我做一輩子牢,或者說死刑都夠判得過了。
這人是有多恨我啊!
不等我伸手去拿,阿偉揚手接過我的包:“林姐,這東西你最好別碰,還是讓我去處理吧。哪怕沾染上一絲指紋都不行。”
聽聞他的話,華姐立馬拿紙巾擦拭着上面一層的塑料薄膜,很顯然她是碰過了,卻也只侷限於最上面的那一包。
見華姐擦拭完了,阿偉揚手合上我的包,邁步就往出走。
卻在要出吧檯時站住了腳步,轉頭詢問華姐:“那些警察可有要搜查林姐的辦公室?”
“這個還真有,但是她們沒找到林黛,也沒有搜查令,被我給強硬的攔下來了,我要求他們必須帶搜查令,並且在本人在的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