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力的手段可不比許還山差,說不定比許還山有過之而無不及,否則也就不會安安穩穩到現在了。
廢除許還山,嚴耕費了多大的力氣我心裡很清楚,若是沒有夏董的幫助,也許不會那麼容易,至於肖力恐怕要比許還山難對付的多,否則嚴耕不會看着他跑來這邊而無能爲力,也許早就動手了。
我不知嚴耕到底給他下了什麼套,但我可以確定這個套,不是一時片刻便能完成的,嚴耕需要的是時間,而我卻等不了。
肖力知道我跟嚴耕分手了,自然要拿我開刀,目的就是給嚴耕好看,由其現在嚴耕被嚴母關在家裡,就算是得知消息也沒辦法過來救我,那我只能自救。
雖然不知勝算有多少,至少我賭了,也試了,總好過被動的等着人弄死我的好。
我一次次的看着手錶,在忐忑,焦急中等待着。
從那邊過來並不易,路程上就是很大的問題,就算是阿浩飆車過來,也不能那麼快就到。
其實我完全可以求助鄧總跟安靖成,但我並不打算那麼做,一則鄧總的人情我不想這麼快就用了,二則也只是望梅止渴罷了。
鄧總可以拉着我不讓我過去他的包廂,可他不能天天在這裡,所謂君子好擋,小人難防。
而他肖力恰好就是小人中的小人。
我轉身去了吧檯,見我回來華姐鬆了口氣,卻並未放鬆,一邊盯着我身後的人,一邊裝作忙碌着什麼低聲說道:“我去叫安總吧。”
我揚手打斷了她的話說:“安總若是能出頭,我上次也就不會出事了。”
不是我不信任安靖成,而是他壓根就無法讓我信任,否則我也不會捨近求遠的讓阿浩過來了。
當然這也都是那是胃出血給我積累下來的經驗。
華姐的眸子閃了閃,心裡門清我說的並不假,拿過抹布裝作在擦吧檯,詢問道:“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你在出事一次吧?好歹安總在還能保你一條命。”
我咬咬牙,將手機悄悄塞給她說:“姐,這次我可是將命交到你手裡了。”
她的手就是一抖,莫名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一會有人過來找我,你務必將他帶去肖力的房間,千萬別耽擱,哪怕是一分一秒我都等不起,這個手機交給他,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華姐的臉色瞬間白了白,我心裡很清楚,這是得罪人的事,她若是做了,很可能也會得罪肖力,這事她若是不做的話,我可能就會沒命。
我給她的錢不是一萬兩萬,買我的命應該是夠的,之前她一點忙都沒幫上,若是這次她在幫不上忙,那她吃進去的就全都得給我吐出來,當然我得有命在。
正在我跟華姐焦灼的時候,一隻手出現在我面前,我與華姐一起擡頭。便看到一張國字大臉,有特點的想讓人忘都忘不了,來人有點胖,還有點魁梧。
赫然就是那個隱藏在角落中盯着我的人,看樣子肖力是等急了。
他的手搭在我胳膊上,冰冷着一張臉說道:“你是林黛吧。”
那種陰寒的語氣,讓我沒來由的一抖,華姐迅速收回了手,連帶着我的手機也被她無形中給拿走了。
我心裡就是一鬆,起身迎上那人笑道:“我是,您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肖哥想要見你,別他媽不識好歹。”
顯然大紅已經盡了全力,肖力有些惱了。
我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意說:“這是說的哪兒的話,肖哥想要見我那不是隨時隨地的事嗎?我這不是給肖哥拿瓶好酒過去嗎?”
我這話音剛落,華姐相當配合的從吧檯裡拎出一瓶拉菲說:“林黛啊!你給肖哥準備的酒,趕緊拿進去吧。”
我伸手要接,卻被那人搶先一步,蒲扇大的手拎起酒,推着我就往肖力的包廂走,那氣勢不像是在請我過去,倒像是押解犯人,讓我十分反感。
卻又礙於肖力的勢力,而沒有跟那人產生衝突。
很多人看到這情況紛紛低頭,好像很怕我身後的人,讓我不禁懷疑這人到底是誰,有些後悔剛剛沒問問華姐了。
很快便到了肖力的包房,房間不大卻很高檔。
肖力雖然不是常客,卻也是比較重要的客人,所以形成了慣例,只要他來一定是最好的包廂,最好的酒,當然小姐也都是數一數二的。
以前都是夜玫照顧他,今天夜玫的形象根本沒辦法坐檯,就算有辦法,恐怕蘇蓉也不會讓。
我還是很好奇蘇蓉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纔會讓肖力做打臉的事。
包房裡的燈光有些昏暗,肖力永遠坐在主位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尊容,讓我有種想狠狠揍他一頓的慾望
包廂中不止肖力跟蘇蓉,還有幾個看着十分陌生的面孔,讓人沒來由的打怵,其中一個坐的比較近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猙獰的紋身有些可怖,脖子上帶的大金鍊子足有嬰兒手臂粗。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氣勢我若是看不出來,我就是十足傻逼一個。
肖力今天是下了血本要弄我了,我突然後悔自己逞強過來了,我就該聽大紅的話,從後門先走一步,或者聽華姐的話上樓躲躲,這些人就算在囂張,也不至於不給安靖成面子,在他的場子裡大肆搜人。
如今我想走已經晚了。
無意間憋見大紅,站在角落中捂着臉,顯然是被人打了,想走又走不了,他身邊還站着個男的,手裡拎着個酒瓶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椅背。
顯然蘇蓉沒有給她求情,又或者說蘇蓉壓根就是利用這次機會,連我跟她一起弄。
我從未想過蘇蓉會這麼狠,在怎麼說大紅也是她來耀星以後的媽咪,若不是她罩着她,她想在耀星立住腳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可如今蘇蓉連她都容不下了,就只說明一點,蘇蓉已經不甘心在做小姐了,而是要坐她或者我的位置。
當然我覺得還是後者多一點。
我抿着脣想應該怎麼應對,腳步已經不自覺的移了過去,一如既往的掛着笑意說:“呦,肖哥,你這麼大陣仗可真是嚇壞我了,這是覺得那天我沒陪您喝好,讓我繼續過來喝?”
我伸手想要端酒杯,被人一把給端走了。
我這纔看清躲在陰暗中的人,一身灰亮色西裝,衣領微微敞開,裡面黝黑的腱子肉跟衣服一點都不搭,五十歲左右的年齡,下巴上留了些許的胡茬,精明幹練的容貌讓我一下想起了任達華。
但他的氣質要比任達華扮演的黑道老大還要冷,還要毒。
從我手底下拿走酒杯的同時,揚手整杯酒潑在了我的臉上,嚇的周圍幾個小姐一陣低呼,卻是躲在身邊客人的懷裡不敢出來。
可見房間裡的氣氛一直就不是很好。
肖力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晦暗不明,一隻手攬着大紅手下最豔的小姐艾米麗,一隻手放在翹起的二郎腿上高傲的看着我,那居高臨下審視的目光,沒來由的讓人打顫。
甘醇的紅酒順着我的臉滑落,一點點的滴在茶几上。
我保持着彎腰的動作僵在原地,腦海中飛快的想着應對的辦法。
肖力帶來這些人,絕對比我想象中的還不簡單。
潑了我酒的人往後靠去,蘇蓉嬌滴滴的纏了上去,嘴角銜着得意的笑容,一雙美豔的眸子瞪着我,就好像在瞪一具屍體。
那人嘲諷的說道:“肖哥,聽說這就是那個連樾棟都搞不定的女人?我還以爲是什麼潑辣的角色,原來不過如此。”
我在他的話裡聽出了弦外之音,他字裡行間說的都是樾棟,可見他跟樾棟交情不淺,可他爲什麼會跟肖力一起來?
肖力搭在腿上的那隻手,食指一下下的敲擊着自己的腿,斜睨着我的眼眸,閃耀着詭異的光芒說:“別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林小姐的確很厲害,搞垮了西河,弄死了許還山,就連我拿她也是沒有辦法,否則也就不會來融城了。”
這可不是肖力的作風,可他就是這麼做了,我心中猛然一沉,歪頭看那人的動作微微一凝,手已經本能的去摸酒瓶子了。
如今這局勢,我沒有必要在指望好說好散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不想我的手還沒摸到酒瓶子,斜刺裡便竄出一個人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往身後一擰,疼的我差點尖叫出來。
會西裝的人起身,從酒臺後面走出來,站到離我一步之遙時,伸手拍了拍我的臉說:“林黛,膽子的確挺大,敢在我面前拎瓶子,你是耀星第一人,但也是最後一人。”
他話音落,衝我身後的人一個眼神。
那人會意,擰着我就往洗手間去,想要幹什麼用腳後跟想也知道。
阿浩是人,不是神,兩座城市那麼遠,指着他立刻飛進來救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嚇的心跳如鼓,整個人都在抖,卻還是盡全力控制着自己怒吼道:“等等,都是道上兄弟,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呵呵,難怪樾棟說你不好搞,讓我進來什麼都別說,先幹翻你,這牙尖嘴利的,還真就是個硬茬。”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人是替樾棟出頭來了,我都還沒找他,他竟然先給我使絆子,若是被我抓住他,我一定將他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