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但是,如果,夏琪已經被她們拋棄的話……
安轉向蘭任心,笑意吟吟道:
“怎麼,還需要我替你說?”
蘭任心從洗衣機裡渾渾噩噩地爬出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或許是因爲陰謀被戳破,或許是因爲已經累極了,她的聲音也透着股說不清的疲乏:
“是,夏琪她……太聰明瞭,雖然‘大姐’是計劃的提出者,但是夏琪完善了許多計劃的細節,她很可怕,小嬰太吵,賀喻真……太完美,我和‘大姐’纔是同盟……本來,最後該順利消失的,是我、‘大姐’和夏琪,但是‘大姐’說,夏琪不能留,她實在是心機太深,和她在一起,說不定會被暗算……”
“其實我一直是不贊成‘大姐’的計劃的。我們原先的計劃,就像你剛纔所說的那樣,夏琪的腰部其實是繫着繩子的,和廚房的防盜網相連,她肯定會安全降落到防盜網邊,到時候就可以利用上面人跑下來救人的時間差,讓夏琪鑽進來,再發出一聲慘叫
。外面正下着雨,可見度很低,所以人到底掉沒掉下去,很難判斷。我偷偷潛回到別墅來,按照原先的計劃,把廚房防盜網的螺絲釘弄鬆,好讓夏琪進來,但是我偶然發現,防盜網的一側,居然拴着另一條繩子!”
木梨子表情一震:
“夏琪做的?她做了雙重措施?”
蘭任心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憤怒,她猛地以雙拳捶地,低吼道:
“她居然不相信我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留下來的價值?既然不相信我們,那就去死!去死!等她掉下來,我就把她的繩子割斷,把她的手掀開,讓她去死!去死!”
她發狂的語調和動作讓大家的警戒之心頓生。而安還是淡定地坐在原地,看着她一個人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像是看一場無聊的木偶戲,等她情緒略平復,才平靜地說:
“你自己說,你們有什麼值得人信任的?不過是利聚而來,利盡而散,你們難道還要求對方把自己當做可以無條件信任的朋友?別開玩笑了。”
蘭任心像是一攤爛泥一樣軟倒在地,臉朝着天花板,眼球像是被刺破了的裝滿水的氣球。一個勁兒地向外滲出淚水。
安沒有任何要安慰她的意思,並且告訴她了另外一件事:
“其實,你就沒有懷疑過蠱真人最新章節。彭瑞箋也沒想讓你活着回去嗎?”
蘭任心的靈魂這才被塞回身體中,又驚又怒地看着安。
安平靜道:
“你的體育細胞,是這羣人之中最好的,所以你可以順利完成從樓上跳下製造腳印的任務,自然。悄無聲息地再度潛入別墅,接應夏琪的人選也非你莫屬,按你所說,你是偶然發現夏琪做的第二重保護後,起了殺心,但如果你沒有發現呢?計劃會非常順利地推進。你得抓緊時間撤退,兩個人一起跑的話,目標太大。你和夏琪相比,你明顯要靈活些,那麼夏琪就需要藏到別墅中的某個地方,唯一可以藏人的,也就是這個洗衣機了。”
蘭任心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洗衣機
。身體挪得離它遠了些。
“按照原定計劃,應該是夏琪躲到這個洗衣機裡來的吧。但是她因爲你落入山谷,你得確定她落入山崖,一時錯過了最佳的逃跑時間,來不及逃跑的話,你只能順道躲入原本爲夏琪準備的洗衣機中。而你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把原來放在上面的菜籃子拿掉了。其實從另一個層面看來,這是個敗筆,如果你拿掉它的話,你很容易就會被我們發現,但如果你不拿掉的話……”
安把菜籃子舉起來,對着蘭任心。
蘭任心悚然發現,籃子的底部,豎着一根細長的、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的鋼針!
當時,她急於躲進去,隨手把菜籃子抓起來就扔到一邊,壓根沒注意到菜籃子底部還扎着這麼一個玩意兒!
她朝洗衣機的蓋子上望去,上面赫然有一個孔洞!
安花了點兒力氣,把針從籃子底部拔了出來,她細細觀察着針尖,以玩笑口吻道:
“……我沒猜錯的話,這根針原來是插在洗衣機的孔洞中的,如果你沒把它拔出來的話,當你鑽進洗衣機之後,就會被這根針扎到,運氣好的話,直接捅進你的腦袋,不過爲了保證萬無一失,在針尖淬毒無疑是最佳的做法了。當然,這個機關原來是對付夏琪的,按照夏琪的心計,她斷然不會把籃子撤掉,只有籃子在原先的位置上,纔會顯得更自然些。不過她提早被你害了,這個機關就恰好被你趕上了,你該祈禱,你今天挺走運,沒中招。”
安玩笑的口吻讓蘭任心徹底崩潰了,她頹然躺倒在地上,眼淚也不流了,滿臉空洞與麻木。
江瓷走了幾步,抓起她的領子,厲聲問:
“彭瑞箋在哪裡?”
蘭任心的眼珠子像是木雕的一樣,勉強輪了幾輪,才恢復了活性。她麻木道:
“‘大姐’……在白塔……”
當大家冒雨趕到白塔的時候,彭瑞箋就跪在一樓大廳的蒲團上,口誦佛經,手上數着念珠,面前的三炷香還在燃燒
。在她面前端坐的是一尊金鑄的大佛,面容慈祥,眼含慈悲,眼簾低垂,憐憫地望着底下的一羣人,
龍熾按捺不住衝動想要上去,卻被安攔住,她看着彭瑞箋的背影,說:
“讓她念完這一段。”
“不用。”
彭瑞箋來了這麼一句後,轉過身來,坐在蒲團上,直面着衆人。她說:
“我看到廚房的燈亮了那麼久,就知道出了什麼事。”
她把頭偏一偏,看到了被修反扭着雙手的蘭任心,就像是長輩訓示晚輩一樣,對蘭任心平和道:
“你看,任心,你又把事情辦砸了冷皇邪後全文閱讀。”
蘭任心微微擡起眼皮,看了彭瑞箋許久,卻不出聲。她或許已經忘卻了自己還有說話的功能。
安對彭瑞箋說:
“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目的?”
彭瑞箋重複了一遍安的問話,她的眼神也茫然起來,四下轉了轉之後,才作答:
“……目的?目的,對了,我愛郭品驥,但他不是我的,從來不會是我的,我剛纔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了他我在哪裡,我做了什麼,他什麼都沒說,就把電話給掛了,他果然是不在意我的,他只問了我,‘簡遇安是不是在你們那兒?’”
安皺了皺眉,她突然感覺不大對。
彭瑞箋依然垂着眼皮,但語速卻越來越快,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你有那麼好嗎?我只感覺,你比夏琪還可怕,你絕對不是適合品驥的人,你可以容忍品驥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嗎?我可以。你可以對他出軌的各種證據視而不見嗎,我可以!你統統不可以!你能做的是什麼?欲拒還迎?當着品驥的面,和另一個男人打情罵俏,傷害他?你沒有傷害他的資格!”
安苦笑了一下,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樣
。
她們針對的對象,是自己和修。
她們把修和自己誤當做了情人,而自己又被郭品驥狂追,這種原本簡單的關係落在這羣偏激的女人眼裡,就完全變了味:她們認定自己是水性楊花,一面不願放棄郭品驥,一面又和所謂的“別的男人打情罵俏”,她們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搞不好,彭瑞箋的思想是她們中間最偏激的一個。
彭瑞箋的聲音越發尖利和狂亂,彷彿是厲鬼的咆哮:
“我要懲罰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都應該下地獄!不,男人下地獄就可以了,如果你死了的話,品驥會傷心的,所以,如果修!修死了的話,你就是品驥一個人的了!你就……但我,我控制不住,我給品驥打電話,他卻不關心我,只關心你……”
江瓷等一干人聽得目瞪口呆,這tm是什麼神邏輯啊!
彭瑞箋突然面目猙獰地狂笑起來,她一把把陶瓷做的佛龕掃在地上,貢果盤子摔了一地,積滿香灰的爐子翻倒,香灰飛濺,一時間,站在供桌前的彭瑞箋的全身都被帶着檀香氣味的灰燼籠罩,一片模糊,她的身形在其中,愈發模糊起來。
安皺着眉頭,看着灰塵騰揚而起,又慢慢落下,彭瑞箋的身形也漸漸清晰起來,她舉起了胳膊,正對着自己的方向……
安突然本能地覺得,前方不是彭瑞箋,而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從那黑洞中,散發着強大的吸力,要將自己吸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還沒等安做出什麼反抗的措施,她耳邊就響起了扳機扣動的聲音,指針碰撞的聲音,還有槍口子彈呼嘯而出、刮過空氣的尖銳鳴叫。
最刺耳的,還是子彈射出時所發出的巨響……
“砰——”
彭瑞箋竟然在佛龕裡藏了一把槍!
安根本沒時間去細想事件的前因後果,那顆小小的子彈,閃爍着摩擦產生的火光,正朝自己的胸口疾射而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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