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集體用謊言,爲他們玩了一場真正的詐欺遊戲!
木梨子又和合力掘開了另一座墳,果不其然,裡面的屍骨是一具中年男人的骨架。
寫着“古強”的墓碑下,埋着一個小女孩的屍體。
寫着“古小月”的墓碑下,則葬着一箇中年男人!
就算是剛纔半信半疑的,看到這兩具屍骨,也明白了,他們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她望着兩具屍骨,身上一陣發熱一陣發冷,看向木梨子的眼神也充滿了壓抑不住的喜悅:
“梨子姐!我們回去餐廳,把他們都給帶出來吧!叫他們好好看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木梨子也和她一樣打量着這兩具屍骨,可是她的眼神和完全不一樣,充斥着冷靜的觀望和思考,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後,木梨子跳到了自己挖出的坑洞裡,看她的樣子,好像是要把這兩具屍體直接給起出來被木梨子的動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阻止她:
“梨子姐……這……這不大好吧?”
木梨子沒費多大力氣就把那具童屍連帶着改裝而成的棺材從坑裡搬了出來。因爲那棺材皮薄,而且是被改造過的,自然不大結實,木梨子剛搬了兩下它就快要散了架,幾塊側邊的朽爛的木板已經落了下來。
對於的勸阻,木梨子根本沒打算聽:
“有什麼不好的?現在兩具屍體已經被挖出來了,誰都能偷走,就我們出來進去的這段時間,足夠有些人動手腳了。到時候屍骨一被偷走,我們拿什麼從他們口裡撬出真材實料的東西?除了把屍體搬進去,你還打算怎麼辦?咱們倆人留一個在這兒看着屍體一個進去報信?恐怕方寧就等着咱們三個人分開呢。”
木梨子的一番話說得也沒了主意,只能跟着木梨子的行動而行動,她也跳進了坑裡,兩人一人一端地把中年男人的屍骨也擡了出來。
木梨子把兩具屍體的棺木上下疊在一起。小的在上,大的在下,整理完後,她擦了一把汗,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似是在對這兩具棺材講話:
“如果挖墳掘墓真的有報應的話,等我死後,再報應到我身上吧,現在我想活下去,我想我的父親活下去。對不起。”
簡單地做了個懺悔後。木梨子擼起袖子。和合力,把這兩具已經朽爛得不堪一擊的棺材搖搖晃晃地搬了起來。
兩具棺材搬進了大門,穿過了走廊,被她們當做物證。一路運送到了餐廳門口。
剛到餐廳門口,木梨子就看到修正立在門邊,眼神中難得地流露出了焦灼的神色。
一看到木梨子和真的搬了兩口棺材回來,修迎了上去,問:
“真的找到了?裡面的情況和你說的一樣?”
木梨子露出了兩天來她所露出的最真心的笑容:
“你說呢?要不然我搬回來幹什麼?你站在門口做什麼?怎麼不進去?”
一提到這個,修的臉色就又有些變了,他一拳擂在了門旁邊的牆壁上,肉和牆壁接觸時發出的一聲悶響,足以聽出他內心是有多壓抑多憤怒:
“郭品驥又動了刑具了!剛纔我聽到她一直在慘叫。後來就沒動靜了,我擔心,可是不能去……”
看着修已經忍得快要瀕臨爆發邊緣了的模樣,木梨子想起了剛纔自己離開雜物室前,安已經發了高燒。如果郭品驥真動了刑具的話。安絕對是受不住。
這個狀況到底該不該和修說?
斟酌了一番後,她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修這樣的狀況了,而且,她馬上要和這羣被綁架者面對面地對質,木梨子擔心只有和自己兩個人鎮不住,多出一個修,她才更有底氣,萬一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暴動,她也好有個人做幫手。
安總不會這麼快就死去吧?
只要她解開了這個案子,解救安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郭品驥總不會違揹他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則吧?
木梨子自己都沒注意到,在潛移默化間,她也把郭品驥當做了一個公平的遊戲規則制定者,默認他絕對會按照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則行事,離手無悔,他享受的並不是勝利的快感,而是玩弄遊戲對象時的快感。
因此,木梨子很激動,她覺得自己找到了解破這個遊戲的重要攻略。
但越到這個時候便越要謹慎,木梨子想要先穩住修,不去看安,而先幫她穩定局勢,對於穩定目前的局面來說,也是無可厚非的。
見修的神色已經格外急躁了,木梨子便開始撫慰他:
“沒那麼嚴重的,你想想看,郭品驥給安使用刑具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把你調開嗎?調開之後呢?”
修顯然是聽出了木梨子的弦外之音,但他面上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而產生任何緩和。
他一直焦灼地守在門口,就是爲了等木梨子和回來,他好去看看安。
剛纔,天知道他忍耐了多大的痛苦,要不是還想着木梨子的話,怕自己一走郭品驥會耍什麼花招,他早就不管不顧地跑過去了。
可木梨子和回來了,自己難道還不能去看她嗎?
木梨子見修似乎生出了牴觸情緒,急忙補充道:
“從一開始,我們就在郭品驥的遊戲困局中,一次也無法做自己的主。這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他知道我們在意些什麼,所以才能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從當初的藍馬山莊,到現在,哪一個環節不都是在他的算計中?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跳出他設下的局,所以,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按照他所設定的套路走下去,不然的話,就永遠是一個死循環了。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修面上的肌肉掙扎了許久,手撐在門框上,無意識地用着力。
幾秒鐘之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手也順着門框無力地垂了下來。
他沒提去看安的事情,而是對說:
“把東西給我吧,我搬進去。”鬆開了手。
兩口棺材的重量其實並不重,可是搬在手裡,總叫人感覺毛毛的。
木梨子和修一前一後地搬着兩口棺木,進到了餐廳裡,在餐廳裡被綁架者的衆目睽睽之下,放下了棺材。
林姨在看到這兩**疊在一起的棺材被搬運進餐廳時,先是一愣。繼而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接着臉變色了的是吳曉楓和朱時旺。接下來是紀寧寧和喬海能。
只是這兩具棺木。便叫他們變了臉色!
他們之中唯一不解的也只有小威了,他滿腹狐疑地看着木梨子和修搬運着兩具近乎於破敗的棺材,放在了餐廳的一角,問:
“你們又在搞什麼鬼?”
木梨子放下了棺材後。恰好聽到了小威的問話,她輕輕一笑,用手撐着小棺材薄薄的木板壁,反問道:
“這話我還想問你們,你們在搞什麼鬼?”
突然,林姨毫無預警地尖叫了起來,其悽慘的尖叫聲席捲了整個餐廳,聽着便叫人感覺恐怖。
在無意義的尖叫聲中,還摻雜着她歇斯底里的狂吼:
“你們挖出了他們!”
“你們這羣瘋子!”
“你們會下地獄的!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挖墳掘墓的盜墓賊!”
此刻。任何的罵詞都不會動搖木梨子的,她冷冷地看着林姨,看她發了一會兒瘋之後,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便扯了一張布條。走向了她,半點商量就沒有地把布條勒上了她的嘴。
林姨的舌頭被布條束縛住了,她沒辦法說話,只能從喉嚨裡擠出近乎於野獸般的嘶吼。
木梨子且當她是在做困獸之鬥而已,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尤其是在面臨生死的問題時,她甚至可以冷血無情。
她環視着餐廳中衆人的表情,此刻已經變爲了陰寒:
“閉嘴,否則,別以爲我不敢對你們怎麼樣。我知道,你們都以爲我們是瘋子。對,我們的確是瘋子,被某個人逼瘋的,他想要挖掘十五年前發生在林家旅館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心理,可我們無法選擇。”
她的語言雖然平和,但陰寒的眼神絲毫未變,手上的動作也半分都不留情,把勒着林姨嘴的布條更收緊了幾分:
“……可是你們是可以選擇的,至少你們選擇了,要向我們撒謊,爲我們造了一個完全虛假的故事。你們的選擇,逼得我們無路可走,無法選擇,所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們,你們隱瞞了十五年前和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製造了這麼大一個騙局,把所有的人都騙得團團轉。你們甚至調換了一對父女的身份!是你們殺了他們,對不對?”
木梨子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但她是在控制着的,有意地叫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越來越高亢、憤怒,像是越來越無法自控一般:
“沒錯,是你們殺了他們!”
這是木梨子所採用的引蛇出洞之法。
而魚兒,終於咬了鉤。
喬海能忍無可忍地叫喊出了口:
“不是的!我們沒有撒謊,我們……”
當接觸到木梨子掃過去的陰鷙的視線時,喬海能的聲音低了八度,可他的聲音,也是壓抑了許久之後的困獸才能發出的低吼:
“……殺死他們的,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