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剛纔說“把她弄成破鞋”的話,木梨子記下了。如果蘇嬌妮說的真的是自己的話,那自己就得留意了,憑蘇嬌妮在學校的威望,找來三四個流氓對付自己不成問題。
門外傳來一聲摔手機的聲音,接着滿臉暴戾的蘇嬌妮踹門而進,走了幾步,還不解氣,又是一腳踹在木梨子和越千凌所住的上下鋪牀腿上。
牀劇烈搖晃起來,因爲早有心理準備,木梨子動也不動,看也不看蘇嬌妮一眼,倒是越千凌半爬起來,害怕地看着煞氣十足的蘇嬌妮。
蘇嬌妮看來不打算親自教訓木梨子,她捏了捏拳頭,回了自己所在的牀鋪,臉上掛滿了寒霜。
看蘇嬌妮這個躁狂的狀態,木梨子確認了,她口中的“小賤貨”說的是自己沒錯。
木梨子不爲所動,拿着一本書,走出了寢室。
她清楚,自己這麼一走,林景遙勢必會把剛纔被自己威脅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知蘇嬌妮,到那時蘇嬌妮對自己的怨恨肯定會更深。
沒想到自己想扮作不良少女感受一下那種被孤立的心理狀態,卻惹到了地頭蛇。
既然已經招惹到麻煩了,那就得解決,否則自己在這兒借讀的一個月,肯定不會順利了,說不定還會把給自己辦理交換生手續的龍熾江瓷的母親江瀚靜牽扯進來。
木梨子有些後悔了,本來自己裝作不良少女的主意就有些莽撞了,她只注意到如果要調查夏綿的檔案失竊的事情,她得獨自行動,所以乾脆裝作不容易接近的人就好了,但她沒考慮到,自己會在一定程度上對江瀚靜產生不好的影響。
木梨子現在決定改變一下。只保持着抵抗人接近的氣場,其他的行徑還是收斂些好了。
她只希望,如果真的會有人找自己麻煩的話,一定要找個僻靜的地方。
深夜,學校僻靜的林蔭道深處。
“看來我不需要問你們有什麼事了。喏,都寫在你們臉上了。”
事隔了三四天,木梨子始終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所以當她從圖書館回來,被一羣小混混模樣的人圍堵在了苗圃旁時,她一點都不驚訝。
這幾天中。蘇嬌妮反常地沒有找自己的麻煩,木梨子也能明白她的心理,她這是在蓄力。先營造出一片祥和的假象,實則是想麻痹自己,使她蓄力發出的陰險一擊能夠讓自己受到重創。這種行徑,如果讓江瓷形容的話,她估計會把它簡單概括成“技能冷卻”。
她的心情其實挺放鬆了。把一隻手搭在苗圃的欄杆上,一下一下輕輕地叩動,鑲滿碎鑽的指甲在月光下也閃閃發亮,看着那個領頭的男人對自己噴濺着口水:
“少他媽廢話,你這小婊子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給誰看?告訴你,秦亢是我們大姐頭的人。你碰他?不想活了你?”
一個爲首的混混惡狠狠地逼近邵雪,他腦袋上有一塊疤,因爲發怒隱隱透出了紅色的光亮。
“秦亢?咱們學校有這個人嗎?”
邵雪明知故問。校草秦亢,蘇嬌妮的現任男朋友,誰不知道呢?
她這兩天做了些功課,要不是爲了這個長得也不算太驚爲天人的校草,蘇嬌妮也不至於非和自己過不去。
“你少在這兒裝無辜。你這種女人就是欠抽!”
“哦?是嗎?”
她把搭在柵欄的手舉起來,放在月光下仔細欣賞。眼睛卻在碎鑽光芒中斜着打量這幫小混混,笑容相當陰險,模仿着江瓷的刻薄口吻:
“想起來了,你們學校的校草?那又怎麼樣?我可沒覺得他哪個器官帥到可以讓一幫小王八跟在後面一呼百應,他對我有意思只能證明他自己賤,我可沒求着他喜歡我。至於你們大姐頭,我不知道這算是個什麼物種,是不是她能隨時可以自行在大腦裡進行奇怪的化學反應?是不是是個雌性就能被她當成假想敵?是不是養只貓還得看看是男是女將來有沒有可能究極進化成個妖精來勾引她的老公?她這樣活着不累?或者說她是怎麼活過這一二十年的?聽着就能構成一部雄偉的血淚史。她爹媽是怎麼生的她?能不能稍微給她點力?”
她這一連串刻薄的話完全是模仿江瓷講出來的,效果極其顯著,爲首的男人的火瞬間被激發出來,他按捺不住了,幾步就衝了過來。
木梨子站在原地不動,待到他衝到身前,她出其不意斜飛起一腳正踢到他腹部當中,這一腳速度之快力道之重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的身體也隨之斜飛出去,一頭撞到了苗圃的欄杆上,口鼻中立即涌出血來。
餘下的三個人馬上面目猙獰地撲了過來,木梨子卻面色鎮定,她用腳尖勾起苗圃旁一個破舊的木頭板凳,用力一甩,重重擊中衝在最前面的人的面門,木板凳頓時裂成幾塊飛散出去,被擊中的人馬上向後倒下,不能動彈,邵雪略略一閃身,輕捷地閃過一個衝過來的人,膝蓋稍側,毫不客氣地掃過那個人的膝蓋,那人即刻膝蓋痠軟,不由跪倒在地,她又輕鬆躲過另一個人的攻擊,同時一個快如雷電的肘擊正擊中跪在地上的人的後腦勺,膝蓋順勢向上一提正撞中了他的額頭,隨即她一個側翻,旋身到達苗圃旁,僅剩的一個人停住腳步,和她兩兩相持着,兩人大約隔了有5米的距離,他在剛纔的那番搏鬥中,已經看出這個女人有些底細,他可不想輕易把自己搭進去。
木梨子卻根本不想與他繼續這種無聊的相持,她所需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人搞定。時間越短,造成的威懾性越大。
只停頓了一下,她便衝了上去,一把抓住最後那個人的肩膀。
那人一看有了機會,便抓住木梨子的衣服,想把她掀翻,但還沒等他用力,只聽“咔嚓”一聲,緊接着一陣鑽心的疼痛從他右肩傳來,他也無力倒地。
他的右肩,被木梨子生生捏脫了臼。
還差最後一步。
木梨子走向了爲首的混混,她蹲下來,把手伸向他的臉。她的碎鑽指甲還是那麼閃閃發亮,手也漂亮得讓人屏息,但他早已無心欣賞,他的臉因爲恐懼而變得扭曲不已。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四個人,一下子全部擺平,還絲毫不拖泥帶水,這樣的水準,就不是他這種只會打劫初中生小學生的混混能企及的。
而現在,這個妖冶的女人……
她要做什麼?
木梨子抓起一把苗圃中的泥土,塞進他的嘴裡。
然後,她頭也不回,徑直離去。
她的動作,是做給站在苗圃陰暗處的某個人看的,木梨子在往爲首的混混嘴裡塞泥土的時候,用餘光清晰地看到了那個或許是因爲憤怒,或許是因爲超出她預料,全身顫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