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修斬釘截鐵的樣子,讓江瓷心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了起來。
如果修單單是口頭上這樣講的話,江瓷可能還會覺得他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欺騙,但是,修的肢體動作,清晰地展示了他的心理變化:
在剛剛拿到手機,看清楚上面的圖像時,他的表情明顯是產生了一定的震動,背部的肌肉略有僵硬,可是,在多看了幾眼後,可以觀察到,他緊繃的肌肉立即放鬆了,眼神中剛剛因照片而引起的殺意煙消雲散,隨後他便把手機丟回了茶几上,放鬆地靠回了椅背……
夏綿也觀察到了這點,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試探地小心問修:
“你怎麼知道不是安?”
要是平時夏綿這麼問話的話,修肯定會火藥味十足地反嗆他“難道你很希望是她?”
。可是現在修的情緒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儘管面上看不大出來,但從他竟然耐下心來和夏綿解釋就看得出來,他的確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不是她。我對她太熟悉了,這不會是她。”
雖然他的理由,在江瓷聽來沒什麼太大的說服力,但是修不容置疑的態度也在一定程度上感染了江瓷。
她開始樂觀地想,或許這個人只是和安長得有些像呢?
對,一定是這樣的。如果不找一個和安體型身高、基本面貌差不多的人的話,怎麼能瞞過他們呢?怎麼能讓他們確信安的確已經“死”了呢?
所以,這一定是某些人的圈套。要讓他們自亂陣腳的圈套,如果他們真的上鉤了,那誰能去救此刻不知身在何方的安呢?
總的來說,安是被別人擄走的這件事。總比她以那樣悽慘的方式死去要好得多得多了。
有了一個積極的推想方向後,江瓷的心情便更加放鬆了,便察覺到了更多細節問題:
比如說,如果那個自殺的人真的是安的話,只需要上吊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要燒掉自己的臉?
一般說來,案件中被害人的臉被焚燬,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犯案者爲了掩蓋死者的真實身份。
況且,她是怎麼做到的?是先讓自己燒起來然後再上吊。還是先上吊再讓自己燒起來?
不論哪種。好像都說不通啊。
既然說不通。那就好辦了。
這就說明,這個案子是存在着疑問的!
想到這兒,江瓷纔想起來。木梨子在被警察帶走前,把自己的手機和她的手機進行了調換,她說,她的手機裡存儲着一些現場的照片。
儘管對於要看到疑似安的人的死亡現場這件事仍存在着一些心理陰影,但江瓷認爲,這是現在可以驗證死者不是安的最有效的辦法了
。
她剛把手機掏出來,就聽到別墅的大門被鑰匙打開的聲音,木梨子已經被林汝堯送回來了。
對於木梨子這麼早就能回來很驚訝:
“梨子姐?怎麼這麼快?”
木梨子表情輕鬆地回答道:
“因爲我受到了驚嚇,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啊。”
說着,她回過頭去,對林汝堯說:
“汝堯,麻煩你了。從昨天晚上把你叫過來就挺唐突的,讓你大半個晚上都沒睡,還碰上了這些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汝堯溫文地一笑:
“咱們兩個說這個太見外了,既然你們有事情要商量,我就先走了。”
林汝堯這個人有許多好處,其中最顯著的一點,就是很識相,能很快地體察到在場的人的情緒。
他看出,這些人有事情要商量,而且不能當着自己的面,再者,他也不打算強行介入木梨子的朋友圈,因爲這樣的話,木梨子會不高興。
既然這樣的話,林汝堯在這時候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了。
於是,他衝客廳裡的大家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木梨子目送着他,直到林汝堯走出了別墅大門,並輕輕地把大門關上,她才扭過頭來,剛準備問夏綿些問題,就發現修的眼神有些不對。
她順着修的眼神看去,發現修所看着的地方,就是林汝堯剛纔身影消失的長廊。
而修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異樣的神色,叫人無法看懂看透,這樣的神秘感,莫名地叫人有點兒膽寒。
木梨子擡手在修的眼前晃晃,問:
“修,看什麼呢?那個是林汝堯,我朋友,你忘了?”
上次在被綁架的案件中,林汝堯明明還和他們一起參與了任務,修也不是個對人過目即忘的人,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林汝堯了?
修聽木梨子這麼問,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卻問了一個在木梨子聽來奇怪萬分的問題:
“你們倆是什麼關係?”
其他人也被修這個意外的八卦表現弄得愣了愣,木梨子也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過了一會兒,纔想起來要回答:
“他啊?他是我的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問這個幹什麼?”
修的眉頭輕輕一蹙,不再追問,而是迅速改換了話題: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關這具屍體?”
木梨子這才注意到被扔在茶几上的龍熾的手機,心下立刻明白了幾分,又細看了看修的反應,見他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過激樣子,就問夏綿:
“你們告訴他了嗎?”
夏綿點點頭,扶了一下眼鏡,說:
“告訴了。可是修說那個人絕對不是安。”
木梨子瞳眸一眯,好奇地轉而問修:
“爲什麼這麼確定?”
修卻無所謂地聳聳肩:
“她我太熟悉了,這不會是她。”
木梨子聽修這麼說。臉上本來有些嚴肅的表情也鬆弛了下來。
因爲修的口氣實在是太肯定了,簡直帶着種讓人不得不信,且不容懷疑的力量。木梨子經歷了昨晚的一場崩潰,後來又重新振作。再到警察面前裝作被嚇壞了的樣子,連番的情緒變化,叫她自己都對自己的感覺不信任了。
可修的表現,無疑給她吃了一劑定心丸
。
儘管如此,木梨子還是沒有放心,她和江瓷一樣,都在擔心,如果死掉的不是安,那真正的安現在在哪裡?
因此,他們現在也只能靠分析這個現場。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看看能不能找出有關安去向的線索。
木梨子把江瓷的手機從隨身的小包裡拿了出來。還給了江瓷,並補了一句:
“他們沒有發現這不是我的手機,查完通話記錄後就還給我了。”
江瓷點點頭。收下了手機,順便把木梨子寄放在她這裡的手機遞還給了她。
木梨子拿過手機,拉開茶几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一根數據線,把手機連接上了客廳裡的家庭影院設備,並拿起放在電視櫃上的遙控器,按下了其中一個按鈕後,客廳的窗簾就自動地動了起來,緩緩地由兩邊向中心聚攏。
漸漸地,陽光被擋在了窗簾外。整個客廳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只有家庭影院的大屏幕,散發出了淡淡的熒光。
木梨子進行了一番調整之後,把手機中的照片調了出來。
首先出現在屏幕上的,是陳屍房間的防盜門被從裡面砸得變了形的照片。
木梨子把照片定格在這一幀後,放下了遙控器,把昨天晚上發現屍體的前後情況都詳細講述了一遍,其中只略過了自己看到屍體後陷入崩潰狀態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其他的事情鉅細靡遺,她全部講了,還列出了一個詳細的時間表:
1點的時候,木梨子接到了“而已”調酒師abby的電話,叫她去接酒醉的修。
2點,木梨子才帶着酒醉的修回到了別墅。折騰一番後,已經到了2點半。木梨子沒有睡意,就坐在客廳裡看書,順便給安發了一條短信,說自己已經把修接到家裡了,問她是現在來接他,還是讓自己先照顧着。可是安沒有回覆。
4點半,安發來了自殺短信。
4點40分,木梨子走出了浴室,收到了安的“宣告自殺”的短信。
5點 ,林汝堯被察覺到不對的木梨子叫來,來到了別墅
。
5點一刻,林汝堯把王司機叫到了木梨子的別墅,叫他照顧喝醉了的修,和林汝堯出發。
5點55分,木梨子來到了安所租住的房間的門口。撥打安的電話後,聽到了預示着某種不祥徵兆的手機鈴聲,進而發現房間內不對勁。
6點2分,跑下樓的木梨子和林汝堯都看到了從安的房間窗戶裡映出了火光。
6點5分,和林汝堯一起從窗戶爬上了樓,看到了燃燒的屍體,後來爲了撲滅屍體上的火,用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
6點15分,木梨子讓林汝堯去附近的警局裡報案,說是有人被殺害了。木梨子則留在了安的家裡面,花了15分鐘的時間拍下現場照片後返回了車裡,並抓緊時間聯繫了江瓷。
6點35分,林汝堯和警察來到了現場。
在某個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木梨子已經用筆記本記錄了下來,現在,這個筆記本在他們之間默默地傳閱着,每個人都試圖從時間上看出某些端倪。
只有修對筆記本上的內容不感興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家庭影院的大屏幕上定格着的圖像上面,並很快抓住了重點:
“木梨子,你剛纔說,她家裡的窗戶扭鎖是從裡面被砸壞的,是嗎?”
木梨子點了點頭。
修繼續追問:
“是隻有臥室的窗戶,還是家裡全部的窗戶?”
木梨子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全部的窗戶。包括這扇防盜門的鎖,都從裡面被用榔頭一類的東西敲壞了。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呢,也出不來。”
木梨子頓了頓,繼續道:
“換句話說,這是個幾乎不可能逃出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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