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得不錯,夠美。”徐長風類似調侃的開口,聲音忽然又一轉,“不過,想要藉此讓我簽字離婚,白惠,你想得太美了點兒!”
徐長風冷幽幽開口。白惠只覺得一股透骨的涼意倏然竄入了領子,在五臟六腑間流竄。她身形驀地一頓,腳步像是被什麼定住了一般,轉身向着他,“那麼,徐大總裁,你想要怎麼樣?”
她站在他的幾步之外,穿着黑色的大衣,本就苗條的身體顯得越發的纖瘦。那一雙眼睛卻是如淬染了墨一樣,黑得又冷又亮。
徐長風又是吸了一口煙,冷幽幽的眼睛凝了過來,“我想要怎麼樣,你很明白。白惠,別再讓我廢話,跟我回家去,我們好好過日子。”
“你休想,徐長風!”白惠忽然間覺得一股子惡氣衝上頭頂,讓她怒不可遏。
“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走進那個家門,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你在一起。徐長風,收起你的如意算盤在協議書上簽字,我們好聚好散!”
她對着他失控地吼着,眼裡逼出了淚花,胸口處,猝痛。
夜色下,徐長風的臉色急促的變化着,他的夾着煙的手指在不可預見的發顫。菸頭被丟掉,他長臂一伸,一把攥住了白惠的手臂,白惠低呼一聲,身子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扯到了身前。
他居高臨下兩隻大手狠狠地捏着她脆弱的臂膀,一雙淬了冰的雙眸狠狠地逼視着她,讓她本就猝痛的心臟一陣顫慄。
他的手指鋼叉一般似乎要插進白惠的肩胛,疼,很疼,疼得她臉色越發的白了。但,她卻倔強地仰頭,回視着他。
“你想,做什麼?”胸口隱隱的疼讓她說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聲音艱澀。
徐長風脣角輕勾,冷聲,揹着光的他看不清臉上的神色,讓白惠的心沒來由又是一顫。
“你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嗯?”他悠悠開了口,聽不出喜怒。
白惠的腦中卻是轟的一聲,如一道炸雷猝然滾過。她身子一顫,人已經呆住。
“兩個呀,你把他們怎麼樣了!”徐長風忽然間似是瘋狂了一般,大吼了一聲,一反身,狠狠地將她纖弱的身子壓在了那冰涼的賓利上。
“你殺死了他們,是不是!是不是你殺了他們!”他憤怒地低吼,眼底冰冷的火星迸現。
白惠被他壓在車子上,那兩隻大手狠狠地捏着她的肩,冷森森的面容,眼底怒火狂燃。白惠只呆呆地望着那張剛纔還從容優雅的,此刻卻猙獰可怕的面容,她美麗的瞳孔一點點地染上了一種叫做悲涼的神色。
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冰冷的脣角輕抽,眼神漸漸呆滯。她仰頭,望着那黑沉沉的夜空,心底那一直苦苦壓抑了許久的悲傷一點點地漫了上來,從那雙美麗的眸子裡緩緩地流泄出來,像是那一地慘白的月光。
“孩子……”她喃喃地念着,聲音帶着讓人心驚的輕顫,一滴冰涼的淚滴落下來,掛在冷月下,她慘白的臉上。過往的一切,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不堪和痛苦,一瞬之間紛至沓來,白惠的眼瞼輕輕地合上,又是一滴淚猝然地滾落。
“白惠!”徐長風的心猝然一跳,一種隱隱的不安突然間涌上心頭,他那隻扣着她肩膀的手,猶豫了一下擡起來輕拍了拍她的臉。
“白惠!”
然,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看着那張美麗的臉,此刻卻比天上的冷月還要慘白。她垂着長長的眼睫,一滴晶瑩的淚還掛在腮邊,身子卻在緩緩地向下滑。
“白惠!”他喊着,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擔心和害怕讓他聲音發顫,“白惠!”
他一把將那具已經毫無生氣的身體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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