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方面軍的大規模調動,是沒有辦法隱瞞任何人的。『』我剛回到司令部,別濟科夫就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近衛第八十九、第90師的師長先後打來電話,說有友軍的大部隊正在通過我們的防區,他們問是不是有什麼大行動?”
我等他說完後,點了點頭,“沒錯,參謀長同志,草原方面軍將在後天,發起對哈爾科夫的全面進攻。”
“那我們集團軍的任務是什麼?”別濟科夫聽我這麼說,立即激動地問道。
“暫時沒有什麼具體的任務。”我走回到桌邊坐下,苦笑着說:“在會議上,我向科涅夫將軍提出,讓我們集團軍擔任主動任務,結果被他拒絕了。他說這次擔任主攻任務的,是草原方面軍的第53、第57和第69集團軍,而我們集團軍只需要負責固守現有的陣地,確保別爾哥羅德的安全就可以了。”
聽到我這麼說,別濟科夫有些不甘心地說:“可是,司令員同志,據我所知,舒米洛夫將軍的近衛第七集團軍,如今也正在進行調動,看樣子他們也準備參與這次的進攻。”
“沒錯,參謀長同志,近衛第七集團軍也將參與後天的進攻。”奇斯佳科夫接着說道:“不過他們在前不久,已正式加入了草原方面軍的建制。”
聽到奇斯佳科夫這麼說,別濟科夫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喃喃地說道:“要是我們現在也屬於草原方面軍的建制,那麼就能參加後天的戰鬥了。”
看到他的這幅表情,我笑着對他說:“參謀長,別擔心,哈爾科夫的進攻戰,不是一兩天就能結束,早晚會輪到我們集團軍出馬的。”
正說着話,桌上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阿赫羅梅耶夫離電話最近,他拿起耳機聽了一會兒後。捂住話筒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近衛第77師師長阿斯卡列波夫將軍打來電話,說有第69集團軍的大部隊正在通過他們的防區,想問問部隊有什麼大的行動?”
“什麼行動都沒有。”我衝阿赫羅梅耶夫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地說:“讓他們安心待在自己的防區內休整,至於他們師在什麼時候投入戰鬥,上級會有統籌安排的。”
看在阿赫羅梅耶夫放下了電話,我忽然想起一件更爲重要的事情。便扭頭問別濟科夫:“對了,參謀長同志,部隊目前的彈藥情況如何,後勤什麼時候能把我們需要的武器彈藥送上來啊?”
別濟科夫聽到我的這個問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回答說:“我們的部隊在進攻別爾哥羅德時,彈藥消耗很大,現在各師除了步兵有一個基數的彈藥外,迫擊炮、火箭筒的彈藥全部消耗殆盡。”
“參謀長,您有沒有催過後勤部門?”聽說前天就答應給我們補充的彈藥。但現在都沒有到位,我不禁有些着急了,“要是真的輪到我們參戰,沒有彈藥,這仗還怎麼打?”
“沒辦法,司令員同志。”別濟科夫有些無奈地說:“我也打過幾次電話催促了,不過後勤部門說各部隊的彈藥消耗都很厲害,由於運輸能力有限,他們無法立即對所有的部隊進行足夠的彈藥。考慮到我們現在的情況,他們會盡快對我們進行補給。但卻沒法給我們一個準確的補給時間。”
其實我也知道,幾十萬部隊參戰,彈藥的消耗就是一個恐怖的天文數字,後勤一時無法對所有的部隊進行補給。只能優先對有作戰任務的部隊進行補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在三四天時間內,我們集團軍暫時還不會有什麼戰鬥任務,補給晚就晚點吧,反正只要在我們參戰時,指戰員們能有足夠的彈藥就行了。
我說完話以後。發現沒聽見奇斯佳科夫有什麼動靜,目光四處一掃,發現他正一動不動地站在掛在牆上的那副巨型地圖前。我走到他的身邊,好奇地問:“副司令員同志,您在看什麼呢?”
“司令員同志,您請看。”他隨手拿起靠在牆邊的講解棒,指着哈爾科夫的北部說道:“根據科涅夫將軍的介紹,德軍在城市的北面構築了七道防線,和您的推測大致相符。如果按照那天我們推演的情況來看,他們從北面發起強攻的話,勢必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啊,”我的眼睛盯着他所指的位置,說道:“在城市的北面,德軍建立了七道防線,防禦縱深長達十幾公里,草原方面軍的部隊要想將這裡啃下來,肯定會付出極爲慘重的代價。不過這樣的犧牲,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意義,至少可以大大地消耗德軍的有生力量。”
“我還在莫斯科養傷時,就曾經聽說我們的坦克部隊裝備了一種新型坦克。”奇斯佳科夫看着地圖若有所思地說道:“據說這種坦克,不光德軍常用的88毫米高炮,無法在五百米的距離外擊穿它的正面裝甲,就算最先進的虎式坦克都拿它沒轍。假如我們的突擊部隊能大量使用這種坦克,那麼突破德軍的防禦陣地的行動將變得輕鬆。”
“副司令員同志,也許您還不知道吧。”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們身後別濟科夫接口說:“由於這種新型坦克的配套炮彈始終供應不上,在庫爾斯克會戰的後期,這種新型坦克幾乎就處於停用的狀態。現在除了少數的部隊還在使用外,大多數使用的還是t-34坦克。”
“見鬼。”我聽到奇斯佳科夫小聲地罵道:“有這麼好的裝備,卻偏偏不用。難道提高新型坦克的配套炮彈,就這麼困難嗎?”
“司令員同志,剛收到了偵察部隊發來的電報。”通訊處長洛普霍夫走到我的面前,將一份剛剛收到的電報遞給了我。
我接過電報,拿到眼前仔細瀏覽,只見上面寫着:“在哈爾科夫的南面,發現了德軍的騎兵部隊,經過我們的反覆覈實,得知該部隊的番號爲ss第15騎兵團,兵力爲一千人左右,攜帶有三門75毫米反坦克炮。和十四門81毫米迫擊炮。”
我看完電話以後,隨手將電報遞給了奇斯佳科夫,有些意外地問別濟科夫:“參謀長,您聽說過德軍的騎兵部隊嗎?”
聽到我的這個問題。別濟科夫想了片刻,隨後點着頭說:“雖然德軍的騎兵部隊很少,但還真聽說過一支:黨衛軍的第八騎兵師。”
我想到電報上提到騎兵番號時,的確有“ss”的黨衛軍標誌,便認同地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如何?”
“雖然這支騎兵師長期以來所從事的任務,就是清剿各地的游擊隊。”奇斯佳科夫看完電報後,隨手將電報遞給了別濟科夫,然後向我解釋說:“但他們的戰鬥力相當強悍,我軍和他們交過火的部隊,都吃了大虧。”
說完這番話,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牆上的地圖,並自言自語地:“雖然我們的偵察兵只發現了一個騎兵團,但我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的另外兩個騎兵團。以及炮兵團、裝甲偵察營、坦克營、突擊炮營、高射炮營等部隊,都會陸續趕到哈爾科夫的。”
我聽到奇斯佳科夫這麼說,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等他一說完,我就立即問道:“副司令員同志,您是擔心我們在參與哈爾科夫進攻作戰時,會和他們相遭遇嗎?”
“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奇斯佳科夫面無表情地說:“雖然我們在兵力上佔據着優勢,可如果沒有坦克部隊的配合,那麼我們衝鋒的步兵就會被他們的騎兵打垮。”
對於奇斯佳科夫所說的這些,我的心裡非常認可。雖然現在的騎兵在戰場上能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小,但對於在平原作戰的步兵來說,騎兵依舊是他們的噩夢。要是我們的近衛師向哈爾科夫發起衝鋒時,德軍的騎兵師從側面出擊。就能將我們的進攻輕易打垮。
我沉思了片刻,隨後說道:“副司令員同志,您不用擔心。在短期內,我們暫時還不會參與對哈爾科夫的進攻。至於您所說的坦克嗎,等別雷上校的坦克軍歸建,我們至少就有兩個坦克旅。這樣就不用再怕德軍的騎兵師了。”
“兩位司令員同志,我認爲我們的偵察還應該繼續加強。”別濟科夫在看完電報以後,插話說道:“從我們所掌握的情報來分析,德軍爲了守住哈爾科夫,肯定要從其它地方調集更多的部隊來參與防守。第八騎兵師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援兵,更多的援軍會繼續源源不斷地趕過來的。”
“沒錯,參謀長同志,您說得很對。”對於別濟科夫的說法,奇斯佳科夫立即表示了支持,他還補充說:“雖然我們開會時,沒有從防守的德軍部隊裡,聽到黨衛軍第二裝甲軍的番號,但依我的估計,這支部隊早晚還是會出現在哈爾科夫的。他們的戰鬥力可不弱,如果我們不事先做好防範措施的話,到時可能會吃大虧的。”
“司令員同志,司令員同志。”我正在聽奇斯佳科夫和別濟科夫的對話,站在房間另外一個角落的阿赫羅梅耶夫忽然在叫我。
我扭頭朝他望去,同時問道:“少校,什麼事情?”
“司令員同志,”阿赫羅梅耶夫將他手裡的耳機舉得更高一些,以便讓我看得更加清楚,同時禮貌地報告說:“方面軍司令員要和您通話。”
聽說是瓦圖京的電話,我連忙快步走了過去,衝他微微點頭笑了笑,然後接過了耳機,貼在耳邊,對着話筒問道:“您好,大將同志,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嗎?”
“奧夏寧娜同志,”瓦圖京笑呵呵地問道:“今晚你去參加科涅夫的軍事會議了吧?”
“是的,大將同志。”我禮貌地回答說:“我在會議上向科涅夫將軍提出,讓我們集團軍擔任主攻任務,結果被他拒絕了。”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爲了這件事情。”瓦圖京用平穩的語氣對我說:“這次進攻哈爾科夫的任務,是最高統帥部親自部署給科涅夫的,而你們集團軍只是臨時配屬給草原方面軍,所以主攻的任務暫時輪不到你們。這可不是科涅夫將軍對你有什麼意見,而有意不給你分配任務的,你可不要多心哦。”
我本來以爲瓦圖京打電話給我,是要通知我,說打算讓托馬羅夫卡那裡的幾個師歸建,沒想到他卻只是向我解釋爲什麼不讓我們擔任主攻的原意,讓我感到了微微的失落。好不容易等他說完,我立即問道:“大將同志,我想問問,我們集團軍在托馬羅夫卡的部隊,什麼時候可以歸建?”
“托馬羅夫卡的部隊?!”瓦圖京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在遲疑了許久以後,終於開口說道:“奧夏寧娜同志,雖然托馬羅夫卡的德軍已被我軍消滅,但我軍在那裡的兵力還是顯得有些薄弱,還需要你的幾個師繼續留守在托馬羅夫卡城內。”
“哪什麼時候能將他們抽掉回來啊?”我聽到他這麼說,有些不甘心地問。
“放心吧,等不了幾天。”瓦圖京向我許願說:“在本月13日以前,部隊就將陸續歸建。這樣吧,我知道不先讓兩支部隊歸建,估計你今晚睡覺都不踏實。明天我就命令別雷將軍的坦克軍向你們那裡開拔。”
“太好了,大將同志。”聽瓦圖京說明天就可以讓別雷的坦克軍歸建,我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向他道謝說:“謝謝,真是太感謝了。只要別雷上校的部隊一回來,我們部隊的攻堅能力就能大大地提高。”我剛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他在稱呼裡提到別雷時,用的軍銜是將軍而不是上校,便驚詫地問,“大將同志,您剛剛說別雷軍長是什麼軍銜?”
“少將,從現在起,你們第33坦克軍的軍長別雷同志,不再是上校,而是少將了。”瓦圖京爲了讓我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還特意解釋說:“朱可夫元帥爲了表彰他在戰鬥中,所表現出來的英勇頑強,和優秀果斷的指揮才能,專門將他由上校晉升爲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