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炮兵部隊的進入,第一和第二梯隊的推進速度大大加快。到下午兩點的時候,第二梯隊的部隊,已到達了離斯韋特洛戈爾斯克僅僅十公里的地區。在這裡,就算不用望遠鏡,也能清晰地看到德軍所修築的防禦工事。
巴托夫聽說我們的先頭部隊已到達了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的接近地,就有點坐不住了,他一個勁地催促說:“奧夏寧娜同志,也許再過一兩個小時,我們的部隊就將展開對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的進攻。而我們作爲部隊的指揮員,卻將指揮部設在距離戰場幾十公里的日洛賓,您說這合適嗎?”
巴托夫之所以說這話,是因爲羅科索夫斯基曾經教育自己的部下:指揮員要和自己的戰士在一起,這次才能鼓舞士氣,讓部隊更具有凝聚力。我知道假如自己不答應的話,他估計就要把羅科索夫斯基搬出來說服我了。
我在經過短暫的權衡之後,便點了點頭,贊同地說:“好吧,巴托夫將軍,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們就一起到前沿去吧。”
經過一個小時的行程,我們的車隊來到了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的近郊。由於在出發前,我曾經和謝留金他們聯繫過,當我們到達時,爲我們準備的指揮部已準備就緒。
這是一個半埋在地下的掩蔽部,通過交通壕可以進入剛修好的戰壕,或者前往修在附近山坡上的一個觀察所。我們走進這間寬敞的指揮部時,發現裡面除了參謀人員外,居然還有十幾位校級軍官。
我看到幾個陌生的軍官走到巴托夫的面前,擡手向他敬禮時,我便猜到這些肯定是他的部下,也就是第三梯隊的指揮員。
我招呼所有人坐下以後,對他們說道:“同志們,再過一會兒,我們就將對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發起進攻,現在由集團軍作戰處長阿赫羅梅耶夫少校,來向大家宣佈進攻命令。”
看到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阿赫羅梅耶夫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後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命令,大聲地宣讀起來:“…在炮火準備結束後,由第二梯隊首先從北面和東面,向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發起攻擊;而第三梯隊的部隊則從南面發起攻擊…”
我等阿赫羅梅耶夫宣讀完兵力後,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扶着桌子的邊緣,身體微微前傾,用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掃視一遍後,用平穩的語氣說道:“命令已經宣讀完畢了,大家有什麼問題嗎?”
“司令員同志,”首先站起來的是近衛第52師師長涅克拉索夫少將,他癟了癟嘴問道:“我想問問,我們師的作戰任務是什麼?”
聽到他的這個問題,我有些詫異地反問道:“怎麼,將軍同志,難道您剛剛沒有聽到少校所宣讀的命令嗎?”
“聽到了。”涅克拉索夫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要知道,我們師的戰鬥力,在集團軍裡也算很不錯的,可爲什麼在這次戰鬥中,要讓我們當預備隊呢?”
“將軍同志,我昨天曾經告訴過你,你們師目前所在的位置,在第二梯隊的後面。”對於涅克拉索夫的質疑,我輕描淡寫地說:“如果現在將你們調上去打主攻的話,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所以您還是耐心地等我軍突破了德軍的外圍陣地以後,您再帶着您的部隊去和德軍進行巷戰吧。”
“將軍同志,我可以提個問題嗎?”涅克拉索夫剛坐下,巴托夫手下的一名師長便站了起來,他態度恭謹地問道:“我想問問,爲什麼我們只從北面、東面和南面進攻,而獨獨留下西面呢?”
“笨蛋,這叫做圍三闕一。”我在心裡嘀咕一句後,擡頭對上了年紀的師長解釋說:“師長同志,目前在斯韋特洛戈爾斯克有德軍的三個師,其中兩個擺在城外,一個擺在城裡。假如我們將城市圍得水泄不通,那麼當敵人遭到我們進攻時,他們就會因爲退路斷絕,而和我們血戰到底。可假如我們故意留下一個缺口,成爲他們逃生的通道,這樣敵人在面對我們的攻擊時,抵抗意志變回大大地降低,形勢稍微對他們不利,就有可能棄城而逃。”
“原來是這樣的。”年老的師長聽後點了點頭,衝我微笑着說:“這下我就全明白了,謝謝您,將軍同志!”
巴托夫擡手看了看錶,然後站起來宣佈:“既然任務都明確,那麼大家就各自回部隊去吧,儘快做好戰鬥準備,等我們的炮擊準備結束後,就立即向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發起攻擊。”
看着指揮員們魚貫地離開了指揮部,我扭頭問坐在桌邊的波夫斯基:“炮兵司令員同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對敵人開始炮擊?”
“最快要四點。”波夫斯基回答說:“目前各炮兵團正在建立射擊陣地,這需要時間。”
“四點纔開始炮擊?”巴托夫聽後,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嘴裡喃喃地計算道:“就算炮擊一個小時,部隊的進攻也要在五點左右才能開始。”
“沒錯,巴托夫將軍。”聽巴托夫這麼一說,我也眉頭緊鎖,如果部隊真的在五點才發起進攻的話,哪怕他們在一個小時內衝進城裡,到時天也已經黑了。這樣一來,我們的部隊就不得不在漆黑的夜晚,和德軍打巷戰。“斯韋特洛戈爾斯克是個小城市,我們五個師同時衝進城市,再加上城裡的德軍師,幾萬人一下涌進城去,到時會不會太擁擠了。”
巴托夫聽我說完後,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說:“那麼多部隊涌進城,是否會造成擁擠,這個不好說。不過我知道城裡至少有三萬的居民,這一仗打下來,不知道還能有多少人倖存。”
巴托夫的話讓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這幾個月雖然攻城掠地的時間不少,可是戰鬥過的那些城市裡的居民,早就被曼斯坦因遷到別的地方去了,所以我打起仗來才能心無旁騖。如今小城裡居然有三萬多居民,一下就讓我有了投鼠忌器的感覺。
我想了想,然後果斷地對巴托夫說:“巴托夫將軍,既然城裡有那麼多的居民,我們五個師一下衝入城市裡打巷戰,勢必或造成大量的平民傷亡……”
“好了,奧夏寧娜同志。”巴托夫苦笑着說:“我也知道這樣打,會給平民造成巨大的傷亡,但是沒有辦法,畢竟這就是戰爭,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但是我們要想辦法,將平民的傷亡降到最低啊。”我的話剛一出口,便立即想到了一個辦法,連忙對巴托夫說:“巴托夫將軍,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大量地殲滅德軍的有生力量,同時減少城內平民的傷亡。”
“哦,奧夏寧娜同志,您有好辦法?”巴托夫聽我這麼一說,頓時眼前一亮,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快點說說,究竟是什麼好辦法?”
“很簡單,我們將敵人從城裡調出來。”我胸有成竹地說:“然後在他們的外圍陣地上,將他們大量地消滅掉。”
巴托夫本來以爲我有什麼石破天驚的好辦法,聽我這麼一說,頓時興致缺缺地說:“奧夏寧娜同志,敵人不是傻瓜,怎麼可能聽從我們的命令,乖乖滴將部隊調到城外的防禦陣地,來讓我們消滅啊。”
“要想達到這個目地,關鍵在於我們要主動和德國人打一場陣地攻防戰。”
“陣地攻防戰?”對於我所說的話,巴托夫是越聽越糊塗,他滿頭霧水地問:“奧夏寧娜同志,我都被您搞糊塗了,您能告訴我,什麼是陣地攻防戰嗎?”
“巴托夫將軍,請您聽我說。”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老電影,爲了不將城市打爛和造成平民的傷亡,進攻的部隊用計將城裡的敵人都調到城外來予以殲滅,如今我就打算依樣畫葫蘆:“我打算在部隊突破敵人的外圍防線以後,暫時不向城市發起進攻。等城裡的敵人出城反攻時,我便命令部隊在經過抵抗後撤出陣地,將德軍的反擊部隊進入我們讓出來的陣地。”
我這麼一說,有着豐富戰鬥經驗的巴托夫頓時心領神會,他哦了一聲,試探地問道:“奧夏寧娜同志,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是想等德國人重新進入這些陣地後,用炮火和步兵的進攻,將他們全部消滅掉。”
“沒錯,”我點着頭肯定地說:“只要敵人的兵力在城外陣地上被大量地消耗掉,這樣我們的部隊衝進城市時,進行的巷戰就會太激烈了。”
“好吧,那我們就把最新的命令傳達給各位師長。”巴托夫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門口,有些遺憾地說:“要是您早點想起這個計劃,就可以直接向師長們部署了。沒想到,現在只能挨着給他們打電話,重新進行部署了。”
看到巴托夫說動就動,準備起身去打電話,我連忙叫住了他。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巴托夫將軍,您瞧,我和您的三位師長都不熟悉,我擔心直接給他們下命令的話,不會引起他們的重視。”
“沒問題,交給我吧。”巴托夫主動地說道:“我會給他們講清楚這樣做的原因的。”
我首先打電話給謝留金,沒想到他剛聽了一個開頭,便立即叫了起來:“不行不行,司令員同志,既然我們突破了德軍的外圍陣地,怎麼能不繼續衝向城市呢?我向您保證,假如您讓我們師進城,最遲在明天中午,我們師一定可以將城裡的德軍全部消滅掉。”
“謝留金將軍。”我冷哼了一聲,然後不客氣地說:“您別忘記了,在城市裡還有三萬普通的老百姓,假如他們因爲我們和德國人之間的巷戰,而白白犧牲性命的話,您的良心過得去嗎?”
“這個…這個…”聽到我的反問,謝留金不禁躊躇了起來,過了好一陣,他才喃喃地說:“爲了解放祖國,我們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我們也會認爲是值得的。”
“既然我們能有辦法,將城裡居民的傷亡減到最小,那爲什麼不試試這個辦法呢?”見謝留金的腦子還轉不過彎來,我耐心地進行着說服:“哪怕多救一個人,也是了不起的勝利。至少您將來兒孫滿堂時,孩子們問您在偉大的衛國戰爭期間,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時。您可以自豪地告訴他們:您曾經採用特別的戰術,從德國人的手裡挽回了無數平民的生命。”
“沒問題,交給我吧。”巴托夫主動地說道:“我會給他們講清楚這樣做的原因的。”
我首先打電話給謝留金,沒想到他剛聽了一個開頭,便立即叫了起來:“不行不行,司令員同志,既然我們突破了德軍的外圍陣地,怎麼能不繼續衝向城市呢?我向您保證,假如您讓我們師進城,最遲在明天中午,我們師一定可以將城裡的德軍全部消滅掉。”
“謝留金將軍。”我冷哼了一聲,然後不客氣地說:“您別忘記了,在城市裡還有三萬普通的老百姓,假如他們因爲我們和德國人之間的巷戰,而白白犧牲性命的話,您的良心過得去嗎?”
“這個…這個…”聽到我的反問,謝留金不禁躊躇了起來,過了好一陣,他才喃喃地說:“爲了解放祖國,我們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我們也會認爲是值得的。”
“既然我們能有辦法,將城裡居民的傷亡減到最小,那爲什麼不試試這個辦法呢?”見謝留金的腦子還轉不過彎來,我耐心地進行着說服:“哪怕多救一個人,也是了不起的勝利。至少您將來兒孫滿堂時,孩子們問您在偉大的衛國戰爭期間,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時。您可以自豪地告訴他們:您曾經採用特別的戰術,從德國人的手裡挽回了無數平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