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來的尤先科,化解了我和布科夫之間的尷尬場面。我說了句:“走吧,大尉同志!第389坦克師的部隊過來了,我們出去看看吧。”說完,先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走出帳篷,我一樣就看到尤先科就提着衝鋒槍站在前面不遠處。見到我們出來,他趕緊上來向我敬禮並再度報告說:“報告師長同志!第389坦克師的部隊過來了。”
我向馬達轟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六輛蘇軍的T-34坦克排了一字型,正緩緩地向我們所在的位置開過來。在坦克的後方,不緊不慢地跟着八九十名戰士。這些戰士的軍服很雜,有黑色坦克兵連體衫,也有普通的軍大衣,看來他們原來也不都是步兵,有些甚至可能是失去了座駕的坦克兵。
坦克開到林間纔開闢的空地中間停了下來,步兵在整隊的時候,其中兩輛坦克的炮塔頂蓋被掀開,兩個人從坦克裡鑽了出來。因爲隔得不太遠,我一下就認出是布尼亞琴科中校和剛纔挑我刺的那名少校。兩人站在坦克上四處張望,看到我站在帳篷這裡,連忙跳下坦克,向我大步流星都走了過來。
兩人走到我身邊,布尼亞琴科舉手敬禮:“報告將軍同志,第389師參謀長布尼亞琴科,率領部隊奉命來到,請您下命令吧。”
我還了個禮,隨即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說道:“參謀長同志,既然您的部隊已經到了,那麼就按照剛纔所計劃的,先派兩輛坦克迂迴到希姆基的右翼去隱蔽,等正面的佯攻開始後,再從敵人的側翼出擊,狠狠地揍他們。至於協同作戰的步兵嘛。”說到這裡,我看了看在空地上站得整齊的389師步兵隊列,和正在亂哄哄列隊的民兵,覺得像這種任務還是讓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去更合適,於是接着說:“還是你師的步兵吧。畢竟都是一個部隊的,配合起來效果要更好一些。”
“好的!”估計我的答覆早就在布尼亞琴科的預料之中,所以他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然後又徵求我的意見:“這個任務我打算讓少校馬拉費耶夫同志去執行,要知道他目前是我師戰鬥經驗最豐富的一名指揮員,由他指揮的話,一定能取得預想的戰果。”
我看了看剛纔得罪過我的少校馬拉費耶夫,微微點點頭,扭頭吩咐旁邊的布科夫:“大尉同志,您去安排兩名嚮導,爲少校的突擊部隊帶路。”
“是!”布科夫答應一聲,然後走到了馬拉費耶夫身邊,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少校同志,請跟我來,我去爲您安排幾名戰士做嚮導。”
馬拉費耶夫少校率領的特別小分隊出發後,民兵營的戰士們也集合完畢。看到空地上站着黑壓壓的一片人羣,布尼亞琴科突然給我提議說:“將軍同志,我們馬上要進攻了。爲了激勵士氣,您看是否去給戰士們講幾句?”
看到有那麼多人,我本來想拒絕的,但看到布科夫已經站到了布尼亞琴科的那輛坦克上,開始向戰士們大聲地講話:“同志們!我們的坦克部隊已經來了,我們將在他們的火力支援下,對佔據希姆基的法西斯匪徒發起猛烈地進攻!……”布科夫在講話時,我在尤先科他們幾人的簇擁下,和布尼亞琴科一起向他的坦克走過去。
看到我們過去,正在講話的布科夫大尉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話題轉到了我的身上:“同志們,指揮我們作戰的,是戰果卓越,剛被斯大林同志晉升爲少將軍銜的近衛第八師師長奧夏寧娜同志,現在請她爲大家講幾句話。”
在大家歡迎的掌聲,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只能硬着頭皮和布尼亞琴科一起爬上坦克。我站在坦克上,張開兩臂,掌心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看到我這個動作,所有的人都停止了鼓掌安靜了下來,現場只能聽見坦克馬達的轟鳴聲。
我清了清嗓子,看着下面仰頭望着我的民兵戰士,大聲地說道:“同志們,弟兄們!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做什麼的,是工人還是市民,學生還是教授,但此刻,你們都是軍人。你們的使命,就是拿起槍,爲了保衛我們偉大的首都莫斯科而英勇地戰鬥。斯大林同志工作的克里姆林宮就在我們身後的不遠,我們絕對不能讓敵人前進一步,要主動出擊去消滅他們。哪怕我們只剩下一個人,也要阻止敵人前進的腳步。”聽到我這樣說,下面的戰士們一片沉默,看來大家對戰勝德軍還是信心不足,我連忙補充說:“佔據希姆基的法西斯匪徒已經沒有再進攻的能力了,我們要一鼓作氣攻過去,就能消滅或者趕跑他們。等將來戰爭勝利了,我們將在這裡立一塊紀念碑,上面寫上‘希姆基的民兵營讓法西斯匪徒止步於此’,讓子孫記住我們今天的這場光榮的戰鬥!”
說完這句話,我又仔細觀察了民兵們的表情,看見大家雖然還是沉默不語,但從很多人的眼睛裡可以看出,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去馬上進行這場戰鬥,於是我又順水推舟,再給他們這種高漲的情緒加把火,我高聲喊道:“今日之戰,無論成敗!必將載入史冊!”
“烏拉!”先是一個人高喊,接着更多的人喊了起來,很快整齊的吶喊聲便響徹天地,甚至我身邊的布科夫和布尼亞琴科也在振臂高呼,嚮往着獲得榮譽的戰士們的戰鬥激情被我簡單的幾句話煽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