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逸辰說些什麼,身後的女孩都沒有迴應,男孩轉過頭,看到女孩趴在他的肩膀上,意識已經開始迷濛。
“水滴,你不要睡,聽到了嗎?不要睡呀!我們已經快下山了!”
男孩的腿漸漸的感到了麻木,可是現在的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勉強自己加快了腳步。
沒有抗毒血清,就算是他把毒吸了出來,還會有殘留的毒素進入水滴的體內,如果不馬上下山打一針的話,水滴的生命就會有危險了。
就這麼想着,男孩的速度越來越快,他拖着那隻受傷的腿,又以這麼快的速度前行,在一個陡峭的滑坡處,他的腳下一滑,連同後背上的女孩,一起順着滑坡滾落了下去。
“水滴!”
男孩驚呼了一聲,伸手要去抓女孩。
可是她已經順着滑坡摔了下去,諸葛逸辰的手,伸在半空中,崩潰的大叫着:“水滴!”
他滾落到一塊大石頭上,頭部猛烈的一個撞擊,諸葛逸辰瞬間昏死了過去。
……
今天週末,難得初雪蕭蕭等人聚在了一起,傅啓軒已經不管司氏集團的事情了,因爲他和初雪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他要每天每天都陪在初雪的身邊。
現在司氏集團的事情,他已經全全的交給了諸葛一凡。
難得他今天也有時間過來,四個人愉快的打起了麻將。
茹冰跟隨着司徒美慧,回到了瓊島生活,聽說,她和凌峰現在的感情很好。
十八年的時間,匆匆而過,初雪與傅啓軒都過的很充實,也很快樂。
他們孕育出了水滴,一個漂亮開朗的女孩子,曾經,他們想要再生一個,好在他們離開後,可以和水滴做伴,可是因爲初雪的體質虛弱,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即使水滴沒有同胞的兄弟姐妹,但她卻有諸葛逸辰,還有諸葛甜心,這對兄妹倆來陪着她,初雪與傅啓軒也算是放心了。
“九條,清一色!糊了!”
傅啓軒推倒了牌,眼睛一挑,對着愛妻笑了笑。
就算他現在已經成爲了人類,不過在打麻將這方面,他還是有着天生的潛質的。
祝蕭蕭從麻將桌上站了起來,瞪紅了眼睛,怒指着傅啓軒:“你是不是又用了什麼妖法?年輕的時候曾經被你騙過,現在你還想要騙我?怎麼可能把把都是你糊?”
啪的一聲推倒了牌,隨着年紀的增長,祝蕭蕭的脾氣可是越來越暴躁了。
初雪用手捂住了頭,無奈的苦笑,每次都會是這個結局,但蕭蕭卻每次都堅持要玩。
諸葛一凡見怪不怪的走到了沙發前坐了下去,拿起曹植早已經備好的咖啡喝了起來。
初雪也走了過來,坐在一凡的旁邊,詢問他司氏集團的情況。
“你現在還能看到牌?是不是?”
祝蕭蕭誓不罷休的追問着坐在那裡的男人,只見他搖了搖頭,藐視的看向祝蕭蕭。
“你怎麼就不想想這是不是你自己的問題?你玩麻將都玩了將近二十年了,到現在,你還是沒有長進,這能怪誰啊?”
“你什麼意思?”
挺直了腰板,女人伸出一根手指,對傅啓軒怒目而視:“別以爲你每次都贏,就可以教訓我,你要不是用了什麼手段,怎麼可能會這麼幸?”
一拍桌子,女人大喝到:“把騙我的錢都還給我!”
“蕭蕭這臭脾氣,也真難爲你能忍受她十八年?”
初雪喝了一口咖啡,轉過頭去瞅了瞅那邊僵持的二人,又轉過頭來失笑的看向諸葛一凡。
能忍受一個女人所有的缺點,證明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蕭蕭能有一個好的歸宿,初雪也就更放心了。
諸葛一凡看了過去,爲現在的傅啓軒感到悲哀,被蕭蕭纏上,有他受的了。
他輕笑着轉過頭,與初雪對視:“我本來以爲她有了孩子後,脾氣會改一改呢,誰知道不但沒有,反而變本加利,現在想退貨都來不及了!”
初雪大笑,祝蕭蕭擰着眉頭走了過來:“諸葛一凡,你剛纔說什麼?以爲我聽不到嗎?”
“我聽了你十八年的鼾聲,現在只要你一動嘴我就知道你在說什麼?敢說我的壞話,來來來,你出來,我和你去外面探討一下人生!”
諸葛一凡剛纔還嘻笑的臉,一瞬間黑了下來,本來,他以爲自己終於可以躲一會清靜,哎!都怪自己這張臭嘴啊!
傅啓軒來到沙發上坐着,一手將初雪擁入自己的懷中,女人嬌羞的看了一眼周圍:“都老夫老妻了,你不要這麼肉麻了行嗎?別人都在看着呢!”
把他的手拿了下來,女人雖然嘴上說的不滿,但臉上卻掛着最幸福的微笑。
傭人們偷偷的笑,然後很實趣的走開。
初雪轉頭凝視着一旁的男人,卻怎麼看也看不夠!她和傅啓軒的生命,現在就只剩下了兩年的時間,雖然有一些不捨,不過比起兩個人天各一方,她寧願像現在這樣幸福。
“你猜,一凡和蕭蕭上輩子是夫妻嗎?還是仇人?爲什麼今生他們就像是不打不鬧就不能過日子的冤家一樣?”
傅啓軒再次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女人轉頭瞪了過來,男人一聳肩,牢牢的抱緊她。
“我現在沒時間想他們,因爲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你,無論我離你多近,卻還是想每天和你粘在一起,如果你不想在這裡的話,那我們回房?”
沒好氣的捶了他一下,初雪笑了笑,把頭倚靠在男人的胸口:“水滴好像又偷偷的和逸辰出去玩了!”
傅啓軒低頭,在她的額前印上一吻:“我知道,就他們那點小伎倆,還想騙得了我們!”
“不會有危險嗎?”
“逸辰會照顧好水滴的,男人,是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傷的!”
初雪擡起頭,一臉複雜的看向他。
傅啓軒又把她的頭按回了自己的胸口:“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逸辰喜歡水滴!”
“我知道,可是……”
“你不同意?”
“他們還太小,這麼小就談戀愛,會不會不太好?”
開朗的一笑,傅啓軒抓起了初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我反倒很高興,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了,畢竟還有逸辰可以陪着她!”
“蕭蕭她們會照顧好她的。”
“那不一樣!有一個自己心愛的人,那纔是她最好的精神支柱。”
“反正你總是對的!”
兩個人靠在沙發上,舒服的品嚐着咖啡,他們曲折了一生,糾葛了四百年,終於,現在有這樣難得的平靜,所以兩個人都異常的珍惜。
客廳的電話響起,曹植從裡面走了出來,接起電話。
“喂,你好!”
“請問祝蕭蕭和諸葛一凡先生在嗎?”
“你是?”
“我是月亮山下的警察局,有一個名叫諸葛逸辰的男孩,被蛇咬了,昏倒在山上,被人發現,現在已經送往了當地的醫院,他告訴了我們他父母的電話,卻都沒有人接聽,他讓我打這個電話試試,請問他們在嗎?”
“在!在!你等一下!”
曹植的臉色很難看,一臉蒼白,他放下電話,心急的往外跑。
“曹叔,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初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奇怪的看着他。
男人一邊跑着一邊回頭大喊:“夫人,逸辰少爺出事了!我要先去找到一凡少爺!”
初雪一驚,立刻來到電話邊上,拿起了電話:“喂,你好,請問逸辰出什麼事了?”
“你是他的媽媽?”
“不!我不是!我是水滴的媽媽,就是那個跟在逸辰身邊的女孩!”
“女孩?沒有啊!我們發現諸葛逸辰的時候,就只有他自己,沒有什麼女孩啊!”
“什麼?”
初雪的身體一個踉蹌,無力的向後跌去,傅啓軒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水滴出事了嗎?”
女人點了點頭,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臉色蒼白,聲音哽咽,爲什麼她心中的不安感那麼強烈?
……
月亮山位於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這裡的警力也是有限的,聽到了初雪的敘述,所有人又上山去找了一遍,卻還是沒有找到水滴的身影。
諸葛逸辰昏睡了一天一夜,在事發第三天的上午,男孩終於醒了過來,向警察以及所有人講述了當天發生的事情。
“水滴她滾下滑坡了,她一定還在滑坡底下,我去找!”
諸葛逸辰聽說沒有找到水滴,很激動,他剛剛清醒過來,就掙扎着要出去找水滴,諸葛一凡和護士極力把他按了下去。
一旁的警察見他如此激動,立刻說道:“在發現你的那個地方,還有附近我們都找過了,包括你說的那個滑坡,可是我們都沒有看到那個女孩的身影,現在就算你去了,也不會有什麼發現的。”
“不!我不相信!水滴一定還在那裡,我們要快點找到她,不然她會害怕的。”
諸葛逸辰大聲的咆哮着,祝蕭蕭瞪紅了眼睛瞅着他,一巴掌扇了過去:“你還不給我安靜點,你添的亂子還少嗎?我告訴過你多少次,叫你不要去爬山,你爲什麼就是不聽?現在還害的水滴失蹤了,你……”
祝蕭蕭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伸出手掌又要扇下去,諸葛一凡攔住了她:“你現在就是打死他也於事無補啊!現在我們還是儘快找到水滴纔是真的,我先聯絡蕭子峰,你看着他,別再讓他闖禍了!”
諸葛一凡走出了這間簡陋的病房,傅啓軒站在窗邊,摟住初雪癱軟的身體,不發一語。
……
身上傳來陣陣的無力感,全身就像被車碾過一樣的疼痛着,水滴從一個簡陋的牀板上坐了起來,睜開眼睛奇怪的看向這裡。
“我這是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