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目光又對準了諸葛一凡,卓晨矽卻在這時候衝了上來,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媽媽,你清醒一點呀!他們沒有要把我帶走!”
“媽媽?難道你是卓心蘭的兒子?”
諸葛一凡站在他們母子的身後,奇怪的看着,卓心蘭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已經掉了嗎?那這個孩子是誰?”
“翰晨!翰晨!你不會和他們走吧?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吧?”
女人連哭帶喊的轉過頭來,抱住了面前的男人,卓晨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說道:“我不會走的,你不要再哭了!”
終於,卓晨矽安撫了卓心蘭,她又變得平靜下來,男孩把她送回了屋裡,這才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認識我媽媽?”
他直接站在了諸葛一凡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瞅着他。
雖然這個男孩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感覺卻異常的成熟,諸葛一凡疑惑的看着他,不確定的問:“卓心蘭,是你的親生母親?”
“我不知道!因爲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樣瘋瘋癲癲的了!不過原來的鄰居都說,我是被媽媽撿回來的。”
“那你是怎麼長大的?她這個樣子能照顧你嗎?”
“原來我們不住在這裡,原來我們住在郊縣,小時候,會有鄰居家的阿姨看我可憐,給我一口飯吃,後來,媽媽就時常發狂,別人擔心會對自己造成傷害,所以就讓我們搬走了。”
“三年前,我們搬來了這裡,以種地爲生。”
去院牆的角落找到了幾個殘破的木凳子,放到了幾個人的面前。
卓晨矽自己先坐了下去,其它人雖然對眼前的“凳子”不敢苟同,但還是在凳子上坐了下去。
“一開始,還有一些自稱是媽媽家裡的親戚找了過來,後來,當他們看到媽媽瘋的確實很厲害後,就斷了聯繫,再也沒有音訊了,你也是媽媽的親戚?”
“算是吧!”
諸葛一凡點了點頭,正確點說,卓心蘭應該算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她今天變成了這副樣子,也讓諸葛一凡措手不及。
“卓雲凱繼承卓氏集團的時候不是說,已經把卓心蘭送到國外治病了嗎?”冷笑了一聲,蕭子峰看向諸葛一凡:“看來又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
卓雲凱,卓雲龍的遠房堂弟,名聲一向很臭,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諸葛一凡一點也不感覺意外。
“我派人找過你的母親,卻一直沒有找到,原來你們竟然待在這樣的深山裡,卓心蘭,也就是你的母親,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和她並沒有什麼兄妹的感情。”
“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她像現在這樣生活下去的,而且據我所知,卓心蘭她曾經是懷過一個孩子,不過已經流產了,你應該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麼多年,你能不離不棄的照顧她,也算是有良心,以後,你可以叫我舅舅,我會照顧你!”
諸葛一凡轉頭去看身邊的男孩:“他是我的兒子,名叫諸葛逸辰,今年二十了,看樣子,應該比你大,以後他就是你的哥哥了!你叫什麼名字?”
“卓晨矽!”
“誰給你起的?”
“我自己!”
“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卓晨矽?卓翰晨?好像翻版啊!”蕭子峰插嘴進來,奇怪的問着。
男孩苦笑了一聲,幽幽的說道:“我小時候的那幾年,媽媽總是在叫一個卓翰晨的名字,每天坐在窗邊,從早看到晚,從太陽東昇,一直看到夕陽西下,每天都在盼望着那個男人的出現。”
“所以我給自己起名叫做卓晨矽,就是這個意思!”
諸葛一凡點了點頭,轉頭去看兒子,卻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
剛纔這個卓晨矽強吻水滴的那一幕,一直在諸葛逸辰的眼前浮現,所以他對面前的這個男孩,有着很深的敵意。
蕭子峰用手肘碰了碰諸葛一凡,笑的很猥瑣。
虧他當年還敢自稱情聖,竟然連這都看不出來,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諸葛逸辰與卓晨矽,他們是永遠也當不成兄弟了。
傅啓軒轉過頭去看着自己的女兒,發現她的視線,竟然一直盯在卓晨矽的身上,雖然心裡瞭然,但卻並不贊同。
他和初雪的生命只剩下了兩年,在這兩年內,他是希望給水滴找到一個可以信賴的男人託付。
本來,他以爲那個人是諸葛逸辰,現在看來,並不確定。
至於這個卓晨矽,他根本就不是卓心蘭的兒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沒有人知道。
而且看樣子,他從來沒有上過學,這樣的男人,怎麼能配的上水滴呢?
卓心蘭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當她失去了自我保護的能力,她就是一個任人踐踏的螻蟻,所有的輝煌全部消失,幾百年的家業也會蕩然無存的。
如果水滴真的跟了眼前的這個男孩,將來的司氏集團也會像現在的卓氏一樣,走向毀滅的。
到時候,他留給水滴的一切,就都蕩然無存了,這會讓他和初雪走也走的不安心的。
別人並不知道傅啓軒此刻的心裡,正在想着什麼?他再次看了女兒一眼,眼中劃過了一絲憂慮。
水滴的臉紅撲撲的,她總是無意間想起剛纔的那一吻,那個,是她這輩子的初吻,感覺……還不錯!
只是,這一幕竟然讓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覺得尷尬極了。
女孩覺得羞赧,臉越來越紅,諸葛逸辰把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卻不是個滋味。
“逸辰說,你從山岥上滾下來的時候,體內還有蛇毒,不過現在看你的樣子,好像好了很多了,是嗎?”
對蕭子峰點了點頭,女孩又把視線對準了卓晨矽:“是他採了草藥,讓我泡澡……”
說到這裡,水滴突然沉默不語了,眼珠子不自然的滴溜亂轉,雙手絞在一起,臉紅的更厲害了。
她的反常,當然瞞不過這裡身經百戰的男人們,諸葛逸辰一拍桌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怒喝道:“你是不是趁水滴洗澡,對她做了什麼?”
諸葛逸辰當着所有大人的面,把這句話問了出來,水滴從頭到腳全都紅通通的一片,不過這一次,她卻不是因爲羞赧,而是因爲生氣。
卓晨矽對他的怒目瞪視不以爲意,他先是看了一眼水滴,這才擡起頭,冷眼看向對面的男孩:“沒有,什麼事也沒有!”
“你還想騙我?如果什麼事都沒有,水滴的臉怎麼會這麼紅?”
“諸葛逸辰,你問夠了沒有?你認爲我和他能發生什麼事情啊?”
水滴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她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目瞪視着旁邊的男子。
“哎呀!都坐下都坐下,現在的小孩子,脾氣還都挺大的。”
他們連續拍打着桌子,讓沒有準備的蕭子峰嚇了一大跳,就算他沒有死在恐怖份子的手裡,今天也快讓這幾個孩子給嚇死了。
他拉了拉諸葛逸辰的袖子,示意他坐下來,憑他的經驗,如果女人越是站在情敵的那一邊,自己越要鎮定,要向情敵靠攏,千萬不能和他對着幹,不然,就只能是適得其反,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向他那一邊。
諸葛逸辰看了蕭子峰一眼,乖乖的坐了下來,他的表情很難看,不只是因爲水滴欲言又止,還因爲這個女人,已經明顯的偏向了那個卓晨矽。
諸葛一凡冷眼看着一切,並不打算參與,緣分從來就不是靠強求得來的,卓心蘭就是最好的例子。
逸辰和水滴到底有沒有緣分?就要看他倆的造化了。
傅啓軒先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看向了自己的兩個損友:“初雪一直在家裡等着水滴回去,現在找到她了,我們要早點回去了!”
“啊!對對對!”
蕭子峰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諸葛一凡向卓晨矽伸出了手:“帶上你的母親,跟我一起回去吧!”
水滴轉頭望着他,只見男孩搖了搖頭,身子向後退開:“我和母親在這裡生活的很好,不需要去別的地方,而且,我們也不需要憐憫。”
卓晨矽看了水滴一眼,轉過頭,往自己母親的屋子走去:“不送了,以後,希望你們也不要再來了,我和我母親在這裡生活的很平靜!”
門關上,他們聽到裡面傳出了卓心蘭的聲音:“翰晨,你回來了?你不會離開我了吧?我已經等了你好久!”
一行人上了車,水滴頻頻的回頭,望向院子裡。
除了院子裡的圍牆,水滴什麼也看不見了,車子越開越遠。
卓晨矽躲在窗子後面,看着車子離開,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一隻兔子蹦進了屋裡,蹲在門口,警戒的看着他。
這是剛纔他想要殺了吃掉的兔子,是水滴強硬的留下了它,現在那個女人已經走了,這個兔子卻還留在這裡。
“你爲什麼沒有走呢?”男孩轉過頭,淡淡的問道。
……
回到別墅,傅啓軒叫來了席飛揚,爲水滴做了徹底的檢查,她體內的蛇毒已經沒有了,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沒有注射抗毒血清,她體內的毒素是怎麼排出去的呢?
初雪看着她身上漸漸淡去的淤青,感覺好心疼。
在她的眼裡,水滴還這麼小,可是她能陪伴自己女兒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水滴都能讓自己遍體鱗傷,這讓她怎麼能安心的閉上眼睛呢?
諸葛逸辰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作爲對這次事件的懲罰,祝蕭蕭勒令他,一個月內不許見水滴,自我反醒。
而水滴也在爲之前的事情感到生氣,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不過,不管怎麼說,一切又都恢復了從前,水滴繼續上學,繼續當所有人眼睛裡的乖寶寶,繼續成爲全校師生的寵兒。
卓晨矽這個名字,將成爲她生命裡的一個記憶,兩個人,再也不會有所交集,水滴,她是這麼想的。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諸葛逸辰感覺自己度日如年,他飛奔一樣的竄到了水滴的家裡,曹植告訴他,小姐不在,好像是陪同學上醫院了。
他急匆匆的趕到了蕭子峰的醫院,卻在大廳裡,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卓晨矽,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男孩跑了過來,冷着臉質問他,卓晨矽轉過頭,看着他藐視的一笑:“我沒有這個義務,需要向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