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啓軒曾經在半夜時分,在初雪睡着了之後,打開了自己衣服口袋裡的錄音筆,聽到了他和那羣小太保吵架的聲音。
甚至,他還聽到這個女人把自己送回臥室之後,竟然給卓翰晨打去了電話,同意了與他的交易。
他們到底交易了什麼?男人不得而知,就連他爲什麼會遇到了這羣小太保?也是不明所以。
自從那次茹冰說他昏迷不醒之後,男人的身上就隨時帶着這支錄音筆,怕的就是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果然,他又失去意識了,不過這一次,他還是沒有當時的記憶。
讓初雪感到不安的,難道就是這件事情嗎?
“你和卓翰晨的交易到底是什麼?初雪,不要隱瞞我!”
擡起了她的下顎,男人與她的清眸對視,可是此刻的女人,眼中掛滿哀傷,神情更顯得痛苦,卓翰晨的心裡涌起了一抹不安,他的眼睛猛然瞪大:“是不是,那個男人讓你到他的身邊去?”
他猜對了,初雪輕輕的點了點頭。
傅啓軒當即也就明白了,能讓初雪這麼做的,一定是危機到自己性命攸關的事,他一直這樣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識,傅啓軒自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這肯定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將初雪抱進了自己的懷裡,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不要答應他,不管是爲了什麼?初雪,答應我,一定不許答應他。”
“可是,這樣也許你會死的!”
她的眼淚又不自覺的留了下來,男人把她抱的更緊,緊到初雪幾乎就快不能呼吸。
傅啓軒的口氣很堅定,他頻頻搖頭,一遍遍的重複:“我不會有事的!初雪!答應我!不要爲了我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答應我!”
“你真的……沒有事嗎?”
雙手撫上了男人的臉頰,初雪的眼淚不止,她真的好怕,她好怕會失去這個男人。
傅啓軒抓住了她的手,用溫柔的嗓音說道:“不管我遇到了什麼事?只要你能過的好,我就還有活的希望,不然的話,我就是再活四百年又能怎麼樣呢?”
將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傅啓軒用溫暖的懷抱擁緊了她,兩個人看着天邊那一抹淡淡的光亮,男人聲音飄渺的問:“還冷嗎?”
初雪搖了搖頭,留下了一滴眼淚:“不冷了!只要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就不會冷了。”
……
曹麗趨車來到了卓翰晨的別墅,這裡看起來陰森又恐怖。
她剛去了卓氏集團,秘書說卓翰晨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去公司了,現在那裡已經一團亂。
照着地址找了過來,曹麗擡起頭,看着這棟老舊的別墅,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她一邊走,一邊警界的左看看右看看。
別墅裡面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有人嗎?卓翰晨,你在嗎?”一邊上樓,女人一邊小心翼翼的喊着,眼神卻一直在警惕着周圍,生怕會跑出來一個什麼怪物。
男人就站在樓梯的頂端,腥紅着眼睛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臉色蒼白,神情也很不對。
曹麗似乎感覺到了一陣陰風,猛然擡頭,便看到了面前那個擁有血紅色眼睛的男人。
“啊!……”
她大叫了一聲,踉踉蹌蹌的往樓下跑,卓翰晨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女人來不及後退,直接撞進了男人的懷抱。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男人制止了她的掙扎,陰笑了一聲說道。
此刻的曹麗已經魂飛魄散了,她哪裡還想的到要找這個男人來對付司初雪,現在,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女人的掙扎沒有任何的作用,卓翰晨將她拉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一把將她推了過去。
“你來這裡幹什麼?”
走到旁邊的一個櫃子上,男人打開了一瓶飄蕩着血腥味道的紅色液體,大口喝了下去。
眼神詭異的瞟向曹麗這邊,嘴角似笑非笑的一揚,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看到他嘴邊那抹陰紅色的印記,曹麗更害怕了,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門外飛奔而去。
陰風一陣,大門隨即關上,女人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時?男人鬼魅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旁:“你來,是想找我和你一起對付司初雪?”
“沒,沒有!”
女人步步後退,臉色蒼白,雙手發抖,眼含驚懼。
面前的這個男人,一定不是人類,他的身上帶着來自地獄的陰氣,紅色的眼睛就和他喝的血一樣腥紅腥紅的。
他不是卓翰晨,他到底是誰?
男人靠近了一步,女人搖着頭後退,聲音顫抖,兩腿發軟,已經快要崩潰:“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卓翰晨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將她的身體甩到了沙發上,傾身壓了上去。
她身上的血很香,很誘惑,這是此刻的卓翰晨感受到的。
女人害怕極了,她感覺自己可能就快要死了!男人邪笑着低下了自己的頭,曹麗閉上眼睛,絕望的將頭轉向了一邊。
她的脖間帶了一塊玉,一塊觀音形狀的玉,光騰猛一碰到,大叫了一聲翻滾到了地上。
曹麗聽到他的一聲慘叫,猛然一驚,驚恐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到男人疼痛的趴在地上大叫,女人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趁此機會打開了大門,快速的逃了出去。
在他體內真正的卓翰晨,終於知道了他的致命傷在哪裡?
男人在地上爬着,想要去拿那瓶紅色的液體,卓翰晨的靈魂跑了出來,將那瓶東西一手打掉。
光騰怒瞪着他,大聲的咆哮:“你瘋了嗎?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的,沒有了肉體,沒有了我的魔氣,你的靈魂會煙消雲散的。”
“你不用嚇唬我!更不用威脅我!我再也不會被你利用了!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初雪的。”
卓翰晨的魂魄消失,光騰趴在地上狼吞虎嚥的喝光了灑落一地的血液。
半響後,他才從地上站了起來,用陰險的眼神望向卓翰晨消失的地方。
“你馬上就會消失的,卓翰晨!”
……
夜裡,初雪躺在魔傑的懷抱裡不安的睡去,她緊皺着眉頭,看到了就連夢裡都要侵擾她的男人。
“你不要過來!”
初雪的身體向後退開,躲開了男人伸出的手,警戒的看着他。
男人又靠近了一步,雙手舉起,眼中有那麼明顯的痛苦:“你不要害怕,初雪,是我!我是真正的卓翰晨,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表情,的確是不太一樣了,女人站在那裡,不確定的看着,心裡還是有所防備。
不過,就算是這樣,就算他真的是卓翰晨,那又能怎麼樣?現在她已經爲了傅啓軒的事情而焦頭爛額了,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去管他的事。
“你來找我幹什麼?我和你沒話說!”初雪轉身想要離開,卓翰晨從身後繞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女人詫異的一瞪,卓翰晨立刻放開,站在原地不動,眼中帶着不安,神情也很焦躁。
“初雪,這是夢裡!不是現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時間不多,讓我說完!”
女人駐足了兩秒,猶豫了一番後,終於點了點頭。
卓翰晨向她靠近了一步,不過女人卻持續後退,無奈的他,只好站在原地幽幽的說道。
“我想你也看出來了,你之前所看到的那個卓翰晨,他並不是我,而是附身在我身體裡一個邪惡的魔物,名叫光騰。”
“雖然他和魔傑一樣都是魔物,不過,他的能力卻要比魔傑大很多,那個男人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你,可能你不知道,你自己本身是一個千年難得一見的靈體,得到你就可以讓他變成人,或是,成爲魔力最強大的魔物。”
“所以他想要得到你,將你佔爲己有。”
說到這裡,男人停頓了一下,看到初雪聽的一愣一愣的,好像在聽天方夜潭。
卓翰晨也知道她不可能短時間內就相信自己說的話,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過多的時間來和她解釋了。
“不要相信他說的話,他是不會幫你救傅啓軒的,能救他的辦法只有一個,你願意嗎?”
“什麼?不管是什麼辦法?我都願意去做!”
“要折損你一半的壽命,你真的願意爲了那個男人這麼去做?”
初雪堅定的點了點頭,沒有一點猶豫。
卓翰晨感覺自己很受傷,無論他付出了多少?這個女人始終愛着的人,都是那個男人。
沉默了好一會,男人擡起了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的靈體,本身就是一種神丹妙藥,把你一半的靈體過給傅啓軒,連帶着,你的壽命也會減少,原本你還能活四十年,如果給了他一半,你就只能再活二十年了,你真的願意嗎?爲他付出這麼多?”
初雪低下了頭,沉默了一會:“只要我這麼做,他就會沒事了嗎?”
“你不相信我嗎?”卓翰晨的眼神裡有着傷痕。
要知道,想讓她把靈體過給那個男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需要一個共同毀滅的靈物,而那個靈物,卓翰晨已經準備抓着光騰玉石俱焚了。
他曾經錯失了機會,與初雪擦身而過,如今,他又做錯了選擇,一次次的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傷,如今的他,馬上就快要消失了,他不再吝嗇的想要抓住初雪不放,只要這個女人可以幸福,就算他煙消雲散又能怎麼樣呢?
“我……相信你!”
猶豫了良久,女人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如今,除了相信他,似乎也別無他法。
“等到一切時機成熟,我自然會來找你。”
男人的身影消失了,初雪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圍。
女人的異動,讓傅啓軒擔憂的坐了起來:“你怎麼了?”
“卓翰晨,卓翰晨他來過了!”
“哪裡?”打開了牀頭燈,臥室裡除了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人影,傅啓軒伸過手臂抱住了她,以爲她又做惡夢了。
但女人卻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做夢,卓翰晨他,真的來了。
……
來到了卓心蘭的房間,卓翰晨站在牀邊複雜的凝視着她,女人沒有睡覺,而是靠在牀頭自言自語。
“媽咪,翰晨他現在好愛我的!我好幸福!”
笑了笑,隨即女人又哭了起來:“可是,現在的翰晨他好可怕,媽咪,我好害怕!他不喜歡我肚子裡的孩子!”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女人瞪大了眼睛開始四處尋找起來:“孩子呢?我的孩子哪裡去了?”
掀開被子找了找,女人突然摸着頭,一臉的驚惶失措:“寶寶,你在哪裡呀?我是你的媽咪呀!寶寶,快出來!”
“孩子已經沒有了!心蘭,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誰?誰在說話?是不是你搶走了我的孩子?誰?是誰在說話?”
女人拿起了枕頭,防備的看向了周圍,凶神惡煞的瞪着,眼中卻是一片茫然。
然後她突然低下了頭,看到了手裡的枕頭,恍惚的又笑了起來:“我的寶寶不是在這裡嗎?還說我的寶寶沒有了,竟瞎說,是不是?”
搖晃着手裡的東西,卓心蘭的臉上掛着幸福的微笑,男人就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心裡揪的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