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爸爸,絮兒一下子又想到了另一個,“青黎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你會幫她籌辦嗎?”
“沒有葬禮。”他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尖,“她沒死,受了重傷躺在醫院裡,經過一番搶救,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
“青黎沒死?太好了,我們去看她。”她心裡一喜,掀開被子想要下牀,又被他按了回去。
“她還沒醒,現在快傍晚了,改天再去。”他替她又蓋好了被子,輕聲說,“你先休息一會,晚餐到了我叫醒你。”
“可是,我不想睡,真的,我現在精神可好了,我想下牀活動活動。”她精力充沛地坐起身,乘他不注意下了牀,親密地挽起他的胳膊,甜甜地筆着,“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真拿你沒辦法。”他語露無奈,滿臉卻是溫柔和寵溺的神情。
兩個人步出了別墅,傍晚的朝霞給花圃裡所有的玫瑰花描上了一層金色的花邊,不時有鳥兒一邊歡叫一邊拍打着翅膀從頭頂飛過。
“嘻嘻,好象我們以前還沒散過步,今天是第一次。”她開心地仰起臉,感覺到空氣特別新鮮,經歷了被劫持和教堂裡血腥的槍殺,她突然間看所有的東西都是那麼美好,最最重要的是他終於不再生她的氣,兩個人又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
“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們可以每天出來散步,一直到老。”
他在她耳旁輕聲細語,彷彿羽毛在若有似無地撥着耳朵,弄得她咯咯直笑,“不要這樣近的說話,好癢。”
散了一會步,她感覺到有些累了,拉着他坐到了花圃旁的長椅上,擡頭望着天上剛剛升起的明月,突然冒出來一句,“我給你做的生日蛋糕吃完了嗎?”
“還沒有。”他看了她一眼,“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她皺了皺鼻子,“好象已經好幾天了,應該不新鮮了,不如倒了吧。”
他挑起了濃眉,“不行!這是你給我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支配權在我的手裡,你說了不算。”
“可是吃壞了肚子怎麼辦?扔掉吧,我改天再給你做一個……”她的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所打亂。
“主人,肯尼斯管家有急事找您。”僕人急衝衝跑了過來,指着別墅三樓。
才坐了一會又要分開,絮兒粉嫩的脣瓣因薄怒而微微嘟起,就看到他揮了下手,僕人飛快地退下去了。
“我們回去吧。”他笑着捋去她臉頰落下的髮絲,“我有點事要處理。”
他有公事在身,她不想做個無理取鬧的女孩,只好壓下了情緒,低低地回答,“那你先回去,我還要在這裡坐會,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他轉頭看了眼別墅,臉色凝重地站起來,在她脣上落下一吻,“我去去就來。”
她纔不相信只要一會兒就好,每次都要很久,雖然知道他處理的是公事,可是她還是有些失望,難得兩個人出來散步,就這樣被打斷了。
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夜色漸漸籠罩了大地,庭院裡的路燈亮了起來。
她的視線看向自己平坦的肚子,命運真的很神奇,想不到裡面會孕育了一個小小生命。
夜風斜斜吹了過來,她驚了一下,現在她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肚子裡還有她和他的孩子,可不能再着涼了,她撫着平坦的腹部,微笑着走向別墅。
猛然間又想起了蛋糕的事,她又移動腳步走向廚房的方向,下人們正在裡面忙碌着晚餐,看到她紛紛彎腰行禮。
“你們不要管我,我隨便看看。”她笑了笑,徑自走向冰箱,拉開後果然看到只剩兩塊的蛋糕還擺在裡面。
已經好幾天了,就算是放在冰箱裡保鮮也不能再吃了,她拿出來剛想扔掉,不想埃米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這個不能碰,主人親自交待過,還剩最後兩塊蛋糕,他要在今天晚餐和明天早餐吃掉,如果少一塊,我們這裡所有人都要受罰。”
埃米話音剛落,所有人全停下了動作,用一種哀求和驚恐的目光看過來。
絮兒頓時哭笑不得,真沒想到他還對這些人下了這樣的命令,訥訥地收回了手,“好吧,我不把它扔掉,也不爲難你們。”到時候她會在端上餐桌的時候,搶先一步扔掉不就行了。
所有人全鬆了口氣,絮兒不疾不徐地說,“但是我要嘗一口。”
埃米大驚失色,肥胖的手不停地擺着,“主人說過任何人不能碰,他說少一丁點,我們全要受罰。”
“到時候我在餐桌上,他問起的話,就說是我吃的好了。”她俏皮地笑着,用勺子飛快地挖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裡,滿以爲肯定是好吃極了,結果她只嚼了一下,品嚐到一股怪味後慌忙趴到垃圾桶那裡吐掉了。
埃米一見此陣勢,趕緊把蛋糕放回了冰箱,但願主人看到蛋糕少了後不要發火,怪罪下來。
“蛋糕怎麼這麼難吃?”她自言自語着,慢慢往外走,腦筋飛速旋轉着,“難道那次的蛋糕是失敗的?這麼說,蛋糕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難吃,卻偏偏說好吃,所以故意不讓我嘗。”
卓……她低喃着他的名字,一種感動滿滿溢出了心口,突然間迫切想要見到他。
她穿過走廊,走進了大廳,腳步卻遲疑住了,他現在在談公事,現在去打擾他,好象不大好,反正晚上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