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簡單。”劉逸撫須一笑,目光緩緩掃過屋內幾人,才輕聲道:“這賊人在封鎖的情況下也敢接連作案,表明其非常自信,而且勢在必得。現在對方並不明白我們已經知曉了其手法,所以完全可以陰*於他。比如桓太守回府後,就去安撫官員們,說其實總計有六份文書,好在第六份文書沒有掉,一直藏在後府某處,讓大家寬心。並言明,說王將軍已經答應,只要最關鍵的第六份文書不掉,就不會懲處衆人。
“當然,這事兒,還要派遣桓太守的親近之人不慎流露了出去。那賊人聞訊,以其自信和膽大,又身負重任,對文書勢在必得,肯定會再次作案。到時候設下埋伏,豈不更爲容易?而且,這樣突然襲擊,還能第一時間將其制服,避免他突然自盡,然後嚴刑拷打,逼問出其指使之人,文書也能盡數找到。”
“哈哈哈妙計,妙計啊”聽到劉逸這番話,王旭頓時便止不住地大笑起來。片刻之後,想到之前劉逸突然制止衆人進府的舉動,不由奇道:“劉中郎,莫非之前閣下不讓我等進府,就是擔心我和凌婉清的到來,導致打草驚蛇?讓對方警惕起來。”
“打草驚蛇?”喋喋唸叨這這個詞半晌,劉逸才陡然笑道:“好詞,好恰當的形容。不錯,正是擔心打草驚蛇。”
倒是桓階此刻已經無心再說下去,有些着急地打斷道:“主公,那屬下不如現在就去實行如何?也好早些捉拿此賊。”
知道他是急於雪恥,王旭也不以爲意,笑了笑,便點頭道:“好吧此刻還未至正午,你們去實行,如果運氣好,可能今日便能有結果,我就先回去了。不過抓到後,你可不能殺他,雖然我也知你心中有氣,但希望能以大局爲重。就交由諜影審問吧,他們對這個很有一套。”
桓階雖然略有不甘,想手刃此賊,但他也並非不明輕重事理之人,還是恭敬地拱手應道:“諾”
見狀,王旭也不再多說,起身拉着劉逸道:“劉中郎,今日好不容易碰上,怎麼也要請閣下喝上幾杯。走吧,去將軍府陪我聊聊,我讓內人親手炒幾個小菜,咱邊吃邊說。”
“這……”劉逸顯得有些遲疑,推脫道:“王將軍美意,在下心領了。但在下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還在市集,等着一起回家。不如改日吧”
“誒叫他們一起過來不就行了,難道你還怕我將軍府連頓飯都請不起?”知道劉逸是在推脫,王旭不由調笑起來。
“不是這意思。”劉逸苦笑着搖了搖頭,才又接道:“如若一家三口不回,恐家中女眷擔憂,還是改日吧”
王旭哪肯放過劉逸,不說報恩,即便是那身本事也不能埋沒了啊。拐其做賊曹掾一職,總督荊南各郡的盜賊緝捕,管理治安問題,那不是正好。當即便毫不遲疑地接口道:“那我命人將她們一起請過來,這總行了吧”
可劉逸卻是眼睛一睜,連連搖頭道:“這如何使得。在下與將軍敘情,她們婦人來此作甚?托兒帶口豈不讓人笑話。”
“那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閣下莫非看不起我。”王旭佯作嗔怒地說道。
“哪有此意”劉逸頓時急了,遲疑了半晌,這纔不得不鬆口道:“那容在下去市集,吩咐兒子先行回去,再去將軍府拜訪如何?”
王旭頓時笑道:“哎呀哪有那麼麻煩,放心,閣下兒子叫什麼名字,我派親信去通知他們。”
眼見王旭如此盛情,劉逸知道推脫不過,也不再堅持,無奈地道:“長子劉濤,次子劉雲,目前都在東市市集口販賣獵物皮毛。”
“嗯好。”笑着點點頭,王旭已是拉着劉逸往屋外走去,趁其不注意的時候,還轉頭對着桓階眨了眨眼道:“伯續,通知劉中郎二子的事情就麻煩你了,順便給劉中郎調輛馬車來。”
看到這裡,桓階哪裡還不知道王旭想的什麼,微微一笑,朗聲應道:“主公放心,馬上就好。”
出得門來,王旭讓劉逸先在府門前稍等片刻,自己卻悄悄跑到了隨行在府門外等待的典韋身邊,輕聲道:“典韋,你速速帶些侍衛,去城東十里外的東華村,將劉逸家的所有人全部請來。記住,是請,不是捉,務必用車駕,溫言將其接進城來,到時候徐淑會來接應你,安頓好他們一家。”
“嗯”典韋瞥了遠處的劉逸一眼,頓時點了點頭,明瞭地道:“我明白,主公是要拐人吧放心,交給我了。”
聞言,王旭頓時翻着白眼道:“什麼拐人,不要胡說,這叫請少廢話了,快去”
典韋出生草莽,本就性格豪放。自從被拐到身邊,曾一度被欺騙而稱呼老大,雖然後來知道王旭身份,從而改了口,但相對於其他人來說,說話卻是不顧及那麼多的。而王旭也不介意,反正典韋就是那種憨厚的性子,如果強行去改變,反而不倫不類,心意相通就好。論起忠心,典韋絕對沒有問題。
“嗯”被王旭喝斥,典韋嘟噥着應了一聲,倒也不再多話,當即招呼着幾個侍衛沿着另一邊迅速離去。
典韋辦事,一向中規中矩,只要叮囑過,就不會有差。王旭也不擔心,隨即笑着回過了頭來,前去招呼劉逸。待桓階派遣心腹食客送來馬車,便緩緩趕回了太守府。
回到府中,招呼劉逸坐下後,王旭第一時間找到徐淑,讓其拿出私人錢財,務必遣人購得一處府邸,並囑咐她等會兒去接應典韋,將劉逸的家人都安置到新的府邸去。
也無需多解釋,徐淑已是明白王旭所想,笑罵一句,也不多說。前去見了劉逸一面,簡短地客套一番,就以親自下廚爲名,先行離開。至於做菜,實際上是貂蟬帶着小玲、小敏她們親自去弄的。
席間,王旭也不談那些軍國大事,只與劉逸聊聊家常,說說見聞,倒也非常融洽。
劉逸也很開心,他隱居多年,少有與友人這麼暢聊的時候,此刻得到王旭厚待,心裡當然高興,話也特別多。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喝酒也不推辭,說幹就幹,都五十好幾歲的人了,其豪邁卻是絲毫不遜於年輕人。
與此同時,典韋的行動也不慢,帶着侍衛趕往東華村接人,十里路對於快馬急趕來說,並不需多長時間。只不過怎麼請倒是有些麻煩,好在典韋跟着王旭也不是一天兩天,也學到了不少,以奉命迎接爲藉口,並說劉逸也在城中等着,這才說服了一家人。至於劉逸的兩個兒子,暫時還沒有通知,任其多等一段時間,待宅子安置好,才接過去。
而宅院的置辦就更快,徐淑都親自出面了,這荊南誰還能不給王旭面子,況且價錢又不少一份,幾乎是一口成交。地契、屋契這些本來很複雜的手續轉讓,就更簡單。從徐淑帶着侍衛和丫鬟走進臨湘縣府,到那個縣令登記入案、蓋印落章,總共也沒能超過一刻鐘。
反倒是把縣令給嚇了個半死,還以爲發生什麼大事。正在午休的他得到稟報,慌不擇路地跑出來,連衣冠都很是凌亂。畢竟將軍夫人親自去他那小小的縣府,實在是非常稀有的事情,就連太守府,也未必能輕易得到光顧。
而爲了拖延時間,王旭則是東拉西扯,陪着劉逸吃了很久。好在劉逸也是非常高興,所以也沒注意那麼多。直到發現天色已是下午時分,這才猛然想起還要趕十餘里回家,匆匆起身告辭。
不過,王旭這時已經得到小玉悄聲稟報,說一切都已經辦妥。所以微微一笑,也就不再拖延,只說親自送其回家。
劉逸一番推辭之後,見爭不過,也只能任由他作爲,無奈地被拉上了馬車。
可還沒行多久,外面的馬伕卻說已經到了,頓時讓劉逸驚愕不已,正想掀開車簾看看情況。王旭卻已是笑着將他拉下馬車,緩步走往前方的宅院。
此時,劉逸也是搞了個暈頭轉向,強自止住腳步,語帶疑惑地道:“將軍這是何意?”
聞言,王旭卻是故作不解地笑道。“送閣下回家啊”
“我家尚在十里之外,怎是此府?”說着,劉逸還狐疑地望了一眼前方連門匾都沒有的府邸。
“哈哈哈劉中郎無需多慮,今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擔心劉逸誤會,王旭也不再隱瞞,笑着接道:“之前我已命人將閣下的家眷都接到府中,正在裡邊等候。只是這宅邸因爲剛剛購下,所以還未來得及做匾額,等明日將劉府的匾額做好,便可安心住下。裡邊一應器具都有,房契地契也都是閣下的名字。”
劉逸何等聰慧之人,聽到這兒,哪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當即急道:“王將軍這是何意?在下一無功,二無德,安能無故得此府邸。將軍當是爲了還當日之情,如此爲之,當年之舉豈非施恩圖報?不可不可,我這便將家人接回去。”
說着,劉逸已是掙脫了王旭的手,快步往府裡走去。
王旭趕忙再次拉住,誠懇地道:“劉中郎,此舉並非完全爲了報恩,乃是想請閣下相助啊我將軍府賊曹掾一職向來空缺,平日裡都是戶曹掾兼管,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此次實在是想請劉中郎出山相助。幫我整頓荊南治安,統管各地捕捉盜賊之事,保一方平安”
“嗯?”聽到這話,劉逸的腳步倒是一頓,沉默了片刻。
但隨即還是搖搖頭,道:“不妥,如若上任,便有承恩之嫌,引人非議,將軍帳下能人甚多,不缺在下一個。”
這話一出,王旭頓時頭疼不已。這劉逸好是好,品行也確實讓人佩服,可怎麼就這麼一根筋到底呢?雖然確實有還情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因爲其才能啊,這又是何苦呢?
眼見劉逸掙開手又往府裡走去,不由嘆了口氣,再次阻攔道:“劉公荊南人才雖多,但各司其職。論起賊曹掾之位,無人能與閣下相比,萬望劉公莫要推辭啊莫非要讓旭親自下跪相求,才肯相助乎?”
“誒使不得,使不得”劉逸大驚,急忙抓住了王旭,擔心真的跪下去。
其實如此厚待,劉逸心裡哪裡會不感動,況且他雖年紀不小,但本事仍在,個性也如年輕人般豪爽,哪有不欲一展身手的道理?只是從小受慣了古代義士高風亮節的薰陶,確實不想讓當年的義舉變得功利,所以纔再三拒絕。
此刻,見話都說到了這裡,想着王旭的精心安排和厚待,也實在不好再推脫,沉凝了良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拱手道:“將軍既然如此厚待,在下也實無話說,願爲主公分憂”
聽到這話,王旭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大笑道:“哈哈哈有劉中郎相助,我荊南之下,勢必一片清平,再無憂慮矣”
劉逸也是個乾脆的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也就不會反悔。聽到王旭的稱呼,不由笑着調侃道:“主公,屬下既以在帳下效力,若再稱呼劉中郎,豈不是還要陷我於不忠?加上施恩求報一事,在下可就成了不忠不義之人了。”
“呵呵”王旭莞爾一笑,也不知如何作答,當即拉着劉逸的手向着府內走去。“那好,走讓我進去看看你的兩個兒子,俗話說虎父無犬子,武卓可別藏在家中。”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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