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議結束,王旭返回北宮的路上,心情有着說不出的激動。
那隱藏的兩年,他三次潛伏回襄陽,總是站在偌大的楚王宮外,靜靜看着圍牆,那種思念早已深深在他內心身處紮根。
永寧殿,處於北宮中心位置,是王旭和後宮諸女的家,在北宮四殿一園中,它或許不是最大的,可卻是最精緻和美麗的宮殿羣。
當王旭踏入永寧殿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間平靜下來,那是種溫馨和舒適的感覺。
徐淑、顏明、孫尚香、貂蟬、蔡琰、趙雨、祝融等衆女,全部都在永寧殿等待着他的歸來,望眼欲穿!
當他的身影出現的時候,整個永寧殿都充斥着喜悅的哭聲,諸女性格各異,用不同的方式表達着自己的內心,那壓抑的情感瞬間爆發出來,可是當場把王旭弄得手忙腳亂,一會兒安慰這個,一會兒安慰那個,滿耳都充斥着話音。
事實上,他壓根兒就沒能記住誰說了什麼,實在是太亂了,一個頭足有四個那麼大,真是痛苦並幸福着!
耗費了很長的功夫,他才總算將這衆多美女的情緒平復下來,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
可惜沒過多久,幾個孩子來了,他不得不收斂起來。
如今幾個孩子都逐漸長大,住所也從北宮永寧殿改到東宮,只是楚王宮在徐淑管理下,始終不像通常皇室那樣冰冷,家的氛圍很濃厚,孩子們進出北宮還是很方便的。
幾個孩子見到他也非常興奮。蜂擁而上。幾乎是撲到了他身邊。
王旭心中也很高興。看着長大很多的兒女,摸摸這個,抱抱那個,樂得合不攏嘴。
如今,即便是最小的幼女王瑤,也已經八歲了,長得玲瓏可愛、活潑靈動,那小模樣簡直就是縮小版的趙雨。讓王旭喜愛異常。
此時王瑤賴在王旭懷裡,怎麼也不肯下來,顏明不由調笑道:“瑤瑤,怎麼?還要你爹帶着你飛?”
小時候,王瑤最喜歡讓王旭帶着他飛,可事實上那只是在樹上借力縱越而已,根本談不上飛。
“晴娘討厭,不和你玩了!”王瑤被顏明調笑,瞬間紅了臉。
顏明字子晴,因此孩子們都叫她晴娘。此時聽到王瑤的話,頓時裝作氣呼呼地說:“喲!這有爹疼了。就把晴娘扔一邊,好,你爹常年在外,你那個不省心的親孃也不管你,以後晴娘也不管你了,看誰還帶你玩!”
大家都沒覺得什麼,可趙雨就急了。“姐姐,你說誰不省心了!”
顏明可不管那麼多,絕美的容顏上閃過戲謔:“說的就是你,你這個當孃的,比王瑤好不到哪兒去,也是個不盯着不行的主兒,都不知道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成天還跟個孩子一樣。”
“姐姐,你胡說!”趙雨又羞又怒,面帶不滿。
沒想到此時的王瑤卻是在歪着腦袋想想後,突然從王旭懷裡掙脫,甩着兩個小辮子就撲去抱住顏明:“晴娘,剛纔瑤瑤說笑的,是討爹爹歡心呢,瑤瑤最喜歡晴娘了!”
“喲,想起我的好啦!”顏明樂得眼睛都彎成了月亮,低下身去抱着王瑤,在其粉嫩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那你親孃呢?”
王瑤愣了下,肉呼呼的小手隨之擺動,臉上露出頗爲不耐煩的表情。“不管她,她不靠譜!”
“瑤瑤!”趙雨瞬間發出一聲憤怒的驚叫。
可是王瑤根本不怕她,兩人瞬間大眼兒等小眼兒,那表情,那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唰”的一下,全部人都樂得合不攏嘴,誇張點的徐淑、祝融等女,更是花枝亂顫,前仰後合。
即便是王旭,也忍俊不禁,大笑出聲來:“瑤瑤,誰教你不靠譜這個詞的!”
“晴娘啊!”王瑤睜着天真無邪的眼睛,直率地說:“晴娘經常說我娘不靠譜,不過我也覺得她確實挺不靠譜的。前些日子學刺繡,萱兒姐姐老說我傻,我一直就覺得是娘傳給我的,不然爹那麼聰明,我怎麼那麼笨,連刺繡都學不會!”
頃刻間,全場隨着她的話一片靜默。
幾口呼吸後,衆女纔再度爆發出笑聲,怎麼也控制不住。
徐淑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瑤瑤,你可真是你孃親生的!”
趙雨的臉更是在頃刻間紅透了,因爲就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王瑤不只是長相,連那神態,那語氣,甚至是天分都跟她一模一樣。她甚至想起了當年,那時她跟着王旭的親妹妹學繡花,可怎麼也學不會,當時好像就是這麼個感覺。
“雨兒!”王旭實在忍不住,回頭看向了趙雨:“你女兒若是再長上幾年,可就真的和你一模一樣了,你們站在一起,恐怕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同胞姐妹,你習武有成,面容已經很顯年輕,這思想也確實該成熟些纔好!”
面對王旭,趙雨不自然地就會流露出真性情,頓時眨了眨眼睛,歪着腦袋道:“我也想啊,可就是怎麼也學不會啊!徐淑姐姐也教過我很多,可我就是傻嘛,每次一到關鍵時候就忘了,怎麼也學不會!”
剎那間,王旭目瞪口呆。
趙雨那神情,那姿態,連喜歡微微歪着腦袋思考的細小習慣,活脫脫就是王瑤的放大版,當場讓他無語。“得!當我沒說過!”
看着眼前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王旭心裡也真的很溫暖,這個家早已是他精神的依託,若不是這些淳樸,若不是這些真摯,他都不知道在爾虞我詐、血腥冰冷的戰鬥中,內心會變成什麼樣!
微笑着掃過每個人的臉龐,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不經意間。卻發現了一個陌生的清秀女子。典雅溫柔,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悄然佇立在旁邊,看着眼前的溫馨一刻,而且其衣裝也不是尋常的宮女、女官那種,乃是王室的華服。
王旭心中奇異,忍不住出聲問說:“咦!這位美麗的女子是……”
可沒想到,隨着他禮貌的詢問。那邊的女孩兒卻是陡然臉色一變,有些蒼白,也有些落寞!
衆女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那女子的表情時,瞬間齊齊用責怪的眼神又看了過來。
“怎麼了?我莫非做錯了什麼?”王旭莫名其妙。
張寧平日裡與此女關係最好,當場就忍不住怨責道:“你這哥哥怎麼當的?”
“哥哥?我何時多……”王旭本來正要反駁,可突然就愣住了。
他的反應何其快,瞬間想到此人是誰,如今能這麼待在北宮永寧殿,並且還是他妹妹身份的人。除了已經嫁給黃敘的親妹妹王鸝,那麼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盈盈,當年他在襄陽救下的小女孩兒,那個小乞丐!
頃刻間,他就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那亭亭玉立的少女。“你是盈盈?”
或許是因爲剛纔王旭沒能認出她來,此時的盈盈顯得有些侷促和尷尬,隔了會兒才輕輕點頭:“嗯!”
“哎呀!”王旭自責地拍拍額頭,也意識到問題所在,當下大步走上前,狠狠給了盈盈一個熊抱。“盈盈,都怪哥眼神兒不好,沒有第一時間把你認出來,都是哥的錯,你不要生哥的氣!”
“沒……沒有!”
盈盈終於甜甜地笑了出來,她自幼是個孤兒,心地善良敏感,在街頭乞討,受盡欺辱,幸得王旭偶然遇見相救,這纔給了她家的溫暖,教會了她流利的說話。從那時候起,她就非常信任王旭,將王旭當成她最親的家人,最親的兄長。
因而,她也才慢慢將王旭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將王旭的親人當做自己的親人,雖然她力量微薄,可總是用盡她的全力,爲這個家做着貢獻,洗衣做飯、端茶遞水、照顧幾個小傢伙,這些本該宮女做的事,她都會盡力去做,因爲這裡是她的家,寄託了她的所有。
正因爲如此,剛纔王旭沒能第一時間認出她,纔會讓敏感的她瞬間覺得落寞。
王徵在幾個兄弟姐妹中最爲年長,又經歷了前兩年的風雨,已經很懂事,察覺到氣氛不太對,立刻站出來道:“爹!小姑對我們可好了,我們幾兄妹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每天什麼時候會做什麼,小姑都最清楚了,從小到大,其實小姑對我們的瞭解,比母后和娘她們都要深,對我們的照顧,也最多!”
“恩,恩,恩!”王萱連連點頭,跑過去抱着盈盈的手。“我們都最喜歡小姑了!”
“你們這羣小傢伙,我當然知道你們小姑好!”王旭笑笑,接過話去:“只是自我第一次北伐後至今,已有近三年時間沒見到你們小姑,有句話叫女大十八變,你小姑突然變得這麼漂亮,你爹我沒認出來罷了!”
這既是在對兒女們說,其實也是在解釋,說完已是回過頭來,上下打量着如今已長大成熟,變化頗大的盈盈。
“盈盈啊!說句真心話,你這幾年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這個樣子啊!”
這倒是王旭的真心話,他剛纔是真沒看出來,女子在十多歲到二十歲之間,變化是最大的。
“哥!”盈盈不知道怎麼說,略顯羞澀地喚道。
“誒!我還真是捨不得!”王旭搖頭嘆道。
“什麼捨不得!”徐淑翻了個白眼兒。
“這盈盈長大了,長着麼漂亮,卻早晚要嫁人,我這個當哥的,怎麼可能捨得?對了,典滿那小子還翻牆闖宮來看你沒?再這麼來,我可要打斷他的腿,別壞了我妹的名聲!”
“哥……”盈盈瞬間羞紅了臉,有些招架不住王旭的調侃。
“典滿從軍去了,你不知道嗎?”徐淑疑惑地說。
“從軍?”王旭一愣:“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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