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大軍再度開拔,王旭也被安排到了中軍,與皇甫嵩等軍中主要將領並騎而行。
中午時分,皇甫嵩正要下令大軍埋鍋造飯時,一小將陡然從大路拐角處馳來,手中馬鞭不停催打,蕩起陣陣煙塵,頃刻間便趕到近前。
“稟將軍,朱將軍已在西華附近與黃巾賊帥彭脫相遇!昨夜設伏,大敗劫營的敵軍。但黃巾勢大,一時難克,特遣在下前來報信!”
聽完小將的稟報,皇甫嵩眉頭頓時皺起:“陳國國相來信不是說這彭脫部僅兩三萬人嗎?怎麼會難倒公偉呢?”
聞言,那小將卻是立刻搖頭回道:“稟報將軍,彭脫本部確實只有三萬多人,但汝南黃巾已與彭脫賊衆匯合,目前已有七萬之衆。”
雖然聽聞賊軍勢大,但皇甫嵩也不驚慌,點了點頭,便轉而問道:“此地距離西華有多遠?”
“如是快馬,當有半日路程!”
“嗯!那你速速回報朱將軍,令其莫要迎戰,待我率軍趕到後,再從長計議!”
“諾!”小將拱手一禮,也不遲疑,勒馬轉身,便又疾馳而去。
待其走後,皇甫嵩皺眉沉思片刻,隨即揮手下令:“全軍埋鍋造飯,原地休息一個時辰,今日凌晨之前,我等勢必要與朱將軍匯合!”
“諾!”身旁衆將,包括王旭在內均是齊齊拱手,隨即便各回部曲所在,安排相關事宜!
而衆將後方的一排傳令兵更是第一時間火速飛奔,高聲吼叫着傳達皇甫嵩的命令……
可王旭剛剛回到自己部曲,一傳令兵卻又火速追來,急急抱拳道:“王將軍,皇甫將軍令你速回!”
“怎麼了?不是剛剛纔下命令原地休息嗎?”
“剛有快馬來報,我大軍糧草被襲,危在旦夕……”
“什麼?”一聲驚呼,王旭還沒來得及和遠處的徐淑打個招呼,便立刻翻身上馬,急急趕回皇甫嵩身邊。
他趕到的時候,數員將領正議論紛紛,人未至,便已高聲問道:“皇甫將軍,聽聞我軍糧草被襲?”
聽到王旭的聲音,衆將頓時轉過頭來。皇甫嵩憂慮地看了他一眼,便點頭道:“不錯,據報有一萬多黃巾精騎!”
“那不知負責押運糧草的是哪位將軍?有多少人馬!”
面對王旭的直言詢問,皇甫嵩也不計較,反而立刻回道:“糧草是由長水校尉趙玹率領五千步兵押送,剛纔接到報告,我已派遣越騎校尉蓋升率領五千鐵騎前往接應!”
聞言,王旭稍微鬆了口氣。長水校尉趙玹雖然武力不高,但卻頗知兵馬,性格也比較謹慎,所以問題應該不大。而蓋升極擅奔襲,派他去接應也最好不過了。
心裡暗歎皇甫嵩反應機敏,善於用人的同時,想到黃巾竟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詭異事情,頓時又疑惑起來。
“皇甫將軍,那不知這路黃巾人馬從何而來?潁川黃巾已平,陳國與汝南黃巾目前在西華,按理說,不可能已經繞到我們身後了,我等卻還無任何察覺吧?”
王旭這話一出,衆將頓時再次議論起來,皇甫嵩也是疑惑地說道:“這也正是我所不解的地方,這支黃巾行動着實詭異!不過倒也不太可能是西華那邊的黃巾,此去西華除我等所行大路之外,南北兩側倒是各有一小路,但卻崎嶇難行,一萬精騎如何能走得過來?更何況還要躲過我與公偉的哨騎探查,如非神人相助,絕不可能!”
可惜皇甫嵩的解釋卻讓王旭更覺頭疼。一萬精騎可不是一股小戰力,那是怎麼突然出現在大軍身後的呢?
就在衆人陷入迷惑的時候,遠方卻有一將快速馳來,而且遠遠就大聲呼道:“皇甫將軍,請速派遣將士增援,我大軍危矣!”
“嗯?孟德何出此言?”
在皇甫嵩叫出來人名字的同時,曹操已經趕到衆將身邊。對着衆人急急一拱手,也顧不得招呼,立刻便開口道:“剛接到將軍信息,我思量半晌,這纔有所察覺,此事絕不能等閒視之。”
說完,也不待衆人詢問,便急急開口解釋起來:“諸位將軍也知道,西華黃巾是不可能繞道我等身後的。可是潁川黃巾已平,如有別地黃巾長途跋涉而來,我等勢必也能得到沿途府郡的情報。可是至今爲止卻是一無所獲,這就說明此兩種皆不可能!而……”
“而唯一可能的,就是長社一戰中,那支在我們眼皮底下北逃的黃巾!”
王旭接過話時,眼皮已是跳個不停。剛開始他真的沒想到這上面去,可曹操這麼一提醒,思來想去,唯一可以實現這種突然襲擊的就是那張角幼子所帶的部隊。
當初他很可能只分出了一半人北逃,吸引皇甫嵩的注意力。而本身則帶着另一半人乘着皇甫嵩追殺波才,無暇他顧的時候南下。那時候沿途即便有人看到,也只以爲是追散的敗軍,而陳國,汝南這邊則會把他當成集結而來的黃巾部隊。所以在這種夾縫之中,這支部隊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成了情報的誤區。再加上汝南和陳國兩地黃巾的支持,他們要潛伏下來問題不大。
經曹操和王旭這麼一說,其它衆將頓時反應過來,護軍司馬傅燮當即怒道:“好個賊子,竟然用此金蠶脫殼之計!”
身爲主將的皇甫嵩倒是未見慌亂,雙眼一眯,陡然射出一陣寒光。可沒等衆人發現,臉色卻又瞬間變化,反而是急迫地說道:“那支黃巾戰鬥力極強,而且軍中猛將甚多,當日就連孫文臺也因此而受傷。我率大軍前去增援也是費了好一番力才能擊潰他們,恐怕趙玹和蓋升二人不是他們對手啊!”
說着,皇甫嵩雙眼緩緩掃過了周遭諸將,但最後卻都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
“我和傅燮兩人帶三千鐵騎再去增援吧!”就在這時,屯騎校尉鮑鴻站了出來。
見狀,一直站在旁邊默不吭聲的袁紹也開口附和道:“我看可以,鮑鴻與傅燮二人皆有勇力,又多有謀略,足可擔此任!”
而他這一開口,袁術就站不住了,立刻接過話道:“那羣黃巾賊的戰鬥力,那晚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幾員賊將也是勇猛異常,臨陣指揮又頗有章法,我覺得還是多帶兵馬前去爲好,莫要硬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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