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妓?”洛醺愕然,要說野雞是暗娼的外號還情有可原,不明白兔子和男妓怎麼能聯繫到一起,回想自己對司徒盞說過的話,什麼我買你賣,還給人家錢,臉騰的紅了,指着司徒盞吼:“喂,你以爲我是……”
司徒盞哈哈大笑:“你給我錢還讓我做,我以爲你是……”
洛醺轉了個圈給他看了自己周身:“你也說我不食人間煙火,你看我像那種女人嗎?”
司徒盞打趣道:“人不可貌相,不過你到底食不食人間煙火?”
洛醺不十分明白他的話,看他意味深長的目光,覺得他是在問自己有沒有嫁人,舔了下嘴角道:“人間煙火還得食的,我就是個凡婦俗女。”
司徒盞粲然一笑:“這就好,不過你真想找兔子,我可以免費伺候你,倒貼也行,誰讓你這麼漂亮。”
他說完哈哈大笑掉頭就走,洛醺飛起一腳卻也沒有踢到人家,摸着火辣辣的臉自顧自的笑了。
回去自己下榻的旅館,鬼三正焦急的等在門口,見了她急忙迎上。
“怎麼樣?”彼此開口都是這一句。
“你先說。”洛醺更想知道沈稼軒究竟有沒有來過北平。
鬼三搖頭:“很多朋友找不到了,找到一個連咱家爺是誰都不認識,孤陋寡聞的,當然不曉得咱家爺有沒有來北平,不過他答應幫我打聽。”
在洛醺的意料之內,沈稼軒名氣再大那也是曾經的輝煌,現在更讓百姓如雷貫耳的是那些大軍閥,所幸知道報紙是假,即使不能確定沈稼軒有無被刺,至少也沒確定他真的被刺,忽然想起司徒盞來,告訴了鬼三。
“記者都是手眼通天的。他能幫着咱們當然好,不過您得小心,記得被偷拍的事吧。”
鬼三的提醒讓洛醺恍然大悟,竟然忘記那一茬,看司徒盞有點滑頭,嘻嘻哈哈的沒個正行。也說不定是別有用心之人,忽然對鬼三驚愕道:“他不會像那個記者一樣偷拍吧?”
鬼三安慰她:“不會,再說他拍誰?”
洛醺指着他:“拍你我啊。”
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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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司徒盞真的來找洛醺,並告訴洛醺,他已經查明那張報紙是盜印。奇怪的是市面並未流通,目前爲止他也只看到洛醺拿來的這一張,於此斷定這張報紙上面的其他內容都是陪襯,盜印者針對的就是沈稼軒,亦或者是她洛醺。
一張?一張報紙怎麼就到了何衝手裡?或者應該說是沈稼轔手裡,因爲畢竟何衝是沈稼轔的手下,而沈稼轔也已經知道這件事。
洛醺看看鬼三。鬼三也在看洛醺,彼此用目光交流,不約而同的猜測這是不是沈稼轔做的手腳,在奉天時,沈稼轔爲了得到洛醺可是動用過秦專員欺騙過沈稼軒,此事後來真相大白,那傢伙非一般的生性,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當時只擔心沈稼軒匆匆趕來北平。也沒有問問沈稼轔這報紙的來源。一張報紙他總不會是從報童手裡買的。
洛醺接着想起自己要沈稼轔來北平探查沈稼軒所謂被刺之事時,他推三阻四,猛找藉口,不肯來是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是假?究竟是他做的還是他了解事情的真相?沈稼軒走了兩個多月,那張報紙不一定是纔得到的。只不過是祝夢蝶纔看到而已。
洛醺凝眉而思,浮想翩翩,當着司徒盞也沒有說什麼,只誇讚他:“你可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能猜到有人是針對報紙上的人。”
司徒盞笑笑:“雖然我不知道報紙上的人是誰,也不瞭解你的底細,我只是按照推斷,僅此一張的報紙,又偏偏在你手裡,不是針對你那是針對誰。”
他這樣一說洛醺更覺得此事沈稼轔脫不了干係,暗想必須找沈稼轔問問此事,即使他是冤枉的,至少得知道那張報紙從什麼渠道得來,如此查起沈稼軒的事就會事半功倍。
人家既然肯幫自己,並且假如司徒盞是對自己別有用心之人,自己什麼都不說他也會了解,或許以後還有求於人,洛醺於是交代了自己從哪裡來,來北平就是爲了尋找報紙上的人,但她聰明的留了一手,也知道現在時局動盪,沈稼軒亦曾經從政,暗地裡不知有多少敵對,所以沒有說出沈稼軒究竟是誰,自己和他是什麼關係。
司徒盞性格開朗,嘻嘻哈哈略有些浮浪,但並不多事,沒有更多的問洛醺這個那個,只是幫她分析了很多問題,諸如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並且他已經動用自己的關係尋找報紙上的人,安慰洛醺一番最後起身告辭,出了門回身想說什麼,欲言又止,鼓足勇氣,竟然是邀洛醺次日去北海泛舟,說是想盡一點地主之誼。
首先洛醺哪裡有心情去遊玩,其次和司徒盞並不熟悉,所以婉言謝絕。
司徒盞也沒有強迫,只道:“有事就去報社找我,一般的時間我都在。”
洛醺點頭表示感謝,他剛走洛醺就拉着鬼三商量:“回去找沈稼轔。”
鬼三同意,兩個人打定主意就準備就寢,洛醺剛想脫衣服發現鬼三站着沒動。
“你,怎麼不去睡覺?” wωw•тTk án•c o
鬼三道:“我在屏風後面睡,您在牀上睡。”
同居一室?洛醺其實也沒有往歪處想,知道鬼三是爲了保護自己,於是道:“不錯,省下一個房間的費用,不過你小心,我愛夢遊,當心睡着睡着就跑到屏風後面。”
一番話把鬼三說的直冒冷汗,幸虧瞭解洛醺平素就口無遮攔大大咧咧,問店裡的夥計要了牀鋪蓋就睡到了屏風後面,本來他是下人,與主母同處一室就是罪過,但他被沈稼軒下過命令,必須保證洛醺的安然,所以哪怕以後沈稼軒聽說這件事,也只能用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來說明了。
洛醺換好睡衣躺下,翻來覆去睡不着,一方面是擔心沈稼軒,更大的原因是琢磨沈稼轔,這混蛋該不會真的爲了得到自己就設計出他大哥被殺的假消息吧?趁沈稼軒離家日久想霸佔自己。
總之,她認定沈稼軒不會死,他得陪着自己走完這一生,他不會半途而廢的扔下自己不管。
思緒紛雜,在牀上烙餅似的輾轉反側,這滋味比睏倦撈不着覺睡還難受,呼哧坐起,燈一直點着,北平就是大地方,人家旅館不點蠟燭油燈,是電燈,爲了保持兩個人清白,鬼三就沒有關燈。
洛醺明白他不關燈的意思,心說做那種事又不是非得關燈,是他自己心虛纔會如此。
腦袋裡靈光一閃,反正睡不着,不如逗弄一下鬼三尋個開心,也好讓這漫漫長夜過得快些。
她下了牀,故意眯着眼睛,一副夢遊的神態,赤着腳,啪嘰啪嘰就往屏風處走去。
屏風後的鬼三還以爲她要出去上茅房,於是也坐起,準備跟出去就近保護,卻發現洛醺直直的奔自己這裡而來,他正愣神呢,洛醺就噗通倒在他的鋪蓋上,咕噥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呼呼睡着。
鬼三看看身邊的洛醺,兩個人的衣服都擦着衣服了,他就地一滾,然後像被誰追殺似的,趴在那裡大口的喘氣,看洛醺如洪水猛獸,滿臉都是驚懼。
等了半天想叫洛醺起來回牀上去睡,洛醺卻香鼾淋漓睡得恣意,鬼三不忍心吵醒她,唯有自己去了牀上躺了,閉上眼睛剛想睡,啪嘰啪嘰……洛醺又迷迷瞪瞪的向牀走來,到了牀邊往牀上直直的一倒,幸好鬼三躲的及時,否則就砸到他身上了。
鬼三躲在牀角落盯着洛醺看,心說從來沒見過這樣夢遊的,一晚上夢遊兩次,貼着牀邊下去,又回到屏風後面,祈禱她可別再折騰了,心裡的阿彌陀佛還沒等唸完,耳聽啪嘰啪嘰……他把腦袋伸出屏風去看,洛醺又過來了。
這次鬼三索性先起來,把地方倒給她,洛醺躺下後接着酣暢淋漓的睡。
鬼三又去了牀上。
然後,一晚上折騰到最後,洛醺都不曉得自己是睡在牀上還是睡在屏風後的地上,總之把睏意折騰出來,沉沉睡去,天光大亮才悠悠醒來,睜開眼睛就發現鬼三貼着牆壁佝僂成一團,他面前還擋着桌子椅子等等東西,防備什麼洛醺心知肚明,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自己玩笑過分了,起身走到牆壁處,搬開桌子椅子推推鬼三:“火車沒這麼早,你去牀上睡會。”
鬼三睜眼看見她,第一句竟然是:“我把這裡也騰給您。”
洛醺噗嗤就笑了,剛想說聲抱歉,有人敲門,洛醺以爲是店裡的夥計,看鬼三迷迷瞪瞪的,自己過去開門。
門還沒有完全打開,突然衝進來沈稼轔:“丫頭,你膽子太大了!”
他的到來把洛醺嚇了一跳,沒等問他話,沈稼轔竟然看見角落裡倚靠着的鬼三,再看看洛醺還穿着睡衣,頓時大怒,掏槍就奔去鬼三:“媽了巴子,敢惦記我沈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