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那麼熱鬧,我們卻要在這裡冷冷清清地當值,真是不公平!聽說晚上還來了一個天人般的公子,真想看看。”
“還看呢,小綠就因爲多看了那人一眼,那琅家的大小姐就狠狠瞪了過來,現在小綠還被罰跪呢。”
“真的啊,這麼厲害?那人是琅家大小姐的新寵嗎?”
“你們說夠了沒有!”另一個聲音不滿地道,“有力氣說話不如去多幹點活。”
這邊蘇錚胡氏對視一眼,這個暴躁的聲音是小桃的,熟人啊。
蘇錚點了下頭,胡氏便挺挺胸脯走了出去:“你們幾個小丫鬟在這裡卿卿歪歪做什麼?小桃,多日不見你可長威風了,居然能代替侍衛巡邏了。”
“啊,胡、胡姨娘!”
蘇錚一邊聽着,心裡一邊想,琅家大小姐也來了,那麼那個天人般的公子、琅家大小姐的“新寵”會是誰?沒來由地,她想起了一雙凌厲深邃氣勢迫人的眼眸,那個“顏公子”……
啪噠一聲,窗被推開了,這時胡氏也回來了:“她們走了,不過我們得趕緊了……啊,你把窗打開啦!”
蘇錚手一撐窗臺,敏捷地跳了進去,返身看着胡氏:“進來嗎?”
小桃幾人雖然被趕走了,但因爲出面的是胡氏,她們會懷疑被關着禁閉的胡氏爲何會出現在此,於是她們會去找原因、打報告,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驚動劉夫人。
蘇錚本來就沒奢望會一帆風順,她只是希望麻煩能來得遲一點,問出這句話她就轉身進入屋內,徑直來到牀前,尋找那個藏寶箱。
身後靜了片刻,隨即??作響,是胡氏跟進來了。
“把窗關上,鎖上。”
窗一關,室內就變得很暗,若無窗外照進來的廊燈光線,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蘇錚也不敢點燈,摸索了片刻在牀頭被子裡摸到一隻箱子,她提着來到了桌上。
對光一看,又有鎖,而且還是兩把,雙重的。
“怎麼辦?要趕快了!”胡氏急道。
蘇錚抿起脣。她不是開鎖匠,系統裡也沒有萬能鑰匙這種東西,估計就算有,以她現在也斷然兌換不起了。不過她有準備,早在知道可能要對付寶箱的時候,她就擬好了幾個方案。
她的目光在鎖上轉了轉,伸手拽了拽,然後移到箱子背面,在箱與蓋的轉軸處摸了摸,接着就把水果刀探進去,向木頭裡削進去。
她之前在庫房裡開箱關箱時就發現了,這個時候的箱子轉軸構造大致可分爲兩種,一是直接木材做成:在箱體上鑿出深洞,蓋上留出長長的接頭,兩相嵌合,就是常說的圓榫。
而另外一種,就和後世的合頁連接很像了,兩片可以互相轉動的金屬頁分別釘在箱子和蓋子上,以金屬軸爲軸轉動。相當於後世的門的安裝方式。
眼下這是小箱子就是第二種構造,而她要做的就是毀壞釘接處的部分,讓金屬片和箱子脫離,從後面打開箱子。
做成箱子的木材很好,相當堅硬,不過水果刀更鋒利。系統出品可沒有凡品,看看胡氏就知道了——多日沒有吃過飽飯,一隻饅頭下肚,到現在都體力充沛沒有好餓,這點蘇錚自己也有親身體會,那饅頭吃時香軟可口,一個下肚不會讓人覺得撐,可之後的飽腹效果可以維持大半天,而且期間感覺特別精神。
系統的水解渴效果也好像特別好。
而這把看似普通的水果刀既鋒利又堅韌,只有力氣夠大基本上什麼都能切得了。
所以三奇給她的匕首被她放棄了,世上還有什麼匕首能比她系統裡的水果刀還實在趁手?
她更換了好幾個角度,最後垂直伸下去撬金屬片。胡氏雙手固定着箱,在一邊看得火急火燎,一時擡頭看看門外,就差把蘇錚趕走自己操刀了。
一滴汗自蘇錚眉心滑落,她一個用力,刀柄一別,生生把金屬片從木頭上挑開。
胡氏大喜:“好了?”
“還差一邊。”
蘇錚把另一邊金屬片也挑掉,終於能打開箱子了,不過因爲前面還鎖着,只能打開一道可供手伸過的縫隙。
蘇錚收起水果刀,揉了揉痠疼的手腕,探手進去。
先是觸到冰冷堅硬的東西,似乎是元寶和珍珠手鐲。她把這些挪開摸到了一沓紙,她把全部紙都拽出來,兩手並用取出攤在桌上。
“這是什麼?”
胡氏馬上湊過去。
字不好認,蘇錚從懷裡拿出火摺子吹亮,細細看去,第一張是十兩的銀票,第二張還是,一連有五張,接着是二十兩的。
黑暗裡傳來咽口水的聲音,蘇錚看了胡氏一眼,胡氏訕訕然一笑。
蘇錚抽了兩張十兩的放入自己懷裡,其餘地推給胡氏:“自己看着拿吧。”
胡氏驚訝得口齒磕巴:“給、給、給我?”
“你冒着那麼大風險跟來,不就是惦記着這些東西嗎?怎麼好讓你白跑一趟?”
胡氏興奮極了,她很久沒見過這麼多銀票了,足足有兩百多兩,這簡直是鉅款啊。她捧着銀票低聲哭道:“我也是窮怕了,沒有銀子在哪裡都過不下去,在府里人人給我臉色看,出去更是沒吃沒喝連這個冬天都熬不去,有了錢我就可以離開這裡,找個地方買幾間房子,以後就收租過日子……”
見蘇錚沒有理她,她也不好意思起來,擦擦臉看着一捧銀票犯了難。
她是想全部都佔爲己有的,可蘇錚只拿了二十兩,她拿多了會不會不大好?
正在猶豫,忽聽得一聲低呼:“沒有!”
“什麼沒有?”
蘇錚臉色難看,桌上是幾張房契地契,和一堆賣身契,還有一本不知記着什麼的藍皮無名書,但她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她的戶籍。
她又伸手摸進箱子,裡面已經沒有任何紙質的東西了。
她驀地瞪向胡氏,目光明亮得好像燒起了兩團火。
胡氏一個激靈,趕緊說:“我不知道啊,可能、可能被藏在了牀頭……”
話沒說完,蘇錚就彈了起來,衝到牀邊,抖枕頭的抖枕頭,掀棉被的掀棉被,一個小紙團隨着棉被的抖落而飛起來,在兩人一眨不眨的注視下,落到地上彈了好幾下,滾出去好遠,最後靜靜躺在門後。
蘇錚扔掉棉被,跑過去,撿起來正要,門外就傳來說話聲:“夫人,奴婢親耳聽見的,您屋子裡有人說話的聲音,怕不會,怕不會遭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