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北涼。
還未完全日落,那遠處漫天金黃的沙塵便已夾裹着奔騰的馬蹄聲迅速逼近,一衆騎裝打扮的將士身影漸漸清晰,在夕陽的照映下煞是好看。
一個身着火紅衣衫,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在城頭看的真切,早早便迎了出來,這情形定是又打了勝仗回來。
爲首的將領瞥見道邊的小姑娘,一臉喜色,轉頭命過其他的將士繼續行進後,便掉轉馬頭向着她這邊廂來。
“牧犍哥哥!”小姑娘雀躍着迎上前去,正欲說話,卻被對方一個噤聲打斷:“溯月,知道你想要什麼,不過你也知道…被喚作牧犍的男子拍了拍隨身的背囊笑道:“我此番既不是去趕集,自然帶不得你喜歡的那些東西。這樣吧,回頭我尋摸一把摺扇給你。”
不等溯月迴應,牧犍已策馬而去。溯月不由啞然,自懂事起,這位大皇兄統共也就送了她七把摺扇,兩套金銀茶具,外加一雙狼骨做的耳墜。於是心有不奈,便匆匆尾隨了他一同入到大殿。
裡頭報過,少頃,便見北涼王由人攜着緩緩而出。近些年來,北涼王沮渠蒙遜憂慮過重,身子總不見好,反覆糾纏了許多時日,竟是連門都很少出了。世子年幼,四處征戰的事兒便落在了三子沮渠牧犍的身上,牧犍倒也爭氣,即便是以一敵十,即便是面對北魏這樣的強軍也能應付自如。
“此番雖然大獲全勝,卻還是讓北魏的世子逃脫了。”是牧犍不憤的聲音。
“如此也是挫了他們的銳氣。”北涼王頓了頓又道,“那世子狡詐的很,得多配些人馬搜尋,想來他還未能逃出我們掌控的範圍……”
牧犍正欲答話,突然轉頭向帳外看來:“父王,那要扇子的丫頭在聽牆角呢。”
溯月面上抽了一抽,磨蹭着挪了出去。
“溯月——”北涼王朝她招了招手,“過來,今日又這般閒的發慌?”
不等溯月回答,北涼王又緊問一句,“你今年多大了,算來快十五了吧!”
“啊?”
“該是找個人家的時候了,也好管管你的性子。”那牧犍與北涼王相視一笑,又齊齊看向蹭在一旁的沮渠溯月。
溯月訕笑着緩緩收回打算攀上北涼王手臂的爪子,只道:“父……父王,兒臣想起有要緊事等着去辦,就不打攪你們探討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