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吃了一驚,本能地伸手去攔,那黑影卻靈活得很,躲過秦青的阻截向另一邊躥去。秦青哪裡肯放棄,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袖,不料對方竟使了個金蟬脫殼之法,空留下一件外衣,而人正準備向着外面迅速遁去。
情急之中秦青踢出一隻凳子,直撲對方面門,那人迅速側身也甩出一枚不明暗器,秦青偏頭躲過,暗器斜斜打在帳幔一角,也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只聽臥牀發出一聲悶響,露出一個空洞來。黑影不防,徑直掉下了空洞。
秦青驚出一身冷汗來,雲兮的房中竟有暗道,難怪平日裡他的臥房門都是緊緊關閉,想來是藏有秘密。
緊跟着下暗道的秦青走了不多遠便看到前方站着兩個人,黑衣人面孔並不陌生,正是府內負責採買的下人,此時她正挾持着一名陌生老者,驚惶不定地望着秦青。
老者看模樣六十開外,身穿褐色長衫,銀髮披肩。雖被歹人控制,面上卻無半點驚懼顏色,秦青不由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你把他放了,我或許會考慮你我在將軍府共事過的情分,給你一條生路。”秦青小心翼翼地向着前方喊話。
對方卻嗤笑道:“情分?情分是個什麼東西?”
老者慢條斯理地對秦青說:“姑娘,你不用管我,只管對她動手好了。”說完又扭頭對挾持自己的人道,“你是胡國人吧,這府里居然真的混入了胡國人。”
胡國女子低沉着聲音,一把刀架在老者的脖子上:“老匹夫休要廢話,跟我走!”說話間已小心地沿着牆邊一步步向外挪去。
秦青不敢硬來,只得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側,眼看就要移到暗道入口,入口處突然出現兩個人影,雲兮和秦蕭然。
雲兮低呼一聲:“老師——”他向前靠近一步,“我知道你是誰,如果想要你的命早就可以動手,不必留你到現在。”他伸出手,“把刀給我,然後你可以從這裡全身而退。”
胡國女子朝後緩緩退去:“我不會信你。”
“你不嘗試又怎會知道?”雲兮穩步又接近一步,經過秦青身邊時似無意間與她交換了一下眼神。秦青心中立刻清明起來,悄悄地將袖口的一枚鈕釦摘了下來藏於手心。
此時雲兮突然向前又邁了一大步,胡國女子大吃一驚,正要有所行動,握着刀柄的手不知被哪飛出的一枚鈕釦擊中,手腕痠痛一下脫了力,眨眼之間刀已掉落在地,雲兮隨即衝上前去迅速制住了胡國女子。
秦蕭然從秦青身後探出腦袋,由衷地讚歎一聲:“你倆的配合真是天衣無縫。”
雲兮扼住胡國女子的咽喉:“你是那姬的人?赤鷹派你們來到底要做什麼?”
女子的嘴角滲出血跡來,雲兮一驚,想要阻止已來不及,那女子徑直癱軟於地,沒了氣息。老者拍拍懊惱不已的雲兮,道:“她們是死士,就算不死也很難撬出什麼話來。”
秦蕭然也道:“當務之急是怎麼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不能使得那姬那邊產生懷疑。”
雲兮轉向秦青:“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青比了個心安的手勢:“她是無意間跌落暗道的,不過我不確定她之所以進到臥房是否是因爲已經懷疑到了什麼。”
秦蕭然跟着點頭:“也說不定是覬覦雲兮的美貌……”
雲兮瞪了他一眼,道:“先別聲張,不排除府內還有其他內應,先換掉採買的人,這裡小心處理掉即可。”
秦蕭然指着自己的鼻尖:“你不會是讓我來處理吧……”
“不然呢?”雲兮道,轉身之前又補了句,“再補你一張古畫。”
秦青離開後,老者面色沉了下來:“雲兮,剛纔那個戴面紗的女子是誰?”
“是府內的下人。”雲兮恭敬道,走上前查看老者是否受傷。
老者蹙眉搖頭:“這個人不太尋常,她雖然救了我,但是她也十分可疑。雲兮,你不覺得作爲一名普通的府內下人,她的武功顯得太過突出了麼?”
秦蕭然插嘴道:“老師您不要帶有偏見,人家可沒使出過什麼壞心眼。”
老者舉根手指頭直戳秦蕭然:“連你這隻小狐狸都這麼說她,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她救過他的命。”雲兮道,“而且還因此受了傷。”
“苦肉計?”老者搖頭,“是上次街上遇襲的時候她救的你,你怎麼不想想也許一切都是編排好的一齣戲?包括今天。”
“老師,您想得有點多了。”雲兮有些發悶,上前扶過老者,同時對秦蕭然使了個眼色,“還不快把這裡處理好趕緊出去?”
“雲兮你不要打岔,老師還沒說完呢,你怎麼也對這個下人如此相信?”老者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