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付撫卹金的雲兮最終花了一大筆治療費和藥費在秦青身上,又僱了輛馬車帶着秦青一起回府。馬車上,秦青問出心中疑問:“小白你今日神神叨叨的,是在查什麼麼?你去的那條巷子裡暗藏了什麼玄機?”
雲兮輕聲回道:“最近府裡府外都不大太平,我懷疑太師在臨安安插了人手,想要查我。”
“查你?”秦青疑惑了一半突然明朗,“哦,是查你的老師?”
雲兮點頭:“大約是。我今日去的地方可能就是他們的人在臨安的落腳點,沒想到還沒打探到一二就被他們發現了。”
秦青捏了捏小拳頭:“他們膽子太大了,居然敢對你下手!”
雲兮轉過頭看了秦青良久,伸出手揉揉她的頭髮,道:“謝謝你。我雲兮戎馬多年,第一次有人不顧自己安危擋在我的前面,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女子。”
秦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要客氣兩句,馬車已經到了府門前。
見到雲兮和秦青一同回來,且雲兮還悉心地將秦青從馬車上攙扶下來時,站在門口的詔蘭心裡灰了一灰,看向秦青的眼神更是極冷。
進到府門,雲兮對秦青溫柔一笑:“去屋裡歇着吧,想吃什麼就跟餘安說。”
“想喝粥。”她脫口而出,眼睛巴巴地望着雲兮。
雲兮笑起來:“好,我煮好親自給你送去。”
被晾在一旁的詔蘭心裡又灰暗了一層,咬了咬脣終是忍了下來。
詔蘭跟着雲兮一直跟到書房,雲兮將桌上的書本收拾了一番,擡頭看見還杵在一旁的詔蘭,問道:“你是找我有事?”
詔蘭上前一步,似有爲難之色:“其實,詔蘭只是偶然得知一件事情,但是不曉得是否要告知表哥一聲,倘若告知了又擔心表哥覺得我疑神疑鬼,但是倘若不告知的話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就更加覺得對不住表哥,是以詔蘭纔有了這麼一番猶豫與計較……”
“什麼事?”雲兮將書檯上的書冊碼好,隨口問道。
詔蘭囁嚅道:“今日我的侍女去了一趟城外,在村裡碰巧遇到一個也叫黎姑的女人,閒談之間方纔知道那個黎姑纔是真的黎姑,當初她本應到我將軍府裡做工,但是木牌被一個戴面紗的小女子給騙走,表哥,也就是說現在府裡的黎姑其實是個身份不明的人,她到這裡來的目的十分可疑,詔蘭擔心表哥被騙,不得不提醒表哥一二。”
雲兮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看對面神情焦慮的詔蘭,半晌道:“你也辛苦了,這件事我自有打算。”
見雲兮輕描淡寫,詔蘭急道:“可是表哥……”
雲兮揮了揮手:“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
詔蘭走後,雲兮並未在房中點燈,有時候,在黑暗之中思考才能想得更加通透一些。
黎姑並非是黎姑,那麼她到底是誰?她明明好似認識了自己許多年,她來將軍府是爲了什麼?她終日蒙着面紗,身上帶着累累傷痕,她曾經又受過怎樣的苦?
小白又是誰?她爲何一直喚自己爲小白?她在醫館昏迷的時候曾哭得很傷心,迷迷糊糊地喊着:“小白你不要死……”那麼這個小白真的是自己麼,還是她一直將自己錯認爲別人?
雲兮想得有點頭疼,他站起身向臥房走去,打算看一看老師的境況。
暗道之下,老者似乎已等了他一段時間。
雲兮走過去,將已冷的茶重新換上遞到老者手邊:“老師,您似乎有話跟我說?”
老者並未伸手接茶,而是嘆息了一聲:“雲兒,爲師今年已經六十有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