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劍正想着要對白靜怎麼樣說出那些難以啓口的話,褲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連忙如釋重負的伸手將手機掏了出來,看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哪位?俺是郝劍!”郝劍接通電話的同時,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白靜。白靜正關注着他。
“嗯嗯,知道你是郝劍,找的就是你!”電話裡傳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郝劍愣了一下,在腦海裡搜尋這個聲音的主人。
驀然,他臉色微微一變:“你是錢飛?”
“嘿嘿,不錯,記性不錯,還能記得我的聲音。嗯,我是錢飛。”
錢飛的聲音和昨天聽到的一樣,冷,慢,一個字一個字兒的像是便秘的人在努力“幹活”一般。
“真的是你?”郝劍有些難以置信的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好像那裡面可以看見錢飛的臉一般。
“別廢話!”手機裡又傳來了錢飛的聲音,郝劍連忙將手機又貼在了耳朵上。
“你又想幹什麼?”郝劍對着電話嚷嚷。
“錢飛你個王八蛋,你給我等着,看姑奶奶抓住你怎麼收拾你!”
白靜激動的跑了過來,伸手就要搶郝劍的手機,倒是被郝劍用另一條胳膊給攔了過去。
“你別激動,聽聽他想幹什麼!”郝劍用手捂住了手機,對白靜嚷嚷道。
白靜原本高聳的胸脯現在劇烈的起伏着,白皙的臉頰也微微泛起了紅色。看樣子,她正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嘿嘿嘿……”電話裡傳來一陣錢飛的笑聲:“我怎麼聽着那個姓白的美女還很歡暢呢?不知道,她身體裡的火有沒有燒的她很銷魂呢?”
“錢飛,你到底想幹什麼?”郝劍懶得和他廢話,氣哼哼的問道。
“不幹什麼!小兵哥讓我問問,不知道我昨天說的那兩件事情,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還有,聽說你們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動用了很多部隊上的偵察兵來找我和小兵哥,結果應該是到現在也沒有摸到我和小兵哥的影子吧?”
錢飛的聲音冷,但透着一股子得意。
“你怎麼知道的?”郝劍隨口反問。同時,他看了身邊的白靜一眼。
手機的聽筒裡傳出來錢飛的聲音很大,屋子裡又很安靜,白靜在他身邊,應該能聽的到。
郝劍看向白靜的同時,白靜也正看向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很快就心有靈犀一點通。
兩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既然沒有找到唐小兵和錢飛,那錢飛又是聽誰說的,白靜這邊動用了軍分區的偵察兵來找他們呢?
很明顯,有人向唐小兵透露風聲!
“別管我們是怎麼知道的!小兵哥讓我告訴你,轉告那個姓白的妞,她的一舉一動都盡在小兵哥的掌握之中,小兵哥勸她還是省省力氣的好,想找到我們?妄想!”
錢飛的語氣裡不但有得意,而且還有狂妄。
一旁,白靜衝着郝劍打了個手勢,用嘴型說話告訴他,讓他拖住錢飛,她則飛快的轉身去了臥室,掏出手機,撥出軍分區偵查科劉科長的電話
。
“喂,劉科長,我是白靜!唐小兵的人現在正在和1383975XXX這個電話通話,你快幫我查一下他們的具體位置!”
白靜對着電話急急說道。
那邊,劉科長應了一聲便掛斷電話,大概是動用科技手段去了。
門外,郝劍按照白靜的囑咐,儘量多說話,想拖住錢飛。
“好好好,俺轉告白靜,不勞神費力的找你們了,但是你也得說話算話不是?”
郝劍衝着電話道。
剛剛,錢飛說完話,郝劍覺察出來,他已經有了想掛斷電話的念頭,於是連忙又找了一個話題。
人都容易被激將,錢飛不知不覺上了當:“說話不算話?什麼意思?”
“呃,你昨天不是說白靜體內的火氣十天以後纔會發作嘛?可爲什麼她今天就覺得身體裡被火燒的骨頭都是疼的呢?俺可告訴你,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俺和你們沒完不說,你們提的那幾個條件,恐怕也是白提了!”
郝劍的語氣裡帶着某種威脅。事實上他說的不錯,白靜是錢飛的籌碼,但若白靜出事兒了,這個籌碼也就失去了意義,錢飛和唐小兵就沒有了談條件的資格。
“你說什麼?她今天會感覺的到骨頭被燒灼的痛苦?”錢飛的聲音裡帶着質疑:“不應該呀,正常情況,她今天除了能感覺到身體裡發熱之外,和昨天的感覺應該沒有太大區別。”
“可她確確實實的就是感覺到一種火燒骨頭的疼痛!”郝劍追着他的話就接上了茬兒,生怕錢飛會掛斷了電話:“她就在俺身邊,剛剛還喝下了兩瓶冰水來緩解身上的疼痛。”
電話那邊突然沒了聲音。
郝劍拿着手機看了看:“喂?喂!錢飛,你還在嗎?俺可告訴你,你們要是這樣說話不算話,那俺看俺們也沒有交易的必要了,誰會相信一個沒有誠信的人?”
旁邊,白靜對着他擠眉弄眼,並且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用嘴型告訴他,再拖延三分鐘。
事實上,白靜在不停的和劉科長溝通,而劉科長那邊正在用高科技手段,盡力查找錢飛的通話位置。
“行了行了,別瞎BB了!”電話裡終於又傳出錢飛的聲音:“姓郝的,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有誰找醫生幫姓白的那妮子看病了?”
“呃……”郝劍猶豫着該不該說他給白靜治病的事兒,最終他決定實話實說,他想知道,爲什麼錢飛能猜到有人給白靜看病?
“俺自己弄了些藥給白靜治療……”
郝劍的話剛一出口,電話那端錢飛就提高音調打斷了他的話:“你給她治療了?你?就憑你那用毒的兩把刷子也敢給她治病?姓郝的,你這次害死她了!”
郝劍心中一沉:錢飛怎麼會知道他會用毒?
只不過,現在他可無暇去考慮這個問題,他被錢飛的話給嚇着了:“俺害死她了?什麼意思?”
“你以爲我的‘火針’是和你鬧着玩的?告訴你,被‘火針’傷了以後,除非用我的獨門解法能治療傷處,一旦別人治療,而又治療不當,不但治不好傷,而且會加劇傷者
體內火氣上升,內火焚身的更厲害!”
“呃?這麼邪門兒?”
“邪門兒?哼,邪門兒的還在後面呢!”錢飛接了他的話就道:“從你治療失敗後的二十四小時內,她身體會越來越熱,到了夜間,體內熾熱加劇,會燒的她甚至昏迷不醒,如果她身體好,能挺過這一關,明天早上自然醒來,恢復之前症狀,如果她身體虛弱,說不定就這一燒,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郝劍吃驚的叫了一聲“啊?!”,隨即,他的目光射向白靜。
此時,白靜手裡拿着正和劉科長通話的手機,電話並沒有掛斷,她正在專心致志的等待着劉科長那邊反饋的結果。
她並不知道郝劍看她的意思,於是衝着他一笑,並且豎起大拇指,那意思是誇讚郝劍做的不錯,拖着錢飛還在和他通話。
郝劍沒想到自己好心偏偏做了壞事兒,陰差陽錯的,老鬼給的藥不但沒能治療白靜的病,反而還加重了她的病情。
再看白靜此時忍痛在臉上擠出的笑臉,他心中更是難受:“那,那有什麼辦法補救或者緩解嘛?”
郝劍連忙對手機問道。
“沒有!這就叫自作自受!給你們一個教訓,以後看你還敢不敢私自用藥給她治療了!我說過了,她的傷痛,只有我錢飛能治!好了,就說這麼多,我勸你們,還是好好的思考一下小兵哥提出來的那些條件吧,別的,什麼也別想!”
話說完,錢飛掛斷了電話。
“喂,喂,錢飛!錢飛?你姥姥!癟犢子的玩意兒!”
郝劍有些氣惱的嚷嚷,順手將手機舉起來想摔,但胳膊下落到了半空中,他突然收住了勢頭——趙詩雨說這手機一萬多塊呢,他怎麼捨得摔?
“他那邊掛斷了?”白靜問道。
“嗯!”郝劍低着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不敢看白靜。他心裡糾結,是他讓白靜承受了更大的痛苦。
“掛了就掛了吧!”白靜還以爲郝劍是因爲錢飛突然掛斷了電話而有些自責,於是故意輕鬆口氣道:“反正也拖延夠了三分鐘,劉科長那邊應該能找出來他的位置!哼,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東海,我還找不到兩個大活人了!”
話音剛剛落地,她手裡的手機傳出來劉科長的聲音,白靜急忙將手機貼在耳邊:“劉科長……”
隨後,她便不再說話,應該是傾聽劉科長的聲音。
差不多一分鐘後,白靜拿着手機的手臂無力下垂,嘴裡機械的說了一聲:“再見!”
看她一臉的失望,郝劍連忙上前關心問道:“呃,怎麼樣?找到唐小兵和錢飛所在的位置了嗎?”
白靜無力的搖了搖頭:“沒有!”
“爲什麼?不是說他們有強大的科技力量,而且軍隊裡情報的獲得都配備最優秀的資源,怎麼連一個電話位置的追蹤都做不到?”
郝劍有些詫異的問道。在獲知這個消息之前,事實上他已經從白靜臉色上看出來了結果。
但他不太相信,打電話者位置的追蹤這樣的小事兒,別說軍隊的專業情報部門了,就是警察局也能查出來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