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和三少爺張嗣宗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秦流素一邊走一邊的東張西望着,心裡納悶,上次明明在街道上有看到怡春院的。可是如今跟着三少爺張嗣宗在這街道上逛了許久也沒有。
看着旁邊的三少爺,秦流素有點爲難地開口問道:“你可知道這京城的怡春院在哪兒?”說這話的時候,秦流素很是尷尬,畢竟一個女人一張口就問這個確實是有點奇怪。
三少爺一聽秦流素竟然打聽京城裡有名的妓院,很驚恐地望着她,笑着說道:“流素你今日怎麼會突然對煙花巷柳感了興趣,你沒發燒吧?”三少爺張嗣宗說完順勢摸了摸秦流素的額頭。
在三少爺張嗣宗的眼裡,雖然對秦流素的過去深感好奇,可是即便在秦流素以前的生命裡曾經有過其他的男人,可是如今在三少爺的心裡,秦流素也依然如白蓮花般存在着。
如今竟然聽到她開口打聽妓院的事情,怎麼能不吃驚,可是沒辦法,秦流素總是會在無意間這般的腦洞大開,顛覆着他對她的認知。
“放心吧,我沒有發燒,我只是想去見識一下。憑什麼你們男人可以去,而我們女人就不可以去呢?”秦流素噘着小嘴反駁道。
“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去那裡一般都是吟詩作對,高談闊論一些時事。而你一介女子,去那裡又是爲何?”三少爺張嗣宗不解地問道。
“說的如此好聽,還吟詩作對,談論時事,說白了不就是附庸風雅,去煙花之地喝花酒,看美女,還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秦流素一張利嘴說的三少爺張嗣宗無言以對。
“是總行了吧,你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那你倒是說說你要去那裡幹嗎?不會真的只是去見識見識吧,爺我真是納悶了,你一個女人,到底想去妓院見識什麼?”三少爺張嗣宗笑着問道。
“難道你忘記早上的時候,四夫人小憐說的話了嗎?我要去找小青。”秦流素輕聲地說着,一提到小青,秦流素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出來。
看着面前的美人淚眼婆娑,張嗣宗一時間也跟着難過了起來,原本剛纔還在一說一笑間逞強的小女子如今竟然又是這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三少爺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今日少爺我就捨命陪你這個小女子,不過到了怡春院裡,你可一定要聽我的話,且不可到處亂跑,若是被裡面的人發現你是個女的,那可就要貽笑大方了。”三少爺張嗣宗叮囑着秦流素,希望她不要太着急,要低調行事。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怡春院的正門口,一陣風吹來,連空氣中都夾雜着脂粉的香味。五六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門口對着路人搔首弄姿。
路過的一些公子或是老爺,若是走得慢了,或是忍不住看上那麼一眼,門口的幾個女子,便走上前去,用嬌滴滴的聲音叫道:“爺,進來玩啊,小女子甚是寂寞,爺進來陪小女子喝一杯可好。”說話間幾個女子便拉住了一個風流少爺走了進去。
秦流素看到這陣勢,忽然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一個人來的時候,被門口五六個女子拉扯。可是如今看到身邊陪着的三少爺張嗣宗,頓時覺得整個人都特別的有氣場。
“張少爺,你這麼久都沒來,真是想死人家了。”門口一紫色衣服的女子說道。秦流素對着那位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雖然滿身的風塵味,可是不得不承認她確實長的很有姿色。
“是嗎,那今日紫嫣姑娘一定要到爺房裡多喝幾杯纔是。”三少爺上前一把摟住紫嫣水蛇般的腰肢笑着說道。想要一親芳澤,忽然想到秦流素還在場,趕緊扭轉身去。
此時的秦流素,早已被其他幾名女子團團圍住。只見一名粉色衣服的女子說道:“我叫凝兒,今天就讓我陪小公子可好。”
看到秦流素在一堆女人中間不知所措的樣子,三少爺張嗣宗覺得有趣極了。一直站在那裡旁觀着。可能是那幾位女子見秦流素生得俊美,一時間也是百般諂媚。
“還是放了我這小弟吧,他第一次來這裡,幾位美人切不可嚇壞了他。”三少爺張嗣宗看到秦流素朝着他瞪了一眼,這才趕緊說話替秦流素解圍。
三少爺張嗣宗說完這些話,便左擁右抱地摟着姑娘們進入了怡春院,而秦流素也在兩位女子的拉扯中跟在後面朝怡春院走去。
進入怡春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偌大的大廳,一旁的老鴇看到三少爺張嗣宗來了,趕緊迎上去。
老鴇滿眼風情地說道:“三少爺可是許久沒來了,只怕如今娶了妻妾之後就忘了咱怡春院裡的姑娘了,不過今日張少爺你倒是趕巧兒了,前天剛來一姑娘,那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得也特水靈,保證張少爺你見了會喜歡。”
聽到妓院的老鴇跟三少爺張嗣宗介紹姑娘,秦流素的心裡就很是吃味,可是此刻她的身份是陪着三少爺張嗣宗一起來尋花問柳的兄弟,秦流素也只能忍着。
“這位小公子生得甚是俊美,真是清新俊逸,玉樹臨風啊。”老鴇看到秦流素忙驚爲天人地說着。
只見面前一身男裝的秦流素步履輕盈,手中拿摺扇,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雅之氣。怡春院裡的老鴇上下打量着秦流素。
秦流素望着怡春院一樓的大廳,雖是白天,可是依然是座無虛席歌舞昇平,香霧繚繞間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每張桌子旁都坐了不少的文人雅士,而這些風流的男人們,每人的身邊都有一個嬌豔動人的女子相陪。
這些女子打扮的極爲豔麗,坐在那些男人的身邊,有的小鳥依人狀。有的則被那些男人強行摟在懷裡,還有一些男人的雙手正不規矩地在那些女子身上亂摸。
一羣人坐在一起推杯換盞,談天說地好不熱鬧,在這樣的煙花之地,又怎麼可能尋得到一絲的真情。
秦流素正看得出神,三少爺張嗣宗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拉住她說道:“秦兄,今日一定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別樣的溫柔鄉,省得你天天只會讀聖賢書,都讀成了書呆子。”
旁邊怡春院裡的老鴇聽到三少爺張嗣宗如此說,便覺得自己的猜測果真沒錯,一看這位風度翩翩的秦公子就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學子。
“紫嫣,快陪張少爺和秦公子先到樓上廂房裡坐着。我這就去安排姑娘。”怡春院裡的老鴇對着穿紫色衣服的女子紫嫣說道。
就這樣,一路走着,秦流素環顧四周,樓上的廂房不少,看來這裡的姑娘也一定很多。她和三少爺張嗣宗被紫嫣姑娘帶到了二樓的一個叫青櫻閣的廂房。
一進入房間,秦流素便四下打量着,青櫻閣裡不但寬敞,而且清新雅緻,精緻的雕花鏤空窗櫺隱約間透着說不出的神秘。
房間裡燃着好聞的香,煙霧繚繞間,映入眼簾看到一木牀,木牀上雕刻着飄零的花朵,在風雨中一片片的花瓣隨風凋零。
牀上掛着淡綠色的紗縵,一陣風吹來,淡綠色的紗縵像一個妖嬈的綠衣女子在隨風翩翩起舞。又像是一片大大的綠葉,隨波浮沉。
牀上的紅色枕頭,醒目地擺放着,上面繡着鴛鴦戲水,在窗的旁邊是一面銅鏡,鏡子的旁邊放着好幾個精緻的小木盒,看樣子一定是用來裝珠寶和首飾的。
房間裡擺放的古琴,讓這房間也增添了不少的情調,看來住在這裡的主人一定琴藝了得,想到這裡秦流素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紫嫣姑娘陪着三少爺張嗣宗和秦流素在房間中央的桌子旁坐下。然後爲他們兩位各斟了一杯酒。
“張少爺,你許久不到我們怡春院來,不如你我一起喝個交杯酒如何?”紫嫣姑娘笑着看向三少爺張嗣宗。
“來,乾杯。”三少爺張嗣宗一點也不含糊,直接拉着紫嫣姑娘就喝了一個交杯酒,而一旁的秦流素卻是一臉鄙夷地看着兩人。
秦流素這反常的舉動,在紫嫣姑娘看來,那都是自作清高,在紫嫣的眼裡,他和三少爺張嗣宗都一樣,開始都是假正經。
等了片刻,老鴇口中說的那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臉蛋嫩的可以掐出水的青櫻姑娘終於來了。
秦流素對着面前的青櫻姑娘打量了許久,她的年紀看上去小了點,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神色中說不出的憂傷。讓秦流素不忍多看。
三少爺張嗣宗看來是這裡的常客,他雙手擊掌,外面便走進來了一個小夥計,只見他對那個小夥計說道:“去備桌酒菜,今日我要和秦兄一起一醉方休。”
說話間三少爺張嗣宗拿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門口的小夥計,沒過多久,便有一桌子的酒菜陸續上了房間的桌子。
妓院的老鴇看到三少爺出手如此大方,趕緊來到了青櫻閣,交侍紫嫣和青櫻一定要好好伺候兩們爺,要讓兩位爺高興。
老鴇走後,青櫻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琴,她伸出嫩白的雙手,十指在琴絃上輕輕地撥動,時而緩慢,時而如泉水般潺潺,美妙的琴音在她手指的撥動下傾瀉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那琴音才嘎然而止,秦流素和三少爺張嗣宗卻還深深地沉浸在青櫻姑娘曼妙的琴音裡。
三少爺張嗣宗笑着說道:“姑娘的琴藝實在是讓我沉醉,青櫻姑娘,這位是秦兄,他第一次到這裡來。希望姑娘今天能好好陪陪他。”三少爺張嗣宗笑着說道。
當秦流素聽到三少爺張嗣宗竟然把青櫻姑娘推給她時,秦流素緊張地說道:“這怎麼是好,青櫻姑娘稍等片刻,在下出去方便一下。”
三少爺張嗣宗做夢也沒想到,秦流素對他這樣的安排竟然視若無睹地拒絕,而且這會竟然已出去方便爲藉口,溜之大吉。
青櫻閣裡,三少爺張嗣宗本想起身去追秦流素,可是他許久不來,紫嫣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然後示意青櫻緊緊地拉扯住了三少爺張嗣宗。
就這樣三少爺張嗣宗在房間裡,左擁一個,右抱一個,開心的不亦樂乎,而走出青櫻閣的秦流素,卻在二樓不停地東張西望。
二樓的房間裡都是喝花酒,聽美女唱曲彈奏的,一路走來秦流素都聽到了房間裡隱約傳來的靡靡之音。
順着二樓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在拐角處,秦流素看到一扇虛掩着的門,裡面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卻是說不出的冷清。
充滿好奇的秦流素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看到房間裡牀上空落落的,可是在離牀不遠的地上,一個女子歪倒在地上,長髮遮住了她的臉。一時間秦流素看不清她的臉。
剛要走進房裡時,老鴇和一個男人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來,秦流素趕緊轉過身去,在一個房間的門口背對着他們站着。
“這臭娘們兒也真夠倔的,不管怎麼打,她就是不願意接客。我看應該給她點顏色看看才行。”那個男子對妓院的老鴇說着。
“我勸你還是悠着點,千萬別把她打死了,買她的銀子誰給我掙回來。”妓院的老鴇一邊說一邊走進了房間。
秦流素怕被發現,只能硬着頭皮離開了走廊盡頭的房間,然後朝青櫻閣走去。房間裡紫嫣已經有內分醉意。
“秦公子,咱們接着喝,喝。”紫嫣一邊說一邊給秦流素面前的杯子中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秦流素正在爲找不到小青難過,此刻藉着酒,正好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