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就這麼要了顧覓清嗎？
顏九成看了看牆壁上的鐘表，一會兒就得去游泳池，頂多能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搞不好中間出現個什麼異常情況，就得立刻出去應對。
就這麼要了顧覓清嗎？
怎麼想都覺得委屈了她。
其實，顏九成盤算過了的，借刀殺人，讓那兩撥人鬥起來，自己漁翁得利，末了，收一下尾，這個時候收尾也會相對來說容易許多。
兩撥人都滅得差不多了，晚上偷得幾個小時閒，與顧覓清在一起。
只是盤算是盤算，變動很有可能很大。畢竟這是戰爭，不是主角不死的電視劇或電影，是血淋淋的戰爭。
顏九成看着閉上眼睛溫順的顧覓清，不由地很是內疚，這是她第一次談戀愛，也會是她第一次如此慎重地將自己交出來，這一次，比上一次差點要了她來說，心裡的感覺不一樣了。
感情更濃烈了。
顏九成呼吸雖然重，可卻讓自己壓制下來。就空出來這麼短短的半小時，搞不好，中間還會被打斷，感覺這樣對顧覓清太可悲了。
“怎麼了？”顧覓清睜開眼睛，看着顏九成。
“感覺這樣很對不起你。”顏九成說道。
“還有多少時間？”顧覓清問道。
“最多半小時。”
說完這句後，兩人都沉默了。
顧覓清是幻想過自己的第一次，在她還沒有認識顏九成的時候就幻想過，任何一個姑娘都會幻想自己的白馬王子，卻不會有一個人會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會在如此環境下，提心吊膽，甚至很可能隨時終止。
這太殘忍了，對一個少女來說，太殘忍了。
顏九成也幻想過，他知道自己如果深愛一個人，一定會想着給她未來，給她一個家。帶着自己愛的人去海邊漫步，送她一束最美的花，喝一杯醉人的酒，在一間精心挑選的房間，兩人融合。
然後給她戴上戒指，把能給的都給她。
甚至，他的幻想裡，女生並沒有顧覓清這麼美，他連幻想都不敢幻想顧覓清這麼美的。
“來吧。”顧覓清睜開眼睛，微微笑着，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顏九成的臉：“不要想太多，如果今天是最後一天，這半小時是最後的機會了，來吧，我心甘情願，而且滿心歡喜。”
“心甘情願，而且滿心歡喜。”顏九成喃喃地重複着。
顧覓清的手從他的臉上滑落，落到了他的褲子那，她沒有半絲猶豫，輕輕地將衣服拉了出來，這個動作雖然很是笨拙，可卻讓顏九成身體癢，心裡愈發癢。
她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擡眼看了顏九成一眼，一對視，卻又羞得立刻將目光移開。
“嗯，只要是你，我就心甘情願且滿心歡喜。”她輕輕說着，羞澀，卻堅定，而更堅定的是，她另一隻手抓住顏九成的手，輕輕地放回了身體的前面，隨後，閉上了眼睛，溫順地如同一隻黏人的小貓。
顏九成的眼睛一熱。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顧覓清，這麼美的側臉，這麼美的頭髮，這麼美的若影若現的身體，這麼美的姑娘，應該有着美好的人生，隨隨便便都能找到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男人，享受最悠然的愛情。
如今……
“是你，就夠了。只要是你，就很幸福。”顧覓清閉着眼睛，輕輕說着，說着，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睜開眼睛羞澀地看着顏九成：“就當是最後一次機會，你盡情吧，想要我配合什麼，跟我說，我不懂這方面，你告訴我，我配合。”
顏九成曾經看過一個電影，電影名字忘記了，只記得一個場景。那是一個戰地上，兩軍交戰，女主和男主躺在戰坳裡，旁邊躺着一排隊友，都十分疲憊。
死亡時時降臨，他們在等待下一次進攻。
而每一次進攻，都意味着死亡。
這個時候，女主和男主對視了一眼，隨後，男主將皮帶拉開，將女主拉了過來，兩人便在戰坳裡雲雨了起來，動作不敢太大，衣服自然也不敢脫。
兩人哭着，卻也笑着。
當時看到這一幕的顏九成心裡也酸楚，畢竟他知道這是個悲劇，可是更多的是覺得刺激，年輕的顏九成不懂這種生離死別的痛，只覺得在戰坳裡，旁邊還有戰友，如此這般滿足了幻想。
可直到今天，他看着閉上眼睛，卻將手伸到衣服裡面，羞澀卻無悔的顧覓清，這才明白電影裡那男主女主的愛和痛。
“一定要活着，我們會活着。”顏九成俯下身去。
如果這是最後一天，這是最後的機會，就這樣吧。
“嗯。”顧覓清的聲音輕輕的，隨着顏九成的手，身體軟若無骨，呼吸重了起來。
別墅區的樹很多，鳥也很多。
這一天，風和日麗，連天空的雲彩都那麼地美。
“我…… ”顏九成沉重的呼吸，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麼好，大腦似乎一片空白，他擅長記憶人臉的大腦彷彿忘記了所有人，包括顧覓清。
看着顧覓清，彷彿這個人不認識一般，就覺得美若天仙。
“我……”顏九成的手臂抖了起來。
“嗯……”顧覓清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 ”顏九成彷彿喪失了語言能力，僅存最後一絲理智。
顧覓清睜開了眼睛，雖然羞澀無比，可是她卻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伸出手摸着顏九成的臉，從耳朵到下巴。
下巴的鬍渣摸着有些扎人，而顏九成閉着眼睛，表情痛苦又幸福。
顧覓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她的愛很簡單，能看到自己愛的男人露出幸福的，滿足的表情，就夠了。
不需要鮮花不需要浪漫不需要那些虛無的東西，只要顏九成幸福，滿足，對了，還有活着。就好了。
“我不怕疼。”她說道，很是羞澀，但是眼睛卻亮晶晶的，睜得圓圓的。
我得看着他，看着這一幕，他成爲男人的這一幕，我要看着，並記住。顧覓清心想。
顏九成也這麼想過，也這麼盤算過，可顯然，到了這個關頭，他低估了顧覓清的魅力，低估了這個女人帶給他的呼嘯而來的荷爾蒙的衝擊。
他控制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牀輕輕地震了震。
顧覓清眉頭猛地皺了起來，臉變得痛苦無比，手一下死死地抓住顏九成的胳膊，而顏九成的身上的肌肉瞬間繃緊，讓她抓不住。
“嗯……”顧覓清的聲音疼痛而幸福。
她卻忍着一直睜開眼睛，看到了顏九成成爲男人的這一刻，我中有你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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