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長子
站在這座雄偉豪華的宮殿前,畢良胸口涌上千百種滋味,第二次來到這裡,可以說是故地重遊,第一次忍痛把敏思送到這裡,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只記得這漂亮的房子像千斤石塊壓在胸口,每一次的回頭張望都令自己深陷地獄。現在,房子依舊年輕漂亮,而他已經年華老去。風流無情的柴風已經死了5年,對這個拋棄母親害母親自縊的惡人,不光是恨與不恨就能說清自己感受的。
敏思歡快的像只奔忙的小蜜蜂,拉着畢良大步進入房子裡,路上所遇僕人皆恭敬的喊聲小姐,看來敏思已經贏得了她應得的尊重,畢良暗暗爲妹妹高興。
迎面走來一個高大身影,遮住兩人眼前的光線,似乎連歡快也被遮了去,敏思立刻繃緊臉部,笑容迅速從臉上消失,用畢良陌生的語調喊了一聲:大哥。那語調更像是下屬對上司的說話方式。
“他是誰?!”冷到讓人牙齒打顫的聲音,畢良看着躲在陰影下的那張臉,揣測着柴家長子柴睿琪此刻的表情——是無情還是面無表情?!
“我哥哥——畢良!”柴敏思轉過頭看向畢良,臉上又閃過歡快的神情,毫不遲疑的回答。
聽到畢良的名字,柴睿琪輕微的一顫,向前一步,低頭仔細打量畢良,說是打量那目光更像X光線把他全身刺探個遍。眼睛鋒利如手術刀,剖開他的心臟正在進行仔細的研究,一個冷到殘酷的人,英國人才有的鷹鉤鼻子掛在他臉上更增添不近人情的印象,藏在眼睛片下是深陷的棕色眼珠,從外貌看,柴睿琪是典型的混血類型,想到他那個快活的老爸,有個外國老媽不成問題吧。畢良惡毒的想,本就對柴家人沒有好念想,加上柴敏思剛纔的僵硬舉止,使他深信妹妹在這裡受了欺負。
“你帶他來做什麼?!”暴風雨前的平靜,現在柴睿琪的聲音就是這樣,似乎隱忍不滿着對柴敏思說道。
“哥哥他只住幾天,過一陣子就會搬走。”和我一起搬走,柴敏思在心裡加了一句。
聽見這話,畢良心中苦澀加重,想要保護妹妹的哥哥,卻讓妹妹向別人哀求對自己的施捨。
柴睿琪又掃了一眼畢良,這一眼雖然表面無意,實際上它幫助柴睿琪完全的確認了畢良的處境——一個無家可歸的蟲子!因爲額頭上的疤痕、因爲兩上的條傷、因爲他現在失魂落魄的神情。
骨子裡的不屑——他知道、他能看出來,儘管今天他有點無賴,卻還不至於無知。無家可歸,只能投奔妹妹的可憐鬼,可是有一點是別人不知道的吧——妹妹的身邊纔是自己的家,這話恐怕是沒人會理解的。
畢良垂下眼睛,他已經作好了抗爭的準備,爲了陪伴在妹妹身邊,儘管這樣,他明白的,要是真的被掃地出門,自己是一分反駁的資格都沒有。
“哦,這樣,那住下來吧。”意外的,柴睿琪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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