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放任不管了,礙事的傢伙要第一時間除去。”
從阿爾口中說出的不是任何一種奧洛芬聽過的語言,他果斷拔劍,銀色的劍刃剛一出鞘立刻自動轉化成光刃形態。
奧洛芬來不及吃驚,就感到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向自己襲來。
屬於上位者的威壓瞬間壓至,奧洛芬以劍駐地,才勉勉強強沒有趴在地上。
“阿爾·塞特!”強忍着混合了風壓與威壓的雙重威脅,奧洛芬高喊阿爾全名,試圖喚醒疑似被控制的同伴。之前果然沒有看錯,金色的瞳仁又變成了赤紅。
伸出手,遙指幾步之遙的奧洛芬,雖然沒再說話,可奧洛芬卻感到了比威壓更強的壓迫。急忙煽動光翼,從原先所在的位置向後飛躍。
噗——
一聲悶響,帶着晨露溼氣的地面立刻凹陷下去至少三個成年男子身高的深坑。
連攻擊方式都不同,真的不是阿爾……
奧洛芬越發肯定此刻控制眼前這具身體的不是阿爾本人。
是誰?那個叫泰倫斯的巫妖嗎?亦或者是……路維斯?
奧洛芬對路維斯可沒阿爾那麼信任,作爲徹頭徹尾的旁觀者,他一直覺得被世人尊爲大魔導師的路維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收阿爾爲徒也並非口稱的想要一個能繼承衣鉢的弟子。
阿爾伸出的手忽然做出了抓握的動作,奧洛芬立時感到鋪天蓋地的窒息感當頭罩下,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他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鉗制。
糟糕……
動憚不得的奧洛芬後悔爲什麼沒第一時間啓動瑪拉之光的特殊能力,即使會傷到阿爾,也好過被殺死。難道真要驗證離開十界城時的預感,死於內槓嗎?
刺破血肉特有的聲音響起,受傷的卻不是自己,奧洛芬定睛一看,救他性命的竟然是西希莉婭,她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上,手裡的長弓對準阿爾。
“薩爾迦……”低喃了這麼一句後,阿爾的眼睛恢復成金色,他看了看被扎破的掌心,又看了看西希莉婭,一臉的莫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該我問你纔對!”從禁制中脫困的奧洛芬沒有立刻上前,他擔心控制阿爾的傢伙沒有完全離開:“你被操控了。”
阿爾搖搖頭,完全沒有剛纔的記憶,他只記得自己感應元素,後來……睜開眼就看到西希莉婭用武器指着自己。
“是巫妖嗎?”
“不,他沒有對我施展任何控制類的法術。”這點阿爾堅信。他還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已經是第二次了。
“吉吉,剛纔發生什麼事?”精神感應豹貓,阿爾需要另一個能說明情況的當事者。潛伏在他影子裡的豹貓應該目睹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你忽然不由分說攻擊精靈,不論性情還是力量,都不像你。”豹貓從影子裡探出半個身子,如實回答。
“也許是雙重人格吧……”難道是在我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自我分裂?這是阿爾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他拒絕承認被操控。
“喂……你真的沒事嗎?”奧洛芬嘴角抽搐,沒料想到阿爾這時候居然有心思調侃,這一點也不好笑!
“已經恢復了。”擡手,掌心立刻躍起一團火焰。事情果如阿爾之前所想,感應之後他的身體就恢復了,奇怪的隔閡感消失無蹤。雖然只有短暫的時間,但從有記憶起,從未有過的怪異感還是讓阿爾心生警惕。
“也許,和我最近的兩次預知夢有關。”
這話一出,不止是奧洛芬,連西希莉婭也靠上前來。
“預知夢,和巴爾有關?”
阿爾點點頭:“準確的說,我在昏迷時看到了克萊爾與艾達,她們奉族長之命,以巴爾的日記爲媒介,通過五十年前尚未封閉的時空門進入貝託利恩。”
“等等!”奧洛芬很快就發現這段話當中的漏洞,“據我所知,貝託利恩的時空門早在兩千年前就已經封閉了。”
“夢境不會出錯,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
“正是因爲知道你的能力才更加覺得奇怪!”話出口後,奧洛芬馬上意識到阿爾那段話的真正意思:“難道……”
“是的,你猜的沒錯。由於克萊爾穿梭時空,導致歷史發生變化。恐怕她的真正死因不是難產,而是神罰。”自有記憶起,阿爾被告知的身世是父不詳,母親死於難產。
可在看到克萊爾穿越時空,去到了兩千年前的貝託利恩,並與泰倫斯相遇。他確信,真正能活數百甚至千年的克萊爾斃命的,不是他與西希莉婭的誕生,而是源自神祇定下的法則。就算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神靈,可擅自改變歷史是絕不允許的重罪,諸神所訂立的法則擁有絕對的約束力,現在想想,身爲巫妖的泰倫斯沒有像克萊爾一樣改變歷史,大概也是身爲神職者比誰都更清楚神罰的威力吧。
牽扯到兄妹倆的辛秘,奧洛芬知趣地轉移話題:“你的第一個預知夢……”
“和艾達有關,準確的說,是她的丈夫。西凡·聖艾雷斯托,塞特傭兵的前團長。第四次亡靈侵襲,泰倫斯親自出馬,在薩多與巴羅的雙重背叛下破除了路維斯的結界。雖然泰倫斯堅稱艾達不在他手上,但他曾擄走艾達,並重傷了西凡這是不爭的事實。”之前的預知夢,阿爾還沒向奧洛芬與西希莉婭說過具體內容,他不得不將事情的大致經過完整的說一遍:“這一次,我夢到西風精靈的女王將重傷的西凡埋入生命樹下,我想,前往佈列加託的計劃得放一放。”
“可你已經答應紅騎士的團長,學院杯一結束就前往塔羅斯瞭解凱厄斯他們退團的糾紛。”對於阿爾忽然改變行程,奧洛芬覺得不太妥。無論怎麼說,紅騎士畢竟是現在傭兵界的第一大兵團,就算他所冒用的身份和團長是親戚,關係到整個團隊的名譽,那個叫希爾斯的團長可不會顧忌這點親緣關係。
“我記得自己答應過的事,只不過將行程稍稍押後而已,又不是說不去。我手上可是捏着一份分量足夠的籌碼,他們要想使用刻紋,最好不要和我計較時間。”阿爾早想好了如何應對紅騎士,“我們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他們該起疑了。”
敲定新計劃後,三人返回法師塔,對於他們的離開除了阿加莎和霍德,其他人都覺察到了,但誰都沒開口問,尤其是在阿爾的身體已經恢復正常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