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婦!納命來!”
一擊未成,二擊又來。
樑羽手中的腰刀調轉,斜刺裡衝着徐皇后砍來。
刁鳳山在前,豈能讓他動徐皇后分毫,手中短刀一探,直接擋住了樑羽的攻勢。
“秦王殿下,若是再不收手,休怪刁某無理了。”
饒是刁鳳山的心理素質再好,他也沒有想到秦王一見面就拿着腰刀往徐皇后身上招呼。
雖然這母子倆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母子,兒子不是兒子,母親不是母親。
可不管二人身體裡是誰的靈魂,可軀體上還是母子關係,就算有天大的事,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至於這樣麼?
樑羽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自打知道了徐皇后真實身份,他就動了殺心。
可徐皇后一直躲在深宮之中,平日裡能不和自己見面絕對不和自己見面。
樑羽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奈何不了她。
如今這妖婦主動送上門來,樑羽要是不把他剁了,都對不起老天給自己的這次機會。
“妖婦,亂我大唐江山,毀我李家社稷,還敢在朕面前耀武揚威,當真以爲朕不敢殺你麼?”
眼見着徐皇后就在自己面前,樑羽能聽刁鳳山的話?
刁鳳山見樑羽不搭理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動手殺他?
不可能,若是在聯軍大營之中傷了秦王,他刁鳳山就算銅頭鐵臂,也休想活着走出去。
不阻攔他?
也不行,看着秦王這架勢,是拼了命要殺徐皇后弄死。
自己武藝雖然不錯,可以面對身強力壯的樑羽,若是不用全力也休想攔住他。
可一用全力,刀槍無眼,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傷到秦王。
就在刁鳳山猶豫的時候,周圍這幫人可是不幹了。
乖乖,秦王要殺皇后!
皇帝死在長安,都鬧出那麼大的亂子。
如果皇后死在了聯軍營帳裡,屋子裡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還不得被天下諸侯戳中脊樑骨罵娘?
再者來說,樑俊和樑植就在旁邊,若是知道徐皇后死了,他們還不得把這個鍋扣在自己頭上?
劉秀趕緊上前一把抱住樑羽,高聲道:“秦王殿下三思啊!”
樑濟也是嚇的面無血色,也搞不清這娘倆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上前一步就要去奪樑羽手中的腰刀。
苻堅和趙頊也都趕緊上前相勸,宋江更是踉踉蹌蹌的走到一旁,想要攙扶徐皇后,卻又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徐皇后乃是秦王的生母,按理來說倆人見面應該十分親近纔是。
怎麼二人像是有殺父奪妻之恨一般。
連一項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秦王如此失態?
就在宋江考慮着扶還是不扶的時候,衆人已經把樑羽拉到了一幫。
樑濟將腰刀卸下,扔在一旁,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乖乖,得虧自己眼疾手快,如若不然,剛剛那一刀非得砍在自己身上不可。
好說歹說,樑羽這才坐了下來,一雙眼睛卻是冒着火,像是要燒死徐皇后一般。
徐皇后受了這一番驚嚇,那是花容失色,原本整潔的衣服也因爲倒地弄的褶皺不堪。
她想過見到樑羽會發生什麼事,可怎麼也沒有想到秦王的反應居然如此大。
從鬼門關繞一圈的感覺讓她背脊全都是冷汗。
內心裡強壓下來的對樑羽的畏懼又佔據了心頭。
這會腦子裡已經沒有了什麼和天下諸侯爭霸當女皇帝的念頭了。
只想着如何才能搞定樑羽,或者說趕緊離開營帳,離他遠遠的。
媽耶,年輕的唐太宗太猛了。
這邊一拉住兩人,周圍這幫圍觀羣衆們的八卦之心可全都涌上來了。
這會他們才意識到,徐皇后應該也是和自己等人一樣,乃是穿越者。
可就是不知道她前世是何人,與秦王有這麼大的仇。
唐朝之後的幾位心裡隱約猜到了徐皇后的身份,可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多說話,唯恐秦王這一肚子的邪火發在自己的身上。
旁人不敢說話,可好奇心十分重的劉秀卻有些憋不住了。
怎麼了這是,經過這些天的接觸,秦王的性子他也算是多少有些瞭解。
這位老哥不像是容易被仇恨矇蔽雙眼的人啊。
再者來說,他和徐皇后能夠什麼仇什麼怨,至於說一見面就要動刀子麼?
他倆之間的仇恨難不成還比自己和左典的大。
前世裡自己可是把左典的江山給推翻了不說,左典左大人上輩子的頭顱還被做成了酒器,放在寶庫之中珍藏。
人和人之間的仇恨也就如此了吧,就這,人左大人也沒說見到自己的面就要刀子啊。
當然,左大人心裡可能也這樣想,可也知道弄不死自己,隱忍下來了。
“秦王殿下,在場諸位都是同道中人,什麼事不能放在桌面上說,非要行如此過激的手段?”
劉秀的話裡對樑羽頗有不滿,畢竟現在他和趙頊都打算上東宮的船。
而徐皇后身後跟着劉文靜,看那架勢徐皇后也是支持太子的。
不管什麼原因,也不管什麼人,只要支持太子,在他劉秀心裡都是可以拉攏的對象。
因此一開口就軟站邊徐皇后,讓旁人知道自己的立場。
劉秀不知道前因後果,可趙頊卻是清楚的很。
徐皇后除了是那位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外,再也沒有誰能讓樑羽這樣大動干戈。
眼見着劉秀出面說話,趙頊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劉秀不要多事。
樑羽一聽劉秀埋怨自己,冷聲一哼,冷眼看了看他。
“你且問一問她,這妖婦做了什麼事。”
樑羽一口一個妖婦,說的徐皇后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
雖然心裡對樑羽十分的畏懼,可徐皇后終究也不是善茬。
如今有刁鳳山和劉文靜給自己撐腰,看營帳裡這幫帝王將相們的意思,也都不站在樑羽那邊。
徐皇后穩了穩心神,慢慢的平靜下來。
“我怕他做什麼?他已經不再是這世間唯一的主宰。”
徐皇后心裡有了底氣,神態就不同了,理了理衣衫,恢復了一國之母該有的氣質。
“成王敗寇,歷來如此,若非有本宮在,大唐的江山只怕早就落入他人之手,秦王創造的盛世也成爲他人的嫁衣。”
“住口!你這個妖婦!”
樑羽剛順了氣,一聽這話,馬上又上頭了,伸出手指來指着徐皇后高聲怒喝。
劉勝趕緊上前,輕撫他的後背,急道:“殿下保重龍體...”
“高力士!”徐皇后忽而衝着劉勝高聲嬌喝。
劉勝渾身一顫,撫着樑羽後背的手突然停住,緊接着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下跪,嘴上道:“奴才,奴才在。”
“好,知道自己是奴才就行,可你還知道自己是誰的奴才麼?”
徐皇后恢復了前世裡的帝王做派,氣勢忽變,讓營帳之內的人全都一愣。
帝王之氣說起來玄妙,帝王之尊到底是什麼樣子,也沒人說清。
可這營帳之內,當過皇帝的人不在少數,而且還都是青史留名的大佬。
一見徐皇后這個樣子,樑錦等人產生一種錯覺。
“徐皇后前世難不成是哪朝的皇帝不成?”
皇后的氣勢和皇帝比起來,終究差上很多,徐皇后現在的樣子活脫脫的是一位執掌生殺大權的皇帝做派。
周圍的人不明真相,越發的好奇,劉勝可卻沒有他們輕鬆。
顫顫悠悠的跪下來,看了看徐皇后,又看了看樑羽。
劉勝衝着徐皇后磕了一頭,又衝着樑羽磕頭,顫聲道:“奴才,奴才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生生世世都是大唐的奴才。”
這番話說完,徐皇后的臉色鐵青,樑羽卻有些消氣。
“起來吧,你能知道誰是你的主子,還算識大體。”
樑羽說完,一旁的房玄齡趕緊攙扶起劉勝來。
周圍這羣圍觀羣衆們徹底的蒙圈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樑錦都十分的好奇,目光在徐皇后和樑羽身上看了看,半天才道:“不知皇后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徐皇后見樑錦問自己,趕緊衝着他行禮道:“參見始皇帝。”
營帳之內都有誰,徐皇后來之前就做好了功課。
如今形式對自己十分的不利,想要達到目的,就得多費些周章。
樑錦在這屋子裡的地位最高,徐皇后主動向他示好,自然是想拉攏與他。
可誰知樑錦被樑俊薰陶的,早就不再是之前的性子。
一聽徐皇后叫自己始皇帝,趕緊擺手搖頭道:“行了,拉倒吧,朕的大秦早就完了,咱們說點有用的。”
徐皇后再強勢,終究還是個女人,面對其他人還能端起來架子。
可這一屋子裡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同行,不少人還都是皇帝圈子裡名氣比自己還大的人物。
她想要端架子擺資歷也不夠格,眼見着樑錦不接自己的話茬,心裡有些失落和不安。
“唐宋元明清,這樣,趙將軍,你不是宋朝的皇帝麼,咱們這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皇帝。你給大傢伙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樑錦見徐皇后被自己這麼一懟,也不好再開口。
心想指望他們當事人給自己等人解釋估計是不現實了,還不如讓趙頊來說一說,他們的恩怨情仇。
趙頊一聽樑錦安排,心裡雖然有些不樂意,卻也不敢不從。
當下走到徐皇后面前,微微施了一禮,試探的問道:“娘娘之前可是姓武?”
徐皇后點了點頭。
“哦,好好。”
趙頊也跟着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當下就把樑羽和徐皇后之間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說了一遍。
衆人聽完,臉色全都有些彆扭。
尤其是劉秀,看着樑俊想笑又笑不出來。
合着倆人之間就是奪江山的仇恨啊,這算是了不得的事?
這宋江造了老趙家的反,他劉秀還把左大人拉下馬。
就連樑錦這位老大哥,花花江山不也是被自己的老祖宗劉邦奪了麼?
也沒見人給自己臉色看啊。
轉念一想,劉秀又馬上明白過來,樑羽剛剛這番折騰是做戲給自己等人看呢。
旁人的江山都是被男人奪走,唯獨他樑羽的江山是落在了一個女人手中。
這是怕大傢伙笑話他啊。
劉秀雖然覺得有些可笑,可再看徐皇后卻沒有了剛剛的輕視。
能以女流之輩,當上皇帝,這徐皇后可是比一般的皇帝要強的多,不容小覷。
今日她來營帳,顯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
能是什麼事呢?
劉秀看着樑羽陷入了沉思。
如果徐皇后想要除掉樑羽,自己該不該助他一臂之力呢?
徐皇后前世裡能當皇帝,今生是不是也有這個念頭?
如果有的話,樑俊爲什麼要放她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