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經悠悠的嘆了口氣,道:“過眼雲煙啊。”
沈雲笑道:“程軍機,你我能相聚於此,可非是過眼雲煙。”
“不知沈狀元,又何事教我。”程經摸不準沈雲的底,只覺得他能記住自己的絕命詩,顯然是對前世的自己有研究。
在程經心中,沈雲生在自己後世朝代,能夠對前朝大臣深有研究,絕非是一般人,至少也是官宦之家。
而見他能夠對古來大賢的詩詞記得這樣準確,出身必定是書香門第,依着自己所知,能夠轉世爲人的無一不是在歷史上有名有姓的,從多方面來看,這沈雲,不像是後世帝王,只怕和自己一般,也是曾位極人臣之輩。
沈雲哪裡知道,對面的和大人已經把自己當成和他同一等級的人對待,見程經終於說出自己想要聽的話,心中歡喜,暗道一聲yes,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程軍機,沈某猜測,最近您一定很頭疼,因此不請自來,專門爲解軍機之憂而來。”沈雲又恢復了之前風輕雲淡,準備裝逼的模樣。
程經一見,心道果然,這人能夠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話,必然也是曾登閣拜相之輩。
事實上程經不知道,眼前這個沈雲身體裡的靈魂的前世,就是一混吃等死,打遊戲看半夜靠着開車維持生活的死肥宅一個。
別說書香門第、官宦世家了,沈雲的前世往上數八輩都是貧農,上輩子當過最大的官就是小學專門收作業的小組長。
畢竟,程經再聰明,也不可能知道後世有種叫做互聯網的東西。
“還請賜教。”程經正色的施了一禮。
沈雲得意非凡,心裡早樂開了花,但是面上卻微微一笑,從懷裡拿出四張紙,放在桌子上,道:“程公所慮,無非錢財二字,沈某也聽說,程公爲了錢財,設置議罪銀,又挖掘了幾處銀礦,只是遠水難救近火,程公作爲戶部尚書,又是軍機大臣,錢財二字,只怕此時對於程公來說,無異於泰山之重。”
沈雲說完,程經笑而不語。
“我有四法,可解程公燃眉之急,若是實施得當,可讓程公在三月內爲朝廷賺的億萬之資。”沈雲這番話,饒是程經也不得不動容:“當真?”
沈雲笑道:“當真。”
說着將第一張紙推到程經面前,道:“此乃香皂製作方法,此物乃樣品。”沈雲說着,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打開來,裡面放着一塊雞蛋大小的肥皂,芳香撲鼻。
沈雲既然打算靠着技能出去,自然不能只靠嘴上說,因此打定了自我拯救的注意之後,就託張德勝買了製造肥皂所需之物。
好在天牢外緊內鬆,別說是要一些豬油和生石灰,就是要青樓的姑娘來陪,都不是難事。
程經拿過來一看,笑道:“不足爲奇,程某也有製造香皂之意。”
“但不知程公的香皂成本幾何?”沈雲不等他回答,笑道:“敢問程公,此物若是售賣,價格多少合適?”
程經沉吟道:“若是這般,二十文可,三十文可,五十文也可,若是再精緻些,參雜些花瓣,草藥,上百文也是可以,若是再精緻些,用精巧盒子裝飾,賣於官宦女子,一貫也可。”
“噗。”沈雲差點沒把口中的茶水吐出來,不愧是斂財高手啊,只是這一個小香皂,就能玩出那麼多花樣。
程經接着道:“若是能夠成爲御用之物,千金也可。”
沈雲就差舉起拇指,說聲牛逼。
“不知成本幾何?”程經最關心的是這個。
沈雲笑道:“三文足矣。”
程經一愣,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多少?”
沈雲想了想,不敢託大,道:“最多五文。”
程經沒有說話,拿着香皂的手有些微微顫抖,沈雲一見,趕緊趁熱打鐵,推出第二張紙,道:“此乃玻璃製法,程公應該知道玻璃是何物,沈某的玻璃製作之法,比程公所知道的更上十層樓。“
“這,這便是玻璃的製作方法?”程經這次是被驚住了,前世玻璃雖然常見,但都是從西洋買進,每年西洋人靠着這些就從朝廷賺走不少銀子,之前程經也一直想弄到玻璃的製作方法,卻一直沒有如願,如今沈雲居然拿出來了,還能比當年的西洋人強上十倍!
“成本幾何?”
“那麼大的玻璃,最多十文。”沈雲也沒做過調查,具體多少自己心裡也沒底,但是看前世網絡,那幫子寫手都說弄玻璃相當於無本的買賣,此時先把程經唬住再說。
沈雲一邊比劃玻璃的大小,一邊有些沒底氣的說道。
程經此時哪裡還在乎沈雲說話的語氣,見了他比劃的大小,只覺得整個人的心碰碰直跳,那可是玻璃啊,這個時代可是沒有的存在。
自己之前也不是沒想過弄香皂和玻璃,但是程經前世管的是天下大事,這種奇淫巧技哪裡是他堂堂中堂大人所能接觸到的。
此時見沈雲拿出自己一直想要的東西,心中雖然疑惑,沈雲這樣一個人物,爲何能夠知曉這種事情,但終究還是能明白這背後的價值,也就沒有將這小事放在心中。
“這是曬鹽之法。”沈雲接着推出第三張紙,笑道:“若是運營得當,只此一事,就可讓國庫充盈,程公無憂。”
程經接過來,饒是他前世位極人臣,見過大風大浪,但是聽到沈雲這樣說,手臂卻也是控制不住的顫抖,鹽啊,稅收之重器啊。
沈雲見程經的反應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微微一笑,打算趁熱打鐵,再給他來一個猛的,隨手將第四張紙推出去,若無其事的道:“這第四個,就有些無關緊要來了,乃是冶鐵鍊鋼之法,用此法練出來的剛製作的刀具,削鐵如泥,製作的盔甲,刀槍不入。”
程經看到第四張紙,整個人的嘴巴都驚訝的合不起來,看着程經的樣子,沈雲很滿意。
卻不知爲何,心中忽然閃過那個拒絕過自己的太子的臉。
那太子樑俊好像在衝着自己說,若是用這剛做的刀去砍你的剛做的甲,誰完蛋?
沈雲渾身一哆嗦,搖了搖頭,趕緊將樑俊那張惹人討厭的臉揮出腦中。
慢慢的端起已經涼的茶水,細細的品着,等着眼前這位程經程軍機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啊,主角光環好像又回來了啊。
沈雲心中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