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妙錦庭院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半夜。
和徐妙錦聊了很多,樑俊能夠明顯的察覺到,自己與徐妙錦的關係因爲這一次談話更上一層。
而且樑俊還發現,徐妙錦雖然看起來喜好安靜,不愛說話。
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
可一旦和她熟悉了,反倒是十分開朗的性子。
笑起來也是十分的甜美。
而且樑俊還發現,笑語盈盈的徐妙錦一直在掌控着他們倆之間對話的節奏。
即便樑俊這樣一個沒有和小姑娘過多接觸的鋼鐵直男,也絕對不會把天聊死。
不愧是長在國公家,兩世都與皇室打交道的人。
就在樑俊回味着與徐妙錦之間的友好而又愉快的交流時。
李淵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
“你這是剛從徐姑娘的院子裡出來?”
李淵看着樑俊,猶如怨婦一般。
一見到李淵,樑俊馬上想到了李大當家,瞬間就清醒了。
“額,從貂蟬姑娘屋裡剛出來...”
樑俊打着哈哈,掩飾着自己的心虛。
“我們什麼都沒做,我對貂蟬姑娘,就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姐姐,親姐姐。”
樑俊解釋着,但李淵臉上的表情卻顯示着他並不相信。
“你就不怕,等呂布回來,我告訴他?”
李淵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樑俊。
或者說爲自己的女兒看着樑俊。
從來到炎朝,到和樑俊接觸那麼久。
李淵算是看清楚了天下大勢。
而且也打算把寶壓在樑俊身上。
上輩子雖然當皇帝沒當明白,但這並不代表李淵是個無能的人。
相反,除了夫子之外,知道他身份的人,誰也不敢小瞧他。
因此,李淵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樑俊到底什麼關係。
但爲了日後自己一家的前途,他早就把樑俊當成了自己的女婿。
樑俊雖然現在不是太子。
但是他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有夫子在,劉文靜至少是不敢質疑這一點。
東宮現在在劉文靜的掌控下,而太子對外來說,並沒有死,只是昏迷了。
經過洛陽之戰,太子的威望已經達到了頂點,天下諸侯雖然各有反意。
但卻也不像之前那般大張旗鼓的嚷嚷着要造反。
從明面上來看,太子除了沒有登基之外,基本上與皇帝無二。
因此,天下大義現在是掌握在劉文靜這位東宮執掌者的手中。
一旦樑俊前往長安,劉文靜是會承認現在的殷誠太子的身份的。
只要劉文靜承認,太子就是殷誠,殷誠就是太子。
天下諸侯,甚至於長安城內的官員,沒見過太子的人太多了。
只要劉文靜說殷誠是太子,那他就是太子。
即便有人反對,也是徒勞。
深知皇權威力和人性的李淵,對此十分有信心。
一旦現在的殷誠恢復了太子的身份,到時候內閣一定會提太子妃的事。
按照炎朝的禮制,太子大婚,是要娶兩個女子的。
一個爲太子妃,一個爲太子嬪。
太子妃便是日後的皇后,這個位置至關重要。
上輩子自己沒有照顧好閨女,這輩子就算拼了自己的老命也得保閨女一世榮華。
再者來說,在李淵的心裡,歷朝歷代,還能有比自己閨女更優秀的人?
他李淵的閨女不當皇后還有天理?
李淵在一旁正想着呢,樑俊見他不說話,試探的問道:“老李,老李...”
“啊...”李淵回過神來一愣。
樑俊奇怪的看着他,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而後看了看身後的庭院,忽而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指着李淵道:“哦,你這人,你這是動了色心,想要進貂蟬姐的院子啊!”
“好啊,你個老李,溫侯不在,你膽子就肥了是吧。”
李淵的臉臊的通紅,趕緊道:“別,別瞎說,我,我哪裡是來找貂蟬的,我是來找你的。”
“要說旁人,我是相信的。可換做是你,那就兩說了。”
樑俊戲謔的看着李淵。
李淵瞪着眼:“胡說,我,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老李,你當唐國公的時候,連皇帝的妃子都敢睡。還有什麼事你不敢的?”
“胡說八道,你,你別大聲嚷嚷!”
李淵趕緊制止樑俊,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方纔放下心來。
心有餘悸的拉住樑俊的手,低聲道:“門外有個女子,說是要裡找你,在外面快跪了一晚上了。”
“嗯?”
樑俊皺了皺眉。
有女子找我?
今個是怎麼了?
撞了桃花運了不成?
疑惑間,李淵已經拉着他走到了前門。
高富快步走了過來,見了樑俊,面色一喜,而後又有些心疼的道:“大師兄,你可算出來了。”
“怎麼了?”
“門外那女子暈倒了。”高富的語氣十分着急,讓樑俊有些納悶。
確切的說,他對整件事都很納悶。
這跪在門外的女子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見自己?
擡起手,樑俊示意高富稍安勿躁,問道:“這女子叫什麼,爲什麼跪在門口?”
經過了洛陽之戰,再加上這次的南楚之行,樑俊現在做事比之之前穩定了許多。
畢竟李淵在路上說的,還有夫子這些日子以來對自己的各種教導,也讓樑俊慢慢的靜下心來。
不再像之前在長安那般,做事風風火火。
看起來執行力很強,也爲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但隱患太多。
“她不願意說,我問了,她只是跪着,什麼也不說,只說要求見大師兄。”
高富雖然着急,但見樑俊如此淡定,也不敢在大師兄面前亂了分寸。
畢竟見了丘山衆弟子之後,他心裡也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這下一屆丘山八奇,他高富是一定要入選的。
樑俊的態度可是至關重要。
“你與那姑娘認識麼?”
樑俊見高富的表現不對勁,猜到了原因,打趣的問道。
“我,我與她從未見面,自然,自然素不相識。”
高富見樑俊誤會了,趕忙解釋。
“我,我就是看她可憐...”
樑俊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如此,等那姑娘醒了,你帶她到前面的大堂去。”
“哎,哎。”
高富一聽,掩飾不住心裡的高興,連連點頭,轉身快步走出庭院。
樑俊看着高富的身影,看了看李淵問道:“唐國公,你覺得這個姑娘來找我,所爲何事?”
李淵搖了搖頭,道:“猜不到,但她穿着鎮南公府官員的衣服,想必是鎮南公府的人。”
“鎮南公府的人?”
樑俊一愣,隨後看了一眼回答完畢,閉口不言的李淵,心裡明白過來。
這老李,明明猜到了這姑娘來幹什麼的,卻一點風聲不願意吐。
哎,果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
今日自己在鎮南公府鬧了那一出,李淵馬上就嗅到了風向的變化,對自己的態度也是大轉彎。
李淵既然不願意多說,樑俊也不再追問。
二人走到了前院,高富已經陪着一個女子在等着他。
樑俊一進來,原本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女子馬上放下茶杯,趕忙跪下。
“拜見殷先生。”
雖然剛剛甦醒,聲音裡透着虛弱,但光是聽聲音,就知道這女子絕非常人。
樑俊看了高富一眼,高富連忙低頭。
“姑娘起身吧,你身爲朝廷的官員,我只是一介布衣,豈有官拜民的道理。”
樑俊坐在了椅子上,語氣不冷不淡,讓人摸不準他的心情。
女子渾身一顫,頭低的更深。
她乃是鎮南公府的女官不錯,但卻非朝廷在冊的官員。
但她卻又不是普通百姓的身份,畢竟鎮南公府可以用女子爲官,乃是朝廷特許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樑俊說的確實在理。
一時之間,女子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高富在一旁幫襯道:“薛姑娘請起身吧,我家大師兄不喜歡人家給他下跪。”
這些日子裡來,高富跟在樑俊身邊,也算是對自己這位大師兄的性格有些瞭解。
樑俊不喜歡別人跪他,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女子聽了,並不爲所動。
樑俊道:“既然如此,姑娘請回吧。”
說着站起身就要走。
高富也不顧那麼多,趕緊上前把女子攙扶起來,着急道:“姑娘,你既然有事相求,就該聽我大師兄的話,他讓你起來,你便起來就是。”
女子這才站起身,擡起頭來看像樑俊。
好一個標緻的女子。
樑俊看清她面貌,不由的點了點頭。
這女子雖然比之徐妙錦差上很多,說不上國色天香。
但放在前世,至少是比得上一般女明星的姿色。
最重要的是,女子眉宇之間透着一股英氣,倒是與李秀寧有幾分相似。
難怪李淵和高富都願意爲這女子說話。
“坐吧。”
樑俊轉身坐回到椅子上,伸手示意道。
女子欠身行禮,坐在了一旁。
高富鬆了一口氣,趕緊給樑俊端茶倒水。
“薛姑娘深夜來訪,可是爲了鎮南公?“
樑俊接過高富端來的茶,淡然的說道。
薛姑娘渾身一顫,心提了上來,啞聲道:“正是...”
“還請殷先生救一救我家國公...”
女子說着又要站起身下跪。
“你若是跪了,我絕對不會救她。”
樑俊冷眼看了薛姑娘一眼,沉聲說道。
李淵和高富全都一愣。
鎮南公受了那麼重的傷,也能救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