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出現在了鹽亭,這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般,沒過幾天就傳遍了整個南楚。
鹽亭在諸葛亮的努力下,原本就是這次南楚科舉的唯二的考試場地之一。
如今幾乎沒有下過山的丘山書院的夫子高調出現在鹽亭,讓南楚甚至周邊各道的讀書人浮想聯翩。
夫子是誰,那可是丘山八奇的老師。
丘山八奇又是誰?
兩年前,也許世人談起丘山八奇時,頂多誇一誇,說丘山八奇全都是當時之英傑。
但要說把丘山看的多重,這倒是沒有。
可這一年多來,炎朝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衆人在感慨時局多變的時候,突然發現丘山書院已經不知不覺中影響到了所有人。
丘山八奇更是從普通的英傑人物,變成了整個炎朝炙手可熱的權貴。
南楚鎮南公楚秋九的首席謀主霍讓和兵馬統領徐道。
東宮的軍師祭茶劉文靜和軍機二處的上官瑞鶴。
佔領兗州,擁兵數萬,名爲帝師,實際上已經成爲一方諸侯的諸葛夕。
丘山八奇已經成爲了很多人仰頭崇拜的人。
當衆人發現這種現象的時候,再去深思夫子,就會想到一個問題。
究竟是什麼樣的老師才能教授出那麼多有王佐之才的弟子出來?
再加上有人翻開夫子的履歷,發現他還在長安做過帝師。
夫子在整個炎朝的讀書人心中,瞬間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甚至有人將夫子的畫像與孔聖人並列掛在書房之中。
因此當夫子高調的宣佈自己在鹽亭時,周圍的讀書人更是瘋了一樣向着鹽亭涌來。
好在樑俊的當了那麼多時間的太子,之前又是海盜頭子,管理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連夜制定好了一系列的規矩,又讓李淵跟着參考一番,派高富到城內張貼。
自打認出夫子之後,高富和楚陽這幫讀書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前幾天高富沒事還和樑俊嬉皮笑臉的說一些兒童不宜的笑話。
這幾天不管什麼時候見到高富,高富都一臉的嚴肅,整個人的神經繃緊。
像是隨時要參加拯救世界的戰爭。
楚陽也比之前更加的用功,以前雖然愛看書,但好歹還有個節制。
比如說吃飯的時候,絕對不會看。
現在不行,不管什麼時候,哪怕是睡覺,也得把書放在自己臉上。
整個衙門的讀書人全都瘋了,恨不得一個個擠進夫子的眼睛中,讓夫子好好看一看自己是多麼的刻苦用功。
當然,衙門裡還是有例外的,那就是樑俊。
對於樑俊,夫子很是好奇。
最開始的時候,樑俊認出來自己,還給自己行大禮,夫子以爲這又是一個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凡夫俗子。
可誰知樑俊站起身來之後,對自己的態度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恭敬。
甚至在晚上吃飯的時候,樑俊明裡暗裡還拿話擠兌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飯,夫子尋思得和樑俊說道說道。
樑俊又拿出一本《論語》來,搖頭晃腦的在自己面前攻讀。
氣的夫子差點沒把樑俊吊起來打一頓。
喝着茶聊了半夜,樑俊把自己的來歷告訴了夫子。
當然隱瞞了真實身份不說,也沒有把自己當過太子這一茬捅出來。
夫子雖然本事很大,但終究不是神仙,做不到全知全覺。
更何況樑俊說的和夫子看到的情況完全吻合,就算再聰明的人也不會往別的地方想。
夫子聽完樑俊的來歷,連連感慨。
樑俊一見老頭的表情比較反常,尋思應該是沒遇到過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人。
活了那麼多年,雖然見多識廣,但在二十一世紀面前也算是沒見過世面。
當下就和和夫子聊起來自己那個時代吃穿住行多麼嗨。
說了半個多時辰,夫子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樑俊十分的納悶,難道老頭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不成?
正在樑俊納悶的時候,老頭皺着眉像是回憶起什麼來,道:“你們那個時候是不是還有專門唱歌的地方?”
樑俊一聽,有些意外,老頭是說ktv不成?
“啊,是,是有專門唱歌的地方,叫ktv,怎麼,你還聽說過ktv不成?”
夫子連連搖頭,道:“不是,不是,不是什麼開題爲,是,是什麼溜光大道還是什麼超級女什麼。”
聽到這,樑俊的臉上更加的詫異,自己沒和老頭說過這些啊。
他怎麼還知道什麼溜光大道和超級女聲。
試探着問道:“是星光大道和超級女聲麼?難道之前你還見過與我一個時代的人?”
夫子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不過時間太長了,你也知道,這人一上了歲數,腦子就不好使。你會不會唱歌,唱兩句我聽聽,興許你一唱歌,我就想起來了。”
樑俊聽到夫子說這話,氣樂呵了。
什麼人上了歲數腦子就不好使了,旁人可能是這樣,但對於夫子來說,絕對沒有這一說。
老頭連雞兔同籠這種閒的蛋疼的問題都記得,怎麼可能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最起碼這件事在樑俊看起來十分的重要。
因爲從夫子說的話中,樑俊有一種直覺——夫子遇到過自己的同鄉,而且這個同鄉還是個女子。
既然夫子讓自己唱歌,那自己就唱白,誰讓剛剛惹他來着。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
“啪!”
夫子一巴掌拍在了樑俊頭上,樑俊猝不及防被拍了個結實。
還不等樑俊發火,夫子反倒是瞪着眼道:“呸,這他孃的聽了髒耳朵!”
樑俊見夫子火冒三丈,怒火宛如實質一般,樑俊也懶得和他計較。
這老頭看來還真遇到過自己的老鄉。
要不然的話不會在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如此大的反應。
再試一試...
樑俊爲了確定心中的想法,又輕輕的唱道:“我擁抱着愛,當從夢中醒來,你執着的等...”
夫子的手又擡了起來,樑俊馬上停了下來。
眼見得夫子好像一聽這些神曲就渾身難受,樑俊玩心大起,也懶得去想這背後的事。
自打見到夫子以來,自己一直被他壓着,如今終於知道夫子的軟肋,樑俊豈能放過。
這邊夫子的手剛一落下,樑俊又唱了起來:“大姑你家啥慕斯布萊切阿麥斯怕啦巴拿馬...”
夫子有些愣,感覺十分的熟悉,卻又聽不清楚怎麼回事。
手在兩句開口的一瞬間按在了佩劍的劍柄上,而後又緩緩的鬆開。
目光看着樑俊,想要聽後面的歌詞。
樑俊一見夫子好像對這首歌沒有什麼反應,慢慢的站了起來,雙手舉手過頭,慢慢的揮舞起來。
一邊晃動,一邊接着唱:“自雷自雷,自雷自雷,餓類個爾。米磊米磊,米磊米磊,米樂噴買單,奔突體內體內,色死偷大膽。”
夫子已經聽出來這首歌了,一張臉陰雲密佈,手按在了佩劍上。
樑俊看到這個表情瞭然了。
哦,夫子看來對這些歌十分的熟悉啊。
也就是說自己那位同鄉,想必和夫子的關係非同一般。
眼見得夫子緩緩的抽出佩劍,樑俊感覺到了濃烈的殺意。
這種殺意樑俊從來沒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過。
喉頭緩緩的動了動,緊接着身子停了下來。
夫子道:“我看你這就是成心和我作對!”
樑俊趕緊做出一副我知錯了,改了,你把劍先收起來的動作。
“夫子,你既然知道我想問什麼,乾脆你直接說了就是,何必讓我再猜...”
“嗯?”
夫子一瞪眼,一雙眼睛之中像是藏着萬千鋒芒,讓樑俊渾身一顫。
人居然還能做到這種地步,當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樑俊暗暗稱奇,嘴上道:“這樣,夫子,你給點提示,給點提示,我這一次絕對認真的猜。”
“當真?”
夫子雖然和樑俊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好像與他相處了很久了一般,對於樑俊的話產生了一種本能的質疑。 шшш★tt kan★¢○
樑俊苦着臉道:“當真,當真。”
夫子見樑俊不像是在開玩笑,方纔緩緩的將劍收回了劍鞘。
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水來,想起了往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你剛剛唱的那個歌,那還能叫歌麼?”
說着閉上了眼睛,手指輕輕很有節奏的敲打起來。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夫子輕輕的哼出聲來,樑俊凝神靜聽,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出夫子到底哼的是哪首歌。
“夫子,你,你這樣,你給起個頭,稍微墊一下。”
樑俊實在聽不出來,只能讓夫子再給放寬點。
夫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而後慢慢的找着感覺,哼了哼,慢慢哼出聲來:“...轉的目光...”
“轉的目光?”
樑俊一愣,覺得有些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哪首歌裡有什麼轉的目光。
夫子見樑俊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不由的疑惑道:“你到底是不是那個時代的人,你們那個時代婦孺皆知的歌曲都不知道麼?”
對於夫子的批評,樑俊十分的慚愧,想要解釋卻又覺得解釋不通。
只能苦笑道:“再來一句,再來一句。”
夫子白了他一眼,隨後微微側身,背對着樑俊哼哼了幾句,找到了節奏之後,閉着眼唱道:“我用盡一生一世來將你供養,只期盼你停駐流轉的目光,請賜予我無限愛與被愛的力量...”
樑俊直接愣住了,半天方纔回過神來。
夫子見他反應不對勁,問道:“怎麼,你沒聽過這首神曲麼?”
樑俊緩緩的點了點頭,看着夫子問道:“給你這些歌聽的人是不是個女的,現在在哪?”
夫子嘆了口氣,神情有些感傷,道:“那人早就已經死了。哎,她當年就是靠着這首歌,和一首曲子,名滿長安。”
樑俊嗯了一聲,果然,是個女同行。
忽而樑俊想到一個人來,夫子見他這幅表情,點頭道:“沒錯,她就是現在說的德賢皇后洛川晴。”
“什麼玩意?”
樑俊一腦門的問號,果真是這個老姐麼?
史書之上記載德賢皇后時,從來沒有說過她姓什麼叫什麼,全都以德賢皇后尊稱。
他早就懷疑德賢皇后這個老姐是自己的老鄉,可史書上她的很多行爲又不像是一個穿越者。
夫子忽而從懷裡拿出一個四四方方手機大小的東西出來,放在了桌上。
樑俊一看,媽也,這個手機大小的東西居然果然是一部手機。
而且還是一部愛瘋X。
樑俊拿起來手機上下打量,夫子像是陷入了回憶裡,露出癡笑,道:“每當遇到危險的時候,川晴總是會打開手機,隨即播放一首歌。她說,在她的BGM裡誰也別想贏了她。”
“這個隨身帶着音響的女人啊,後來手機沒電了,她也就死了。”
樑俊:emmm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