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假死
李福並不是想炸死,他確實感覺到自己不行了,也算了自己不行了,他會算,算出了自己的死日子,可是沒有死成,李福說,他後來再看,竟然看錯日子了,算錯了,還說到底是年紀大了,眼花了。
這是李福跟我說的,至於真實的原因,他不跟我說,我就永遠也不會知道。
那天,我問李福。
“你的墓怎麼進不去了?”
“一墓不三。”
“什麼?別跟我玩這個。”
“一墓不三入,這是我的辦法,護墓的辦法,墓有墓法,人有人定。這個你不懂。”
那天,我把李福帶着古董店裡,我告訴他,我生氣拿了五件東西。
李福看了一眼,奔一個青獸去了,他拿起來,擺弄了半天,我知道他有點捨不得。
“送你了,不過你別輕易的出手,尤其是這個青獸,值點錢。”
“你心痛了,你就拿回去。”
“這話講的,我們是兄弟,就是都拿走了,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我心想,李福你可真會說,我要是真的全拿走了,你不拎着菜刀把我砍成八段你都不會住手。
從李福拿出來的五件東西,我拿回了新拉城,擺在一個房間裡,這麼多年來,我基本上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除了手裡的那婉的這塊玉,一直留着。
我不知道下一步正飛要怎麼做。但是,我知道,黑水人就是死,也不會把開啓水陵的那個東西給正飛,這點是肯定的了。但是,正飛不這麼認爲,他認爲,老拐頭肯定會把開啓水陵的那東西給他。
最讓我意外的是,那五那德半夜給我打電話,讓我馬上過去,聽他的動靜不是人的動靜了。我就知道出了大事。
我過去的時候,那五那德就在那家大院的門口等着我,他看到我,就拉着我的手不鬆開了。
“你可算來了。”
“怎麼了?嚇成這樣?”
“那婉,那婉……”
我愣住了。
“那婉怎麼了?”
“她在她的房間裡。”
我勒個去,甩開那五那德,我撒腿就衝進了扎家大院。衝進小姐房,我真的看到了那婉,但是隨後我就確定了,那不是那婉,是貢敏。貢敏把那五那德嚇尿了,我覺得這事有點可笑。
“你來這兒幹什麼?”
貢敏回頭看了我一眼,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應該知道的。”
我走過去,拉住了貢敏的手。
“走,我送你回家。”
我拉着貢敏出來,那五那德還站在門口,腿哆嗦着,他也看明白了,那不是那婉,他看出來後,就來勁兒了,跳着罵貢敏,我一腳就給踹倒在地上,他愣愣的看着我。我知道,貢敏差點把那五那德嚇死。
送貢敏到她家的門口,我沒有進去。
回到新拉城,我沒有睡,坐在窗戶前抽菸。我不知道下一步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貢敏如果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出現問題。
但是,我沒有辦法解決這樣的事情。天亮後,我給李福打電話,把貢敏的事情說了。李福斷然的說,這事他不管,打死也不管。我就知道,這事肯定是和那婉有關係,李福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那婉。
從貢敏這次事後,我一直就沒有離開新拉城,我知道,大事馬上就要發生,我應該過在這裡,保護着這些人。
樹葉都落盡的時候,一片肅殺。每年到這個時候,我的心情都到了最低點,我努力在調整着,除了和孩子玩一會兒,基本上我就呆在二爺的房間裡。
11月23號,下了小雪,那夜我一直坐在二爺的窗戶前,抽着煙,一直沒有事情發生,我的心裡就有點發毛,太平靜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這天的半夜,有人推門進來,我以爲是古葉,沒有回頭,我聞到了純香,我心一驚,但是我也沒有回頭。我覺得是錯覺。
純香的味道越來越濃烈的時候,我意識到,這不是錯覺,我回頭,看到了那婉,她衝着我笑,是,那是那婉的笑,是那樣的純淨。
我竟然流下了眼淚,那婉走到我身邊,緊緊的抱住了我,我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她竟然真實的純在了。
“我想你。”
那婉對我說,然後就哭了,我給她擦眼淚,那眼淚竟然也是真實的,只是很冷,沒有溫度。
“是不是有些冷?”
我點了點頭。
“放心,過一段時間我就會有溫度了。”
“這段時間你去什麼地方了?”
“我一直在一個地方,養身,就是爲了和你能抱在一起。”
天亮後,那婉走了,告訴我,她會在陰村呆着。
那婉走後,古葉就過來叫我吃飯。吃飯的時候,古葉臉色一直不太好看,吃飯,古葉說。
“一會兒,我們到後山。”
有點冷,我不知道她怎麼了。
我和古葉去了新拉城的後山,坐在下樹下後,古葉說。
“那婉是不是來了?”
我一愣,半天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喜歡那婉,可是那是道,不是路,人路鬼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有三個孩子,還有妻子。”
古葉這是對我的警告嗎?我不知道。
“你到是說話。”
“你說得對,我愛上了那婉,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愛情。”
古葉捂着臉哭了。半天才說。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們可以分開,不然大家都痛苦。”
我沒有料到古葉會這樣說。我知道,這樣對古葉不公平,想了很久後說。
“好吧!分開就分開吧!”
我站起來走了,去了陰村,也許,我以後也不會回這個家了。
那婉就在陰村,但是在什麼地方她沒有說。
那天,我去了扎家大院,那裡的人很多,我進了那婉的房間,房間裡擠滿了人,原本這房間除了我,就沒有進過其它的男人,而現在,不管是驢是馬的,都能進來了。
我從扎家大院出來,站在山坡上,看着四周,我不知道那婉會在哪裡呆着。夜裡,天高,星星滿空,一切似乎都變得明朗起來。但是,那不是真正的明朗。
貢文給我打電話,讓我馬上過去。
我過去的時候,貢家大門開着,靈棚搭在院子裡。我一哆嗦,跑進去了。靈棚裡擺着貢敏的相,我腿在發抖,這怎麼可能呢?
貢文出來,看着我,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
“不知道,半夜的時候,小敏就大喊大叫的,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貢文老淚縱橫。
“怎麼可能呢?”
“誰知道呢?”
“人呢?”
“送火葬場了。”
我去了火葬場,這事讓我不相信,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就死了呢?我送貢敏回去的那天,還好好的,那婉一出現,貢敏就死了。
火葬場花廳透明冷櫃裡,貢敏就躺在那裡,臉色蠟白,我哆嗦了一下,沒有想到,貢敏真的死了,那是絕對的。
我站在那兒很久沒有動,面對着一個生命,就這樣的消失了,我有點理解不了。
我竟然神差鬼使的,把冷櫃打開了,我彎下腰,去親貢敏,沒有想到,我還沒有親到她的時候,她的手就摟住了我的脖子,我去他八大爺的,差點沒有嚇死我。
我想掙脫,兩隻手把我摟得緊緊的,然後我就聽到了笑聲,我看到貢敏竟然沒在笑,然後就坐起來。我掙脫了她的雙手後,緊緊的靠在牆上,看着她。
“嚇着了吧?我沒有死,我玩呢!”
MD,有這麼玩的嗎?這不是坑人嗎?
我馬上給貢文打電話,我的手一直在抖着,貢文把我臭罵了一頓,我重複了一百二十遍的時候,貢文相信了。他跑進來的時候,鞋都丟了。
他看到貢敏後,愣在那後,然後就大哭,緊緊的抱着貢敏,老人的哭聲是那樣的有穿透力,讓我有些害怕。
那天,回到貢家後,我覺得這一切都很邪惡,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至於什麼地方不對,我也說不出來。
我的感覺沒有對貢文說。
那天,我回到陰村,有一對戀人就敲門,說想看看小樓。
二爺告訴過我,生人不要讓進來,二樓有一隻看不見的手。
我坐在二樓沒有理他們,最後那個男的撿起石頭扔我。這個雜種,我拎着棒子下樓,那男的竟然扔下女的自己玩命的跑了。
那個女孩嚇哭了。
我瞪了好一眼說。
“這樣的人你還跟着他,真沒有意思。”
我回去後,那個男的回來了,讓女孩子給了兩個大嘴巴,我看着就開心。
半夜我出去的,我覺得應該能找到那婉,這那婉出現一次就消失了,告訴我在陰村,現在陰村建了不少的樓,還有在建設中的,這個市成了旅遊城市後,四處在蓋樓,弄得亂七八糟的了。
秘書長半夜給我打電話,這裡的人都開始發瘋了,生活都不正常了,跟鬼一樣,半夜出來玩。
秘書長告訴我,讓我去皇帝樓,那是市裡最豪華的酒店。
我過去了,進了包間,我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包間裡,就是一個家,家裡有什麼,這裡就有什麼,廚子竟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長得漂亮。
“秘書長,你可真會享受。”
“那是,那是。”
包房裡就秘書長一個人。
“你找我有事?”
“坐,坐,坐下說。”
我坐下,秘書長拍了兩下手,進來兩個女孩子,漂亮。
“你選一個,送給你了,都是大學生,個頂個的。”
“滾你媽--的蛋。”
秘書長愣了一下。
“MD,你有病吧?”
“有事說事,別跟我扯這個,沒你那重口味。”
秘書長看着兩個女孩子說。
“滾。”
這貨太不是東西了,我看着就鬧得發慌。
“今天來,有一件事,我有一個朋友,想讓你給算算。”
“什麼?”
“算命。”
“那你找錯人了。”
我起身要走。
“別走,不找你不行,我知道誰可以算,但是他不來,只有你能請動他,他說的。”
我就知道是李福,他是不想管這事,我也不能欠呀!
“我也請不動人家。”
秘書長就急了,站起來,盯着我說。
“你信不信,你敢走出這個門,我就一槍打死你。”
其實,我完全可以走出去,他也不敢動手,他敢打死別人,他不敢打死我,這點我是知道的,因爲市長留着我還有用。但是,我沒有走,我到是想看看,是什麼人讓秘書長大半夜的,這麼費心。
我給李福打了電話,他真的就來了,他進來後,看着我說。
“你小子也分不出公和母。”
這話我聽明白了,秘書長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