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黑山羊的肋骨
李福拿過東西,我瞪了他一眼。
“告訴我,裡面是什麼東西?”
李福看了我一眼說。
“你真是麻煩。”
李福把報紙打開,我嚇了一條,那明顯就是一根肋骨,但是看着不像人的。
“我們李福世家巫師,當然,巫師會幹一些讓人不理解的事情,就是你們所說的壞事,其實,那並不是壞事,只是用壞事成全好人,所以會得罪一些人,這些都記錄在巫本上,這個碎棺就是,它一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找我們李家後人來報復的了。這根肋骨是黑山羊的肋骨,但是在我祖宗的身體養了二十年,這個就是對付這樣的事情的,我祖宗確實是一個英明之人,料到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我緊張了一下,有點嚇人,把這東西放在身體裡養着,夠黑。
“李福,你總是說你們家是巫師,我覺得就是盜墓的,還什麼壞事成全好人,你這樣的人……”
我話還沒有說完,李福就急了,拿起肋骨要敲我,我一個高兒就跑了。
早晨我給李福打電話,他竟然沒有接,我在大梨樹竟然沒有找到李福,我去那小樓,碎棺沒有了,我想當天夜裡,李福就給拉走了。
我感覺到事情不太妙,李福說碎棺可以制服黑水人,我看他沒有說實話。
我馬上就返回去,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見到了二爺,把事情說了,二爺半天才罵了我一句。
“你就是一個傻叉。”
我愣在那裡,半天才去追二爺。
他去了李福家,李福沒有在家裡,我們就坐在那兒等,一會到天黑了,李福晃晃的進來了的,看來是喝了不少的酒。
他看到我和二爺,轉身就想跑。二爺一把就給抓回來了。
李福坐下說。
“二爺,你幹你的事,我幹我的事,你不能這樣霸道。”
二爺擡手就給李福一個嘴巴,打得李福叫了一聲,然後就跳起來。
“老燈,別倚老賣老的,我可不管你多大歲數。”
二爺確是手太欠了,你有事說事,打人幹什麼呢?
“李福,你小子太陰險了,你弄那什麼什麼迷魂湯也就動了,還想着碎棺進水陵的事,你是在做夢。”
我愣住了,李福的目的不是制住黑水人,而是要進水陵,或者是那墓,這小子太陰險了,我看是打得輕。我站起來,奔着李福去了,他一個高兒就跳開了,我逼着他,逼到了牆角。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就把你拍到牆上,想摳都摳不下來。”
李福想了半天說。
“碎棺在城西河的橡膠喜壩下面。”
二爺站起來,就走,我跟着二爺出去。
到了城西河,二爺讓我下水去看看。我下到水裡,看到了碎棺。
二爺就找了幾個蛙人,把碎棺撈上來,拉到了陰村。
“你就看着碎棺,我過三天後來,不能離開這裡。”
二爺說完就走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碎棺女人不知道會不會醒過來,李福說的是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這纔是讓人心裡沒有底兒的事情。
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婉來了,她進來的時候天黑了,我沒有聞到純香,這讓我覺得奇怪。
“你身上的香味……”
“暫時的,沒事。”
那婉拉着我的手,低頭,半天才說。
“我想把碎棺帶走。”
我一下就蒙了,愣了半天才問。
“你要碎棺幹什麼?”
“我有用,你不用問那麼多,不會傷害你和二爺的。”
我猶豫了,不知道二爺會不會把的兩條腿打斷,然後扔進鐵籠子裡,一天給兩個玉米麪窩頭。
最終我還是同意了。
那婉衝我笑了一下,進了碎棺,碎棺消失了,我愣在那裡,半天,我才撒腿就跑,有多遠跑多遠。
那天我跑到二道白河子村的地窨子藏了起來,我知道這後果。二爺總是對我說,他喜歡扒皮,各種皮,就是沒的扒過人的皮,他說這話就邪惡的看着我,我就知道他有想扒我皮的念頭,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人要是固執着一個想法,遲早有一天會實行的,付出行動的,何況我給二爺這麼一個充分的理由。
我還是被二爺給堵在了地窨子裡,他站在那兒,擋住了那麼點光亮,他一句話不說,就那樣的站着。我已經跳到了炕上,也不說話。
半天,二爺“嘎嘎嘎”的大笑起來,我去他八大爺的,這就是想玩死我,看來他動了邪惡的念頭了。
“把地下的酒挖出來,喝兩杯。”
我想,這是送行的酒,在古代或者是現代,話不能亂說,現在是酒也不能亂喝了。
我把酒罈子挖出來,放到桌子上。二爺麻利的把掛在牆上的鹹肉鹹魚炒上兩盤子放到桌子上。
“坐下,倒酒。”
我手都在哆嗦着,其實,剛纔我有逃走的機會,可是想來想去的,死活都這樣了,我能逃到什麼時候,我還能逃到哪兒去?生死一瞬間,死其實想開了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我和二爺用海碗喝酒,這酒至少有三十年了,純烈。
一碗下去,我就暈天晃地的了。我把衣服脫下來,光着膀子說。
“來吧?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漢子。”
二爺上來就給我一個抽。
“你跟誰稱老子呢?”
我愣住了。
“小子,不就一個碎棺嗎?能怎麼樣?你陪了我這麼多年,忍了我這麼多年,還有誰能忍我呢?我早就把你當兒子了。”
我愣住了,不過二爺弄差輩了,我管他叫爺,他管我叫兒子,這叫什麼事呢?
“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就是那個老太太,我也同樣的爲她做了很多的傻事,所以我理解你,我爲了她,好幾次差點沒丟了命,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驚呆了,二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我以爲他的感情有問題,其實並不是這樣。二爺滴下了老淚。
那天,我們都喝醉了,早晨起來,二爺說。
“走吧!回去,你和那婉的事我管不了,不過我跟你說,那婉有天能上路了,你可以娶她。但是,你不要忘記了,那三個孩子,那是新拉人的血脈。”
二爺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這是這麼多年來,讓我最感動的一次,也是讓我覺得二爺是最正常的一次。
我回古董店裡,不知道那婉在碎棺到底幹什麼。這讓我很擔心。
李福給我打電話,罵我一頓後,讓我去圖倫城。
我過去後,請李福喝酒。
“那事真的對不起。”
李福瞪了我一眼。
“一會兒,碎棺女人就會在圖倫城出現,她會完成一個自殺過程。”
我愣住了,知道李福有這個本事,一個巫師,算出這點事還不難。
果然,我們正喝酒,碎棺女人走過來,看着和正常人一樣。
她上了城門樓,本來那城門樓是關着的,沒有對外開往,她不知道怎麼的就站在那兒了,保安和警察就往上衝,不知道怎麼回事,保安和警察都痛苦的,大叫着又跑下來了。
我們的這個位置正好看得清楚,碎棺女人站在城牆那兒,木然。
“她怎麼會自殺呢?”
“她要歸身,不然身上的骨頭就丟沒有了,這是她最痛苦的選擇,上千年她纔出來,可惜太着急了,如果再過十年八年的,恐怕沒有人能控制住她了,她報復完,怨氣一解,就轉託了。”
“歸身後就轉託了唄。”
“這個我不知道。”
我們看那碎棺女人,我覺得有點可憐了,長得漂亮,難怪那家老爺會那樣做。
碎棺女人突然身後出現了一個人,我一下就站起來了,李福也站起來了。
那個人竟然拉住了女人的手,走了,看不到這個人的臉,蒙着,但是那絕對是一個女人。
“那婉?”
李福說。
我愣住了,再想看的時候,人已經沒有了。我衝出去,進城,但是沒有看到那婉和碎棺女人。我的冷汗就下來了,如果真是那婉,他到底要幹什麼呢?
我回到飯店,李福說。
“碎棺是不是讓那婉弄走了?”
“是。”
李福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
“那婉從道上往路上走,走得愁腸百結,痛苦萬分。”
我明白了,那婉到底要幹什麼。
那天,我回到古董店裡,二爺就打電話告訴我。
“這些天,你注意點水陵,我總是感覺有出事。”
二爺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了,感覺?二爺從來不相信感覺,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呢?還是知道了什麼沒有告訴我。
我去了水陵那邊,除了遊人外,一切都很平靜,黑水人的虛半人被二爺給弄住了後,就再也沒有動作了。當然,黑水人是不會閒着了,這點是肯定的了。
那五那德跑來了,他進門就慌里慌張的說。
“那家老院子滿是涼氣,整個院子都掛着霜,這是九月份。”
我哆嗦了一下,那婉出事了嗎?我站起來要過去的時候,那五那德說。
“不行,那家老院子被警察封上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我鎖着眉頭。
“那怎麼辦?”
“我到是有一個辦法,那家老宅子有一個暗道,可以進去,只是我擔心你進去會出現問題。”
“沒事,你帶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五那德猶豫了一下,還是帶着我去了那家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