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陰房
“什麼味?”
“純香。”
“那婉來了。”
我一愣,這老表也知道那婉,看來他應該是什麼事都知道。
“你以我老表住在山裡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看來二爺是把那婉引來了,可是二爺一直沒有出現。
“我二爺呢?”
“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我去拍門,還有在什麼地方?他進去後,就沒有從門裡出來過。
“別拍了,我說過,他不在房間裡。”
我回頭看老表。
“什麼意思?”
“過來坐在這兒,我就告訴你實話吧!”
我過去坐下後,老表說。
“我不如你二爺,這一生也是,他爲了桂枝可以付出生命,我這一點做不到,這也是桂枝不愛我的原因之一。”
“什麼意思?”
“你二爺進了房子,其實,他進去後,就走了,他去引桂枝的魂,那個地方頭被棝住了,靈魂也是,他去救她。”
“我明明看到二爺進去後,就沒有出來。”
“這房子你也看出來了,和其它的房子不一樣,沒有窗戶,只有門,你看那門,也只有正常門的一半,人進去的時候,要側着身子進去,這是半身門,人進去,魂留在外面了。這樣的房子,正常人進去,就是死了,你二爺是守墓人,可以做到不死,這回他進去,魂就出去引路去了,如果魂丟了,你二爺就沒有辦法活過來了。昨天燒了燈籠,那就不是好事,燈籠是引靈魂的,燈籠一燒,靈魂就找不到自己的身體了,沒有地方去,過了一天,人就會死的。”
我一愣。
“怎麼會這樣?那怎麼辦?”
“至少我現在沒有辦法,我是一個普通人,你二爺邪氣,我們只有等,守着這冰棺。”
“不行,我得救二爺。”
“這個房子陰房,你看的門並不是門,那是一個虛的,所以你用腳踹,實際上是踹的牆,這門在什麼地方,我也看不出來。你二爺可以。”
我呆住了。
“那怎麼辦?”
“等。”
我站起來,繞着房子看,門還是我看的那道門。
“你別轉了,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我愣了一下,老表竟然會提前知道有人來。
果然,二十分鐘後,一個人往這兒走,我就看出來是李福。
我手裡拿了一塊石頭,藏在背後。
“你不能把這個人打死,那樣一切就都沒有救了,你得跟他談條件。”
李福走上來,看到老表說。
“老表頭,還活着呢?真不容易。”
“是呀,我等着參加你的葬禮呢?”
“切。”
李福說完,坐下了。
“李福,你太陰險了,你害我,害二爺,害那婉,你到底想怎麼樣?”
“是呀,你說得沒有錯,這麼多年了,我沒有從二爺那兒得到一點好處,我是盜墓人,我就想進水陵,可是水陵被你們鎖上了,恐怕這輩子我就別想進去了,那我怎麼辦?我得得到點什麼,那就是冰棺,這是一個好東西,瓷棺我是指望不上了。冰棺,屍放而不腐。”
“這個可以給你,你等着復屍複合之後,那婉走回來之後。”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二爺不是這麼想的,他這個冰棺是給桂枝準備的,他不死,我就別想,我埋頭棝棺,就是想要這冰棺,你二爺把冰棺移走,用自己的燈籠引魂,我給燒了,他竟然又用靈魂引魂,他都引過來了,可是他的魂找不到燈籠了,沒有了亮,在外面逛着,一天後,就什麼沒有了。”
“李福。”
我一個高兒跳起來。
“你想幹什麼?小守墓人。”
“你坐下。”
老表說。
“李福,你也太陰隕了,老張這麼大年齡了,你還設計害他。”
“我不害他,我就拿不到冰棺。”
“你拿不到的,老張不讓,我也不會讓的,桂枝是要進冰棺的。”
“我知道,我來就是爲這事,你最好別攔着我,那樣你將和二爺是一樣的後果。”
“嘿嘿嘿……李福李巫師,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當然,我是巫師,這巫師不是白叫的,我告訴你,我是薩滿巫師。”
“我知道李福,你摸摸自己的後背。”
李福一激靈,一下就站起來,把手伸到自己的後背,他一摸,就臉色大變。
“李福,想害別人,也把自己的本事長滿了。”
“老表頭,你等着。”
李福跑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
“行了,別問了,你去找門,然後進去,用你的魂把你二爺的魂找回來,天黑前要回來。”
我站起來,圍着房了轉,可是我沒有找到門。
“你那樣不行,你是極陰之人,老張跟我說過,顯陰之法,你二爺沒有告訴你嗎?”
我愣了一下,搖頭。
“這老張頭,是不害你,可是這個時候,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告訴你,有一種步,走出來,就是顯陰,只有極陰這人才能走出來,走出來後,你可以看到陰房的門。但是,你記住,你還能看到很多很多,你沒有看到的東西,尤其是新拉人的左眼,所以說,我不用害怕,我也不能被這些東西左右,他們有可能拉着,扯你,你也不有理他們,你只進門裡就行了。”
“他們是誰?”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我說你走,以後就記住了,會了也不要輕易的用,站好,前三後四,左七右八,上斜一,下斜四。”
我走着,走完,沒有事情發生。
我看着老表。
“站在那兒別動。”
一分鐘後,我大叫一聲,滿世界的人有走動,還有人扯着我,拉着我,我竟然看到了那婉,就在我五米的地方,我往那我走。
“你別往那兒走,進門。”
老表頭一個高兒跳起來,大叫,大喊。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你進門,進門。”
我似乎被喊醒了,看着那婉,那婉沒有表情,我進了門,側身進去的,我的魂就掉在外面了,什麼都看不到了,我去找二爺的魂。
魂離開身體,房裡裡面的一切我都看不到,只有魂在外面飄着。
我在找二爺的魂,外面的魂很多,我都不認識。
飄着的感覺是痛,刺痛,一會兒一下,一會兒一下。
一直到天黑,我也沒有找到二爺的魂,老表頭告訴我,天黑後,一定要回來,找不到也回來。我知道找不到二爺就得死。
我看到二爺的魂了,竟然掛在樹上,我過去,二爺的魂就動了起來,跟着我回去了。
我和二爺都出來了,魂進了身體,二爺沒有醒,我看看着二爺。
“怎麼回事?”
“他的燈籠沒有了,讓李福給燒了。”
“那怎麼辦?”
“人有兩個燈籠,一個是陰燈,一個是陽燈,你二爺的陽燈籠被燒了,可以借陰燈,但是到陰間後,就減去借的天數。”
二爺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他頭頂上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燈。我一哆嗦。
“別害怕,借來的陰燈,在黑天就會在頭上顯出來。”
我想,這晚上要是出去,不把人嚇個好歹的,可是爲了活着那也沒有辦法了。
二爺醒來後,就罵李福。
老表說。
“別罵了,至少現在沒有事情,李福要忙一陣子了,但願復屍早就複合,把冰棺讓出來,桂枝入棺,李福也就沒有辦法了,佔了棺全,李福要去也沒有用了。”
“但願如此吧!”
老表說完就走了。
二爺看了我一眼說。
“以後顯陰步不要走了,不管什麼情況下,你定力不夠,容易被左右了,這是我沒有你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
二爺坐那兒就睡着了。
天亮後,二爺頭上的燈就看不到了。
“你去李福那兒,記住了,不要動他,你就看着他,這邊有事了,我打電話給你。”
我去李福家,李福坐在家裡的炕上,盤坐着,他看到我進來了說。
“我知道,你會來的,不過你二爺是活不過來了。”
“李福,我現在就掐死你。”
我伸手,想到二爺的話,我又把手縮回去了。
“李福,你太陰險了。”
“人爲財死,我也是人。”
我瞪着李福看,他盤坐着不動。我揭開他的衣服,看後背,我一個高兒跳了八尺高兒,我勒個去,李福後背全是眼睛,一個挨一個的,詭異的眼睛,還有一眨一眨的。
“那是什麼眼睛?”
“鬼眼,老表頭是收眼人,你不知道嗎?他收鬼眼,估計這一輩子他能收到了一千個了,收來的眼睛他都放在缸裡養着。”
我勒個去。
“怎麼養?”
“這個我不知道,你二爺的一隻眼睛他就養着,就是左眼睛,你二爺要了一輩子,他就是不給。”
“那你後背上是什麼眼睛?”
“鬼眼,一百零三個,鬼眼上身,不死發暈,我要盤坐一百零三天。”
“李福,這是你自己找的,這回你是開心了。”
“你也別高興,一百零三天後,我就拿到冰棺,二爺一死,沒人能破了這冰棺了。”
我沒有告訴他,二爺沒有死。
我翻出酒來,又炒了兩個菜,坐在桌子上喝起來。李福坐在那兒閉上了眼睛。
“李福,下來吃點。”
“我不能離開這兒,就得盤着一百零三天。”
“那一百零三天後,你不是餓死了?”
“當然,我一天一夜中,我有一個小時的活動時間。”
我不理他了,吃飽喝得後,就躲在對面的炕上睡了。
我聽到有動靜,我睜開眼睛,看李福在桌子前吃飯。
我坐起來。
“李福,你到是會享受。”
“這叫享受,要不你來試一下。”
“如果不是二爺不讓我弄死你,我早就掐死你了。”
李福一個高兒跳起來。
“二爺沒死?”
“沒有那麼容易。”
“不可能,你騙我,他的燈籠燒了,魂找到身體了,一天後就死了,不可能。”
“李巫師,你的巫術到是強大,不過你還是有些事是擺不的。”
李福愣愣的站在那兒。他半天沒有動,他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如果是那樣,二爺活着了,李福就有罪受了,他玩的太黑了,想把二爺弄死,如果弄不死,他知道後果。
“不可能,我燒了他有陽燈籠,沒有可能再活着。”
“也許那只是你認爲,你是巫師,二爺是守墓人,也許你們兩個懂得不是一條道兒,有些事你還是不明白的,《骺數》你就不明白,所以說,你害人之前,要了解好對手,這回你可慘了,二爺肯定先把你的腿扯下來,然後再扯着的胳膊。”
李福打了一個冷戰。
“別騙我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騙你沒有用,等二爺出現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痛苦了。”
李福的臉色都變白了。
“李福,我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下黑手,畢竟我們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也許你根本就沒有拿我當朋友,我們只是仇人,不存在朋友的關係。”
“小守墓人,別跟我談感情。”
李福在聽着我的話外音,判斷着二爺死沒有。
“李福,說實話,你這個巫師有的時候是真的邪惡,善惡不分,好壞不分,所以說,你不適合做朋友,有一天我也會被你害死的,不過現在恐怕你沒有機會了,二爺肯定會讓你死透了,甚至你連魂都不會給你留。”
李福的汗下來了,他眼睛在轉着,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是在分析着二爺不會,那麼怎麼會不死呢?怎麼算也是沒有道理的,人的燈一滅,想活過來,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李福搖頭,他還是不相信。
“李福,人都有一盞屬於自己的燈,是吧?”
“沒錯,那燈在你的身體裡,如果熄滅了,就是死了。”
“可是有一件事,你想過沒有?如果一個人有兩盞燈呢?只滅了一盞,人還是會活着的。”
“不可能,沒有人可以擁用兩盞燈,都是一盞燈。”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李福站在那兒眼睛發直,他在用心的想,在拼命的想,不知道他能不能想起來。
他突然機械的動了一下,用指也跟着動了一下,我就知道,李福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渾身一緊,有可能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