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血坑
一團的黑線,快要沒有了的時候,停了下來。
李福小聲說。
“你看着黑線,我看不清楚,跟着黑線走。”
我和李福貓着腰,往西面走,圖倫城的西面血坑,那兒是當時處罰犯人的地方。圖倫城有一個奇怪的法律,放血,根本罪的輕重,放多少血,重罪的基本上是身上的血被放光了,那個血坑到底有多少血,誰都不知道,黑色的坑底,那黑色就是幹了的血。這個地方,很血腥,走近了,就有血腥味,刺鼻子。
儘管血坑裡的血都幹了幾百年,上千年了,依然有濃烈的血腥味。這個血坑一直沒有對外開放,基於什麼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那黑線就往血坑的地方去了。
我和李福慢慢的往前走,真的就去了血坑的那個門前,門前老式的鎖頭鎖着,李福過去弄了一會兒,把鎖頭打開,把門推開半扇,我進去,李福跟進來,把門輕輕的關上。
這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有兩間房子,那大概是行刑用的,在院子的中間,就是血坑,在血坑的正上方,一個一人多高的臺子,臺子上有一個十字架,那是綁罪犯的,在十字架的下面,有一條小溝,直通血坑,那應該是血溝,犯人的血放出來後,血就會順着血溝流到血坑裡。
想想當年這種刑罰,我不禁的哆嗦了一下,彷彿我就被綁在上面一樣。
李福看到我哆嗦了一下,他一緊張。
“怎麼了?”
“沒事。”
李福大概知道我想多了。
黑線竟然順着血坑下去的,然後就沒有了。
李福看了半天,沒看清楚。
“在血坑裡。”
李福一哆嗦,差點沒有栽到血坑裡,我一把扯住了他,他哆嗦了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麼辦?”
“現在不能貿然的下去,我們明天守在這兒,看它是怎麼出來的。”
李福說完,轉身就走,我跟着,他走到快到門口的時候說。
“差點忘了,把黑線扯斷,收起來。”
我把黑線收起後,我們就出了圖倫城。
我回到別墅,那婉已經睡了,我睡在沙發上。
早晨起來,那婉看着我說。
“你身上怎麼有一股血腥味?”
我一愣,把衣服扯起來聞,沒有聞到。
“沒有呀!”
那婉有點不太高興。
“你這些天在忙什麼?”
我看是瞞不住了,就把這事說了。
“那你注意點。”
那婉沒有再說其它的。
“亮線出現了嗎?”
“出現了,不過暫時還沒有事。”
“李福說,讓我幫他忙完這事,他就斷棺剪線。”
那婉點了點頭,似乎有什麼心事,我也沒有多問。
二爺打電話,讓我去新拉城。
我過去的時候,一位新拉老人去逝了,正裝棺,無疾而終。
棺材擡到了陰村的祖墓裡,我就回來了。
那婉沒有在家裡,我也沒有打電話給她,她有自己的事,不能總是煩她。
快十點的時候,那婉回來了。
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
“你總是這樣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漂亮,真漂亮。”
那婉臉紅了,說。
“真對不起,現在我們還不能做那事。”
“沒事。”
那婉靠在我的肩膀上。
十二點鐘的時候,李福來電話,告訴我去圖倫城。
圖倫城到這個時候才安靜下來,我和李福進了夜店,坐在那兒喝啤酒。
“你說,那個虛人是怎麼回事?”
我問李福。
“血虛人,估計它和保安在做什麼交易。”
“那是真的人嗎?”
“只是一半,它需要什麼東西,才能變成真正的人,我們看着不是虛的了。”
“完事後,他和我們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了,那不過是一另一種意義上的人,它的存在,就是危險的,血腥的,殘忍的。”
“那不是禍害嗎?”
“對,沒有錯。”
一點鐘的時候,我們進了圖倫城。
我們到了血坑的那個院,李福躲有一個角落,我躲在另一個角落,這個位置可以看到血坑裡面的情況。我擔心,我們會被虛人發現。
快兩點的時候,李福突然大叫一聲,嚇得我差點沒尿了,我往那邊看,竟然多了一個人,是二爺。
我沒有想到二爺會來,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們都不知道,也許是太專注血坑了。
李福和二爺小聲說着什麼。
突然,有“嘩嘩”的聲音,那水坑裡凝固的血水竟然融化了。然後,就冒出來一個頭,是那個虛人,他爬上來,抖了一下身上的血,然後就往外走。
我是看得目瞪口呆,太嚇人了,那血竟然是通紅的,血腥味濃烈到了嗆人的地步。
李福和二爺也是一動不動,大概也是被驚着了。
虛人走出去後,我貓腰到了李福那兒。
“二爺,你怎麼來了?”
“看看熱鬧。”
“怎麼辦?”
我問李福。
“下血坑裡,在他回來之前,血坑的血是不會凝固的。”
“下去?”
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我不說話,二爺也不說話,都看着李福。
“我下去。”
李福瞪了我們一眼,他走到血坑邊,脫了脫衣服就跳下去了,血濺了起來,李福遊了兩下,就紮下去了。我和二爺看着,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一直到五分鐘了,李福竟然還沒有上來。
“二爺,不會出事了吧?”
“李福這樣的人你以爲他會玩命嗎?他不會有事的,如果能確定這事有危險,他是不會下去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最近我發現李福變了,似乎有點不要命的意思了。
虛人出現了,我和二爺一下就躲到了角落裡。
虛人下到血坑後,血竟然瞬間就凝固了。我和二爺站在血坑邊。
“李福這回是完蛋了。”
我說。
“那可不一定。”
二爺一直是這麼認爲的。
“怎麼辦?”
“就守在這兒,你出去,把門鎖上,然後從牆上跳進來。”
我返回來的時候,二爺竟然坐在角落裡睡着了,我搖了搖頭。
一直到天亮,李福也沒有出來。
再看血坑,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黑黑的血。
“怎麼辦?”
“守着,今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天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晚上九點我的時候,我想出去弄點吃的,竟然有人從牆上跳進來,是那個保安,他看不到我們,這裡面太黑了。他蹲在那兒半天,才貓着腰走到血坑旁邊,從包裡拿出一瓶血,倒了進去,然後就走了。
保安出去後,二爺說。
“這就是交易。”
“那血是什麼血?”
“應該是人血。”
“人血?”
我走到血坑邊,往下看,那血鮮紅,竟然順着一個小孔流了下去,一會兒,那血就不見了。
“我斷定不了那是不是人血。”
“不用斷定,就是人血。”
“他不會把自己的血抽了來吧?”
我是說那個保安。
“那他的血早就沒有了,那麼一大瓶子,有一小盆那麼多,而且每天。”
“那他上哪兒弄那麼多的血?”
“這個不太清楚,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一直到下半夜兩點,又是血聲,虛人出來了,然後出去。
我跑到血坑邊上,看着。突然,李福冒出頭來,嚇得我差點沒叫起來,我把李福拉上來,他身上全是血,他抖了一下後,就躲到角落。
“什麼情況?”
“下面有一個血棺,用血做的棺材,除了這個血棺外,還有一個墓室,有半個圖倫城大,全是血棺,不過和那個血棺不一樣,都有半個棺材大小,那個大的血棺,虛人在裡面。那裡有很多的古董,上萬件總有了,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估計是圖倫城將士的棺材,那些東西,有女真人的標記,估計是搶來的。”
李福說完,我和二爺也是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料到,圖倫城下面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一個墓穴。
“李福,你不是能聞到墓的味道嗎?”
“那是,可是被血腥蓋住了,我沒有聞到,真是可惜了,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
我看着李福,他手裡竟然握着什麼東西。
“你拿的是什麼?”
二爺瞪着李福。
“沒什麼,順手帶出一小件東西玩玩。”
李福說得輕鬆。但是,可以看出來,他緊張。
“拿出來。”
二爺命令一樣,李福不太情願的把手展開,他手展開後,我和二爺一愣,竟然是一個珠子,通紅通紅的,發着亮光。
“血珠?”
二爺竟然認識。他伸手去拿,李福一下把手縮裡回去,抓在手裡。
“我只是看看,這血珠用血養了千百年了,絕對是一件好東西。”
“看就看,別伸手。”
我一聽這話就想笑。
二爺瞪了李福一眼,站起來說。
“走。”
這話顯然是對我說的。
我和二爺從牆上跳出去,李福也跟着出來了。
我們出來後,二爺先走了。
“李福,你答應我的事,你什麼時候辦?”
“這事還沒有完呢?”
“怎麼?”
“這血珠是用血養出來的,而且是虛人命,這東西沒了,它就死定了。”
“它死了,就完事了,還想怎麼樣?”
“我不要墓裡的東西,但是保安的東西我得拿到手。”
“你別太貪心了。”
“盜墓人看到東西不拿到手,就會瘋了。”
李福的眼睛都血紅色了。
誰都沒有想到,第二天,李福給我打電話,大呼小叫的。
“你快來,我在古城,來救我。”
我一愣,就去了古城,這古城可是熱門透頂了,李福在前面跑,我也沒有看到後面有人追,這小子是不是中了什麼邪了。
李福看到我,喊我。
“那東西在追我,你看到他,你馬上開血來,不管是什麼血,往我後面潑。”
我去了飯店,就弄了半盆的雞血了來,追上李福後,往他後身潑後,那個虛人一下就顯出來,而且一下就站住了。
李福站住了,伸出舌頭來,喘着粗氣。
“怎麼辦?”
“你用的是雞血?”
“對,我沒地方給你弄人血去。”
“這小子真倒黴,這雞血肯定是烏雞的血。”
李福進了飯店,又開最一盆雞血,澆上去,那虛人就慢慢的不見了,什麼都看不到了,地上的血是很大一灘,顯然是虛人的血。
“我讓你追我,這回你只能變成雞了。”
“沒了?”
“沒了。”
李福和我出了古城後,他回家,我回別墅,在半路上,我就打電話報警了,說那個保安偷了很多的三下董,在他家裡。
李福一個小時後,打電話,大罵我是混蛋。
“那墓裡有很多,你自己去拿。”
“那血墓的入口在血坑裡,虛人一死,那血就不化了,難道讓我去挖血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