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洗肉
我握着牌,汗就下來了,他們都看着我手裡牌,誰都不說話,發暈當不了死,我把餅子打了出去,布娃娃把牌推到了,是三餅,那麼三餅就應該是布娃娃靈魂之棺了。可是他們並沒有停下來,洗牌,我看着二爺。
“三圈。”
我愣了一下,這二貨竟然沒有跟我說,我的心放下了一些,三圈,最終會是誰,都不好說。
“最後放炮的那個人纔是……”
二爺點了點頭。
這圈抓牌的時候,我看李福把牌弄倒了好幾次,那是太緊張的原因。
誰也沒有想到,李福上來就把會兒請上了臺,直接棄胡了,我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我看着李福。
“你另看着他,打牌了。”
我抓了一張牌打,輪到李福的時候,他手都在發抖,猶豫不決,這纔是第二張牌,這小子大概是嚇蒙炮子了。
李福最終把牌打出來,竟然是三餅,上圈的炮,二爺看了李福一眼,把牌按倒了。李福閉上了眼睛,汗就下來了,我伸手把李福的牌按倒,當時我就愣住了,他的牌是是上挺牌,起手挺,隨便打什麼都可以,怎麼就會棄胡呢?我不知道李福是什麼意思。
第三圈,李福似乎更緊張了,二爺挺放鬆的,布娃娃的表情不錯。
牌打得越來越慢的,二爺抽上了煙,李福竟然也捲上了根,抽一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我看着李福,這回我是記住了,三餅打死也不能打,如果沒有意思,就應該是三餅。
李福這次沒有棄胡,或者說是沒有會兒。
這牌是打得太累了,最奇怪的就是我連着抓了三個三餅,這真是要命了。如果我抓四個,這回我就應該放心了,三餅我不打,炮的機會就小了很多,我沒有想到,真的就把最後一個三餅抓到了手,我猶豫了一下,在後面提了一張牌說。
“過槓。”
入手的是會兒,我剔除了一張牌,一切順利,這炮我就砸到布娃娃的頭上。
但願二爺別再出現什麼不正常的現象,李福這就看他的命了。
李福握着一張牌,遲遲不出牌,最奇怪的是,他看着我,看着我的臉,突然他臉色變了,站起來,把我悶的三餅給翻過來,然後他就“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指着我說。
“你就是一個二貨,比你二爺還二。”
二爺捂着臉不說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不可以嗎?”
“你悶什麼不可以?偏偏就是三餅,炮兩回的牌是不能悶的。”
“你們沒有告訴我。”
“這是你的命,我們不用打了。”
布娃娃詭異的衝我一笑,二爺把牌一掀,站起來,走到窗戶那兒。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有什麼不可以嗎?
布娃娃出了房間,李福站在一邊,是那樣的輕鬆。
“二爺,怎麼回事?”
“這真是你的命,悶的是三餅,那四張牌中有一張是布娃娃的魂棺,你來開啓吧!至於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那就不知道了。”
“怎麼可能呢?”
“別說了,你最後入手的三餅就是布娃娃的魂棺。”
我把左面的三餅拿起來,這是我最後入手的三餅。我沒有想到,我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成了開棺人了,而且最邪惡的麻將棺。
二爺和李福都出去了,布娃娃進來了,站在角落看着我,門關上了,那手骨竟然是在裡面把門錯扣着,我知道,想出去都沒有可能了。
我把三餅放到桌子上,站起來,我順了一下,總是感覺是二爺和李福在害我,他們沒有和我講清楚這件事,也許二爺絕對想不到,我會抓到四張三餅,而且三餅是連炮,這樣的機率太小了,所以他沒有說,我只能是這麼想,二爺害也只會害李福。
我萬萬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奇怪的事情,看來我是真的點子太背了。
我把三餅再次拿起來,看着這三餅,三餅後面有棺蓋,抽拉式的,很精細,細看纔看出來,我只有一錯,就應該能開了。
我想,反正是這樣了,打開就打開,死活一條路,想想也放鬆下來,這真是一賭成命。
我正要把麻將棺打開的時候,愛新覺羅媚出現了,我一哆嗦。
“算了,別打開了,這也許就是我的命。”
我愣在那裡,半天才問。
“怎麼回事?”
“其實,這麻將棺是我的靈魂,這布娃娃是我所託,我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一直跟着我。”
“怎麼會這樣呢?”
“我以爲不會是你,可是偏偏就是你,也許我上輩子欠過你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
愛新覺羅媚嘆了口氣,眼淚流了下來,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窗戶前說。
“這裡的建築是我生前呆的地方,我是格格,只是沒有想到,我十八那年,被一個將軍看上了,我父親不同意,將軍就造反,把我殺掉了,把我的心挖出來,抓在手裡,把我的靈魂請了巫師,拘在麻將裡,這副麻煩是人骨麻將,是將軍的所愛,那天,他就那樣的自殺了。”
我回頭,突然看到了抓着心的手,只有手,一隻手。
“我應該怎麼辦?”
“算了,這也許就是我的命。”
“爲什麼?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
“不知道爲什麼,我見到你,就愛上了你,似乎我們已經認識了千萬年。”
這話我對其它的女孩子說過,憑良心而說,這只是哄女孩子的話,騙女人的話,愛新覺羅媚說出來,我相信。
“我可以幫你的,你幫過我。”
“算了,算了。”
愛新覺羅媚流着淚,搖着頭。
“爲什麼?我真的可以幫你。”
“不行,你打開麻將棺,我的靈魂可以回來,心也可以回來,我就可以轉生,等着你的來生,我就轉生,我們就能相愛,能在一起,可是你會遇到你想不到的事情。”
“什麼事情?”
“此去無多路,也許你現在沒有事,不過到陵心後,會出事的,絕無迴旋。”
我聽完之後,猶豫了,那婉也許在等我回去,還有我的三個孩子,還有那些新拉城的老人們。
“你走吧!”
我猶豫了一下,手就動了一下,手裡的麻將棺就開了,我真的是無意的,愛新覺羅媚一下愣住了,然後就大哭起來,她想抱我,可是抱空了。
她把布娃娃拿給我說。
“你拿着,會有用的,這個骨嗡你就不要帶在身上了。”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你上到頂樓,有一個窗戶,東側的那扇,打開,看着是樓下,爬上去,走,那是通道,往陵心去的,我希望我們下世能見到。”
愛新覺羅媚轉過身,抽泣着。
我想了一下,拿着布娃娃走了出去,二爺和李福在外面等着我,看着我拿着布娃娃,二爺搖了搖頭。我坐到臺階上抽菸,其實也沒有什麼,也許一切都會變好的。
李福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兄弟,死後我會爲你做法的,保證你在陰間享受。”
“滾一邊呆着去,死也你是。”
“不識好歹。”
我抽完煙說。
“跟我走。”
我們上了頂樓,打開愛新覺羅媚說的那扇窗戶,和普通的窗戶是一樣的,看着外面是真實的,二爺和李福看着我。
我爬上窗戶,李福一下就抱住了我說。
“兄弟,別想不開,死也不能在這兒死,陰--戶之地,無轉生之餘呀!”
“想什麼呢?這是入口。”
他們看着我走過去,呆了半天,都爬上來,走着這空中,確實是慌得厲害,幾分鐘後,就進了一個倒室,一切都是倒的,水晶,全部是水晶,紫色的水晶。
這個倒室怎麼都讓人覺得彆扭,這裡不大,二十多平米,在往裡走,就是一個通道,水晶鋪成的,十分的漂亮,華麗,我就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通道,整個通道都是用紫色水晶弄成的,最絕的就是,水晶的顆粒大小完全是一樣的,如果用卡尺卡一下,恐怕都是一樣的。
通道有一百米長,走在這兒就如同走在了童話世界裡。
過了通道,一條河,沒有橋,黑水,那水真是黑色的,像墨一樣在流淌着。我沒有往前走,我知道以後我不能再往前衝了,這活兒交給李福,或者是二爺。
二爺和李福都不往前走,站在那兒看,黑水河至少有五十米寬,水流得不急,完全可以游過去。
“可以游過去。”
我說。
二爺和李福竟然誰不說話,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不行,我們還是分開走。”
兩個人還是不說話。
“二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唉,想想,我真應該放炮給布娃娃。”
我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二爺竟然會想這兒。
“別想了,我不是沒有事嗎?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嗎?”
二爺的話讓我有些感動,他能關心我,這麼想,我也就知足了,也許這麼多年來,是二爺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二爺站起來,往黑水河邊走,我和李福跟過去。
“這黑水河只有鬼能游過去,我們下去就會變成了骨頭。”
我一愣,沒有想到會這樣。
“這水……”
我說完看着二爺。
“這黑水河又叫洗肉河,有的人死了,肉屍經年不腐爛,但是要轉生,就得到這兒來洗,洗得只剩下骨頭了,才能轉生投胎。”
我一激靈,看來我想游過去的想法是不行了。
“那怎麼過去?看來我們是肯定要過去了。”
“李巫師,這個就看你的了。”
李福不說話,跟着下看着黑水河,我真想一腳把李福踹到河裡去,我總是有這樣的衝動,但是我每次都可以控制住自己。
李福看了半天說。
“恐怕我也沒有辦法,巫師之力所不達。”
二爺沒理李福,坐到一邊看着河的對面,河的對面是一排的建築,那種起頂的房子,有滿式的風格,但是絕對不是滿式的,有南方的風格在裡面。
突然,我叫了一聲。
“快看。”
二爺和李福往那邊看,竟然有人在走動,而且不是一個,有的到河邊洗衣服,有的打水,用罐子頂着水,還有孩子在玩耍,我當時就傻了,這是水陵嗎?這是一個陵裡應該有的嗎?這肯定不是水陵,我覺得我們在水陵之外,而不是水陵之內。
二爺和李福也蒙了,看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