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守術
一直到春天來了,我還沒有付出行動。因爲,二道白河村那邊實在是太冷了,我們回來沒有多久,溫度就達到了零下40,撒尿的時候,手裡得拿着一個棍兒,邊尿邊打,不然會把機子凍掉的,我可不想當太監,也不想把自己憋死。
二爺的眼睛折磨得我快瘋掉了。春天小草一出來,我就做好了準備,那裡的情況我也在網上查了,比較險惡,我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我不準備告訴二爺那二貨,就是因爲我們兩個都是二貨,兩個二貨要是在一起,那還有好嗎?我覺得沒有好。
到了二道白河村,春天的二道白河子竟然滿地的野花,竟然會是那樣的美。這是我沒有料到的,讓我十分的意外,難道二爺不肯去市裡生活。
我按照當年的道兒走,繞過二爺的地窨子,直奔北坡而去。城裡的草都長出來了,而這裡的雪竟然還沒有融化,我後悔自己有點性急了。
但是,已經來了,我只得硬着頭皮往上走。
北坡的雪雖然沒有化,但是已經沒有了硬度,踩上去就陷下去,雪都在膝蓋以上,我幾乎就是在爬了,兩個小時,我只爬了一半,我開始後悔了。
我回頭看看,猶豫了半天,決定往上爬。
到了洞裡,已經是下午了,我沒有料到會用這麼久的時間,衣服幾乎是全溼了。我哆嗦着往洞裡走。其實,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那就是我二乎乎的把這個洞想得簡單了。我幾乎所有的事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往洞裡走,才發現,我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而不是通往祖墓的路。上次我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另一條路,這讓我覺得非常的的可怕。
人都說守墓人邪惡,我並不覺得,我只覺得二爺是一個二貨,看來我又看錯了,在二的下面應該有着一種邪惡的東西。他是中國最後一個守墓人,前兩年報紙還報道過。
我停下來,坐下,看着四周,這個山洞其實和其它的山洞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我休息了一會兒,就不想再休息了,實在是太冷了,我的衣服都凍上了,像盔甲一樣,走起路來非常的不舒服。
我不得不返回入口,再重新走一次。可是我發現,每次都會走進一個不同的山洞,就是沒有祖墓的那個山洞。我知道我有可能是着了二爺的道。
二爺這人有點二乎乎的,每年他都會去城市一次,那天所有的人都會聚在一起,他把帶來的山貨分了,然後就開始喝酒。每次都是坐在上座首位,其實他在這個家族裡排行並不是老大,也並不受大家的尊重。但是,大家每次都會把他排在那個位置上,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問過五爺,五爺小聲告訴我:“那貨我們誰都惹不起,邪性着呢!”但是怎麼邪性,再問五爺,五爺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就是不說。
二爺喝過酒,不管幾點,都要走,而且是走回去,從來不坐車,我們都擔心會凍死在路上,那可是三四天的路程。但是,他沒有被凍死,因爲第二年的冬天,他還會來。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害怕二爺,似乎二爺身上有一種詭異的東西,讓人害怕。我坐在山洞裡想,我應該出去,這樣下去非得凍死在這裡不可。
可是我竟然發現,我所在的位置並不是洞口,每次我似乎走到了洞口,其它那並不是洞口,我當時就蒙圈了,有點慌亂,甚至是恐怖。
我幾乎是來回跑了幾十次,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最終我趴在地上不起來了,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我聽到了“嘎嘎嘎”的詭異的笑聲,我想,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二爺可以笑出來這種讓你周身發冷的笑聲來。
我興奮的爬起來,大喊着:“二爺。”
但是二爺並沒有回答我,也沒有了回聲,我再喊,依然是如此,我罵着:“二爺,你就是一個二貨,你是一個雜種……”
可是沒有用。
我醒來的時候在地窨子裡,二爺的臉貼着我的臉,我嚇得“嚎”的一嗓子,二爺也嚇了一跳。我竟然看到了二爺的眼睛,兩隻眼睛完好如初。我的冷汗就下來了。
“如果我不救你小子,恐怕你就在到那眼墓裡去了,我會爲你選一個上好的眼墓。”二爺說話就是讓人不愛聽。
我喝了二爺給我弄得蔘湯,這蔘湯就沒有這麼難喝的,有一股子尿味,就是二爺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總是有這種味道。
我鎖着眉頭不想再喝了,二爺說:“這人蔘可是有二十年了,本來是縣長要的,給他準備的,你小子命好,現在這純野山參二十年的太少了,就是七八年的都難遇到了。”
我喝完蔘湯,感覺渾身就熱了起來,我看着二爺的左眼,就是那隻眼睛,當初不見了,現在又回來了。這讓我覺得二爺的詭異起來。
我問二爺:“那山洞……”
二爺斜愣了我一下,尤其是那左眼,無端的一種異樣,看着就嚇人,和右眼睛完全不一樣的眼神。
“我是中國最後一個守墓人,這是皇家親點的。”
二爺說完,從懷裡拿出一聲銅牌來,遞給我,我看了一眼,一面是御賜,一面是守墓人。我竟然沒有聽我父親說過,原來我們家族竟然是守墓家族。
“其實,我們並不是本地人,老家原來在關裡,祖上當時是侍郎,按現在的級別應該是副部長級別的,他是兵部的。當年,北方連續兵敗,皇帝就派祖上帶兵攻打努爾哈赤,誰知道,到了地方,祖上的一個弟弟就陣亡了,當時祖上看到大勢已去,就降了,最後被用作了守墓人,傳到這代後,沒有人願意當這個守墓人,我就拿了這銅牌,守墓人是不可以結婚了,我接過銅牌,就接受了守墓人的一些訓練,當然都是一些守術,詭異得要命,尤其是那本《守墓老檔》,幾乎記載了全部的守術。”二爺說到這兒,看了我一眼,那左眼讓我打了一個激靈。
我看了一眼二爺,坐了起來問:“那洞怎麼回事?告訴我。”
二爺猶豫着,半天才說:“過來吧!吃點兔子肉。”說完,他把一個搪瓷缸子倒上酒。
我過去,坐在爐子邊上,吃了塊肉,喝了一口酒,那酒太他媽的衝了,差點沒有給我幹了一下跟斗。
二爺看着我樂,這二貨。
“其實,你不應該來的,當年,我就是想把你要來,過記到我的名下,給我當兒子,可是你爹不同意,他怕我讓你接我的班,當守墓人。”二爺說完“嘎嘎嘎”的笑起來,我都擔心鍋裡的兔子聽到這笑聲,會跳出來。
“山洞……”
我追問,其實我就是想知道那山洞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那只是守術,我告訴你這個秘密也無妨,長白山裡面的寶貝可是不少,當年努爾哈赤下令封山二百年,就這二百年,讓長白山寶貝無數,那個山洞裡就是長白山上產的一種嗜草,原來是吃人的,但是它還有一個功效,就是讓你產生一種異位的錯覺,其實你已經在祖墓裡了,但是就是因爲這種嗜草,讓你看到的東西並不是真實的,這是最低級的一種守術,我前段時間聽說有一個叫南派三叔的,寫了一本《盜墓筆記》,就那二貨的東西,還盜墓呢?來一個三叔死一個三叔,來一對三叔死一雙。”
二爺竟然還知道南派三叔這個球貨,這讓我覺得有意思。
“那你的左眼……”
我沒有想到,二爺突然就發起彪來,他一個高兒就跳起來,把酒潑到我臉上,回頭就操起那自己做的箭來,現在不讓自己私自有槍了,二爺因爲這事還哭了幾天,後來就用自己做的弓箭了。
我一個高兒就竄了出去,二爺追了出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把鞋脫了下來,朝我扔了過來。
我撿起他的鞋就跑了,我走出村子,就把他的臭鞋給扔到了溝裡,我知道,二爺瘋了,不能惹。
回到家裡,我感覺我的手還臭,二爺的臭鞋實是太臭了。
我一直想着二爺的左眼,那種叫嗜草的草,竟然那麼厲害,二爺竟然說那是低級的守術,還提到了什麼《守術老檔》的一本書,我覺得我應該把這本書找到,如果找到這本書,那絕對是一件刺激的事情。
這守術我也曾經聽過族裡的人說過,他們說過的一種守術可以分守。一個人分成兩個人,我父親就曾經見過兩個二爺,但是怎麼分身有術的,這點誰也沒有搞明白,當然,這個我還是要問二爺的。
二爺把我的胃口調得老高,我決定和二爺這二貨周旋到底。
但是有一件事我做錯了,就是二爺的那隻鞋,二爺就一雙鞋,這我就根本沒有想到,那天他沒有找到他的鞋,一直沒有找到,他就用兔子的包在腳上,那樣是非常不舒服的,因爲這個,他的腳凍傷了,我覺得真不起二爺。
一直到六月份,我再次去了二道白河村,二爺竟然躺在外面曬太陽,我後悔當初沒有問他,怎麼破解那嗜草的守術。
我走過去,快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撲愣”一下坐起來,這二貨,差點沒有嚇死我。他看着我“嘎嘎嘎”的笑着,我看他的腳上裹着的兔皮已經破得不成樣子,我也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