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靈魂針
一直到開春,那婉也沒有出現。二爺的軸勁還沒過來,一百多老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我勸誰誰都不聽,他歸心似箭,我知道,他們還是覺得老新拉城是他們的家。
我和古葉看着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也收拾東西,準備送二爺他們,二爺不讓我送,讓我留在這兒看着新拉城。
我送二爺他們進了山後,我就返回來了,整個大樓空空的。
古葉進我的房間來。
“二爺他們不應該回去,那些老人在老新拉城的醫療,吃的,什麼都不行,他們越來越老了。”
我和古葉是一個意思,可是二爺就是聽不進去,而且大多數的老人都在這兒呆習慣了。
那天,我想到了換相,靈魂的針進了二爺的身體,我就可以控制住二爺。
我有些冒汗,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如果不成功,那將多了一具屍體。
可是,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那些纔給都聽二爺的。
天黑後,我決定這樣做了,我把李福叫來,喝酒,慢慢的把事情說了,李福竟然跳起來說。
“我幫你,我保證守住你的靈魂,不會出現問題。”
我沒有想到,這貨會這樣高興,他是想看看《骺數》到底是真的假的,他也是一直懷疑,這個巫師就是邪惡,喜歡看邪惡的東西。
我把新拉城的大門鎖上,把裡面的門也鎖上,然後進了房間。
玻璃瓶子就擺在那兒,窗戶開着。
李福坐在一邊,看着我,看着挺正經的。
“你不能害我。”
“我們哥們,不會害你的,害你二爺會弄死多的,我最多就是一個巫師,你也知道,我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怕死。”
我知道李福是不會害我的,他只是想看看這種換相,人都有這種心理,新鮮的東西都想看,不然也不會出現一睹爲快的這個詞。
那天,我躺下了,睡着了,我竟然能很快的就睡着了。
我的靈魂出體,我並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在夢裡,夢到了柳絮飛起,萬花開放,那婉笑着走來……
我被叫醒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天,一個靈魂在裡在,很談。
“四十九天後叫我。”
李福確實是守了三天三夜,他回家去睡了。
那靈魂在裡面掙扎着,也許是一個無辜的靈魂,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了。
我把靈魂藏起來,然後算着天數。
那婉依然沒有回來,那墓那邊又正常的開放了,保是增加了警察,救護車一類的防犯措施。
那天我去陰村,想去扎家大院看看,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驚出了冷汗,我脖子上的膚玉手沒有了,我跑回去找,沒有,那天我躺下的時候還在。
我就知道是李福乾的好事,我給他打電話,他接了電話,我沒有說膚玉手的事,只是說喝酒,他推脫一會兒,還是答應出來了,就在圖倫城的那家酸菜店。
我進去半天了,李福才進來。
我們喝到第二杯的時候,我就一酒瓶子把這小子給放倒了,他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腦袋。
“李福,你還拿你當哥們呢?你把東西給我拿出來。”
李福把膚玉手拿了出來,站起來說。
“我就是心太軟了,當初我就應該把你的靈魂打散了,到時候你連靈魂都沒有,仇都報不了。”
我上去就是一個電炮,這小子躲開後,一個高兒就沒有影兒了。
我看着膚玉手,是那婉給我的那塊。
那天,我對李福徹底的失去了那種朋友的情義,像仇人一樣。
我在新拉城一樓住着的時候,半夜,我聽到了腳步聲,我一下就靠到門口的牆上,拿起棒子。腳步聲,竟然就衝着我的房間來了,肯定是燈光把這個人引到這兒來的。
然後是敲門聲,我就犯合計了,這個人越牆而進,還敲門,我真的想掐死這貨。
我打開門,竟然是老拐頭,我哆嗦了一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老拐頭衝我笑,嚇得我又一哆嗦。
“你最好別笑,還不如哭。
老拐頭進來,看了我一眼說。
“你二爺回老新拉城了,剩下你這個小雜種了,把我需要的東西交出來吧!”
我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老捌頭我肯定是弄不過他。
“你需要什麼?”
“開啓水陵的東西,我只要這一件,或者說,換也可以,你提出來換什麼,我都給你找來。”
“我不知道,那墓是你們開啓的,那東西應該在你們那兒。”
“那墓裡沒有,已經被人拿走了,你進那墓那是想進就進,你不就是一個極陰之人嗎?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你有這東西就了不起了,我可以管你叫爺爺,你把東西拿出來,我們也好話好說,好事好辦,要不然……”
老拐頭真的陰險,這事也是李福說的,原來黑水人找過我和二爺,但是,他們確定不是膚玉手就在我們這兒。
李福這個人真的沒有辦法說他是什麼人了。
“那東西真的不在我這兒。”
“李福都說了,膚玉手,我還不知道這叫膚玉手,但是李福知道,他看了後就知道了。”
我哆嗦了一下,看來今天我要是不拿出來膚玉手,恐怕我就會麻煩大了。
我想了一會兒說。
“我給你拿去。”
其實,膚玉手就在我有脖子上,我轉身的時候,一棒子就掄了過去,我想,這一棒子下去,老拐頭你不死,剩下的日子你也要躺在牀上過了。
老拐頭竟然躲過去了,而且跳開了,我就感覺渾身沒有力氣,慢慢的就蹲下了。
“你最好別亂動,我能來,我就能出去,符號是你們《骺數》中的一種,可惜你竟然不懂。”
我慢慢的就躲下了,不能動了,老拐頭從我有脖子上把膚玉手拿到手裡,擺弄了半天說。
“果然是一塊好東西,像十八歲姑娘的肌膚一樣。”
我只能瞪眼睛,躺在那兒罵,這老死頭子,走的時候還給了我兩腳,還挺有勁兒的,踢得我慘叫了兩聲。
半個小時後,我才爬起來,不知道這老拐頭玩了什麼陰招子。二爺說過,這老拐頭子陰招子太多,都是見不得人的陰招子。
好歹的老拐頭子沒有弄死我,估計是顧忌到二爺。
我從房間裡出來,想去醫院看看,估計是肋骨斷了,喘氣都痛。
我剛走出來,我看到老拐頭跪在院子的中間,我一哆嗦,這孫子竟然沒有走,又要玩什麼陰招子。
我也顧不上痛了,一下就把門關上,然後就慘叫了一聲,汗就下來了,鑽心的痛,我知道,肋骨肯定是斷了,這七十多歲的老對子,竟然還這麼有勁兒。
我從窗戶往外看,那老死頭子捧着膚玉手,跪在那兒,一動不動,我心裡就琢磨開了,這貨到底是幹什麼?要滅新拉人不成?有這個可能,那場一千年前的戰爭,確實是結了一個大仇。
我得出去,最多一死,不能讓他把新拉人滅了。
我出去,走到老拐頭身邊,他竟然給我磕頭,讓我饒了他。
我蒙炮子了,這貨什麼意思?
“這是膚玉手,還你,你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往後退了兩步。那婉出現了,她笑着走過來,拉着我的手。我一下就摟住了那婉,然後我就慘叫一聲,痛。
那婉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她回頭看老拐頭,那臉色就變了。
那婉走過去,把膚玉手拿過來,要打老捌頭。
“算了,七十不打,八十不罵的,讓他先滾,賬留着後面算。”
其實,我是痛的。
那天,在醫院裡,我果然就斷了兩根肋骨,我去他八大爺的。
那婉那天告訴我,以後就可以留下來陪我了,雖然還不能有夫妻之實,但是用不了一年半年的,就可以了,我也沒多問,那婉在我身邊就行。
一個星期後,我回家養着,我和那婉就住在新拉城。
“我有一件事一直奇怪,老拐頭不應該所你,符號是很厲害的。”
“這話沒有錯,黑水人已經把符號文化發展到了一個極致,這是《骺數》所不能比的,當然不是說《骺數》不厚重,而是沒有發展起來,不過,你如果懂了他們的符號,還會怕他們嗎?”
我愣了一下。
“你懂?”
“李福把黑水人的《黑號》全本給我弄來了,我讀懂了,也看明白了,用了半年的時間,所以老拐頭怕我,他怕我的原因就是沒有弄明白我的道和路。”
那婉的聰明,在她還實實在在活着的時候就有記載和傳說,那婉不只是漂亮,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精通,是相當的聰明。
我相信那婉。
那天,那婉問我,新拉城有一個靈魂關在一個地方,問我是什麼靈魂。
我愣了一下,我差點忘記了,那婉還不是完全意義上的路上的人,就是路上的人,她也有着道上的東西。
我把事情說了,那婉笑了。
“你是真傻了,換相對於二爺來講,恐怕是一件最簡單的事情了,只要做就可以,你把靈針放進他的身體裡也沒有用,他肯定是有辦法處理掉的,我看把靈魂放了,靈魂過了四十九天,靈針一掉,慢慢的就會像沒有澆水的花兒一樣,枯萎了。靈魂也像一條生命一樣,你不要隨便的就害了。”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我把瓶子拿出來。那婉看了一會兒說。
“一個小孩子的靈魂。”
我愣住了。
“不會吧?怎麼會是一個孩子的呢?”
“靈魂也像人一樣,可以看出來年齡了,不會差多少的,它很小,它在哭。”
我真是造孽。
那婉把瓶子蓋打開,靈魂飛了出來,在那婉的手上伏了一會兒就飛走了。
“它沒事吧?”
“沒事,你放心吧!”
那天,我是第一次和那婉躺在一起,她撫摸着我,看着我笑,我感覺她身體半涼不涼的,以前是涼冷的。
我在撫摸那婉的時候,她說。
“現在不行,再等一年半載的,我還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沒有問爲什麼,有些事情如果那婉願意說,早就說了,我不想找沒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