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聞言,臉色微變:“永琪今日落水了,昏迷了半個時辰才醒來了!”
“臣妾聽說了!”魏凝兒微微頷首,看來是五阿哥落水之事,讓皇帝心中有些不痛快了。
皇帝聞言,並未再說什麼,平心而論,如今他對嫺貴妃算得上極好了,可永琪出了意外,他心中也是有些窩火的,他若是去了嫺貴妃那兒,免不得多生事端。
第二日一早,魏凝兒去碧水雲天給皇后請了安後,便與陸雲惜一道在園子裡遊玩,沒曾想卻遇到了大阿哥的兩位福晉。
“令嬪娘娘吉祥!”兩人微微欠身。
魏凝兒回了禮,笑道:“天愈發的熱,兩位福晉如今身子重,可要好生歇着!”
自打二月裡來了圓明園,衆人便聞喜訊,大阿哥的兩位福晉都有喜了,且時日不短,如今兩人小腹已隆起了很高,看樣子已有好幾個月了。
“謝娘娘!”茉雅奇笑了笑,隨即對身邊的舒舒道:“妹妹,令嬪娘娘說的是,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是,姐姐!”舒舒略帶挑釁的看了魏凝兒一眼,這才隨茉雅奇一道去了。
“公主都嫁出去了,也不知大阿哥何時出宮自立門戶?”陸雲惜笑道。
“這可得看皇上的意思!說起來我倒是想公主了!”公主三月裡便嫁給了色布騰巴爾珠爾,現如今住在了她的公主府中。
想想公主出嫁那番情形,魏凝兒唏噓不已,到底是嫡出的固倫公主,皇帝最寵愛的女兒,那排場可真是有些嚇人,聽說,這還是皇后怕太過鋪張而有心讓內務府的人酌情操辦的。
“聽說過幾日公主會來圓明園,到時候你便見得着了!”陸雲惜笑道。
“嗯!”魏凝兒輕輕頷首。
……
“姐姐方纔爲何要讓我走,我還想給那令嬪一個教訓呢!”回了住處,舒舒纔有些不痛快的說道。
茉雅奇瞥了她一眼,半響纔有些無奈道:“你爲何總與令嬪爲敵?令嬪貌美且不同宮中一般的女子,大阿哥當初對她有意也是情理之中,現如今她是皇阿瑪的女人,大阿哥也早就沒有念想了,你不要弄巧成拙,反倒害了自個,害了他!”
舒舒聞言,笑了笑:“好嘛,我以後不與她計較便是了!”舒舒說到此,將身邊的奴才們都打發了,低聲道:“上次我給姐姐說的事兒,姐姐想的如何了?”
茉雅奇沉吟片刻道:“舒舒,此事不妥,你以後也萬萬不要提及,否則便是殺身之禍。”
舒舒聞言,急聲道:“姐姐,前兩日七阿哥抓週你也瞧見了,皇上當衆說要將大清的江山交給他,雖然後來又說了模棱兩可的話,可咱們都清楚,皇上是中意七阿哥的,他是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皇上已然有了讓他繼承大統之心,那大阿哥往後該如何自處?這兩日姐姐也瞧見了,他雖然不說,可我們都知道他不痛快!”
茉雅奇微微頷首道:“是……大阿哥心中的確不快,當初二阿哥永璉死了後,被追封爲太子,加之皇上的一席話,便讓大阿哥知道了,皇阿瑪第一次秘密立儲,並未看中他,現如今皇阿瑪第二次秘密立儲,只怕也是七阿哥。”
“皇阿瑪怎麼如此偏心?”舒舒很不痛快的喊道。
茉雅奇嘆息道:“我瞧着,皇阿瑪是立嫡不立長、立嫡不立賢,他只愛皇后娘娘所出的孩子,再則皇阿瑪正值壯年,現在說這些都爲時過早,舒舒,千萬不要去做傻事,即便你除掉了七阿哥,還有那麼多的阿哥,而且……一不小心便是死罪,不僅是你,就連大阿哥與我也要陪葬,七阿哥,動不得!”
舒舒聞言,沉吟片刻才道:“是,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不會魯莽的,更何況如今我有孕在身,哪裡有功夫顧及其他!”
來日方長,她又何須急於一時。
……
嫺貴妃的逸夢軒中,愉妃正恭恭敬敬的坐在她身邊,嫺貴妃也是不言不語,過了半響,她才端起茶杯,笑道:“想好了嗎?”
“是,娘娘!”愉妃低聲應道。
“若是你取不到皇后與令嬪等人的信任,可別怪本宮翻臉無情!”嫺貴妃猛的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厲聲喝道。
“請娘娘放心,只要娘娘配合,臣妾定然會取得令嬪她們的信任!”愉妃恭聲道。
“那便好!”嫺貴妃臉色微微好轉,隨即笑道:“往後你少來本宮這兒吧,以免讓人懷疑,若是要看永琪,你便按照皇上說的,去請皇后的旨意便可,不必支會本宮了!”
“是,娘娘!”愉妃應了一聲,這才退下了。
“娘娘就不怕她假意答應您嗎?”暮雲見愉妃出去後,才低聲道。
“只怕她不敢拿永琪的性命玩笑。”嫺貴妃似乎已有十成把握了。
此後的一段日子裡,愉妃秘密與純貴妃聯手,給嫺貴妃使了諸多的絆子,雖然沒有讓嫺貴妃因此失了寵,卻也給她帶去了不少的麻煩。
八月在木蘭圍場時,嫺貴妃還被人推下了馬,扭傷了腳,傷勢頗爲嚴重,九月底回了宮還不能下地走路,倒是讓一向不待見她的魏凝兒等人心中痛快了不少。
“娘娘,愉妃來了!”暮雲給嫺貴妃揉了腳踝擦了藥後,剛剛出了寢殿,便瞧見愉妃來了,隨即便進來稟報。
“請她進來!”
“娘娘萬福金安!”愉妃此時身着宮女的服飾,看來是偷偷掩人耳目來的。
“起來吧!”嫺貴妃輕輕擡手,笑道。
愉妃卻猛地跪下去,顫聲道:“娘娘,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下手沒輕重,才讓娘娘傷的如此厲害,都兩個月了也不見好!”
嫺貴妃笑了:“能讓你藉此完全獲得皇后與令嬪的信任,本宮傷的再重一些,又何妨?”
愉妃聞言,低低的垂下了頭,不敢言語。
“你放心,本宮並沒有怪你,你要小心,不要讓人瞧出來!”嫺貴妃沉聲道。
“是,臣妾告退了!”愉妃這才起身離去了。
“娘娘,奴婢瞧着那愉妃就是狼子野心,說好了輕輕將娘娘您推下馬,讓令嬪等人瞧見了後相信她如今與娘娘您水火不容,可她卻暗中下狠手,讓娘娘您傷的這般重!”暮雲心裡面對愉妃是很不滿的。
“過去的事,便過去了,咱們靜觀其變吧!”嫺貴妃笑了。
暮雲見她如此,也不敢多說了。
愉妃的確存了害嫺貴妃之心,推她下馬時也下了狠手,那一刻,她想着若是能借此除了嫺貴妃豈不是一了百了,只可惜未能得逞,如今她更得在嫺貴妃面前俯首帖耳了。
十月初六,嫺貴妃的額娘佟佳氏奉了太后的旨意入宮看望嫺貴妃,她並沒有先來嫺貴妃的翊坤宮,而是去了太后的慈寧宮。
“太后娘娘,嫺貴妃娘娘的額娘奉旨入宮了!”秋嬤嬤在太后耳邊低聲道。
“快宣她進來!”太后臉上頓時有了笑容。
“太后娘娘萬福金安!”佟佳氏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萬福,笑道。
“你們都退下吧!”太后對身邊的奴才道。
“是!”秋嬤嬤立即帶着衆人退出去了。
“姐姐近日來身子可好!”見四下無人了,佟佳氏才笑着問道。
“嗯!”太后輕輕頷首。
“姐姐,敏若那孩子這些年給姐姐您添了不少麻煩,妹妹謝謝姐姐垂憐!”佟佳氏說罷便跪下要給太后磕頭。
“自家姐妹,何須多禮!”太后卻伸手扶起了她。
佟佳氏聽太后如此說,臉上更是恭敬了。
“當初若不是阿瑪將你送了人,你也不至於嫁給一個佐領!”太后說到此唏噓不已。
佟佳氏聞言笑道:“是啊,有姐姐您庇佑,三妹也嫁了慎郡王做嫡福晉,反倒是我嫁給了那爾布,若不是姐姐您提攜,他連佐領也不是。”
“你放心,哀家不會虧待敏若的,她是哀家嫡親的侄女,哀家不疼她,又能疼誰!”太后輕輕拍着佟佳氏的手笑道。
“謝姐姐!”佟佳氏心中知曉,太后不過是想補償她,因此對她的女兒敏若好。
“姐妹之間,何須言謝,到底當初是阿瑪額娘欠了你,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好好補償,再則……哀家實在喜歡敏若,看着她就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哀家!”太后笑道。
佟佳氏在太后面前向來是恭敬有加的,她與太后是親姐妹的事兒,她一個人也未說起,當初她還在襁褓中便被她的阿瑪送給了佟家,若不是太后後來在宮中身居高位,也不會派人秘密來認她了,須知這些事兒牽扯起來可是有些麻煩的。
自然,佟佳氏知道,當今的太后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就說她們的三妹吧,雖然嫁給了慎郡王,可……太后卻不待見她,若是她真的疼愛三妹,只怕三妹早就是親王福晉了。
“是,敏若能得到姐姐的喜歡,是她的福氣,我也會在那孩子面前多加提點的!”佟佳氏笑道。
“嗯,敏若傷了腿,很嚴重,你去看看吧,記住,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要告訴她,這永遠都是一個秘密,誰都不能說。”太后叮囑道。
“是,太后娘娘,臣妾記住了!”佟佳氏立即收斂心神,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