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笑道:“臣妾的確與令嬪交好,娘娘若說臣妾挑撥,臣妾也無話可說,不過……即便臣妾不挑撥,娘娘也巴不得除了令嬪吧,臣妾還用得着挑撥嗎?”
嫺貴妃冷哼一聲,對暮雲道:“回宮!”
嘉妃卻不依不饒了,上前道:“娘娘息怒,若臣妾說的不對,還請娘娘海涵!”
“嘉妃,你今日是故意與本宮過不去是吧?”嫺貴妃猛的停下腳步來,轉過身低聲喝道。
“娘娘的腳,只怕早就好了吧!”嘉妃看着她,臉上帶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滿是嘲諷。
“你……。”嫺貴妃猛的一滯。
“娘娘可真是好手段呢,將咱們都騙住了,這倒是不打緊,不過……難道娘娘不知,欺瞞皇上是死罪嗎?”嘉妃語中帶着一絲凌厲。
“無憑無據,你若是再敢胡說,小心本宮撕爛你的嘴!”嫺貴妃終是忍不住了,厲聲喝道。
“臣妾真是怕,還請娘娘恕罪!”嘉妃嘴上如此說,卻哪裡害怕了,嬌聲笑道:“娘娘爲了博得皇上的憐惜可真是不擇手段,不計代價,不過啊……皇上的憐惜向來都是給皇后娘娘與令嬪的,同樣是受了傷,皇上只關心令嬪的情形,娘娘難道沒有看出來嗎?您在皇上心中永遠比不上皇后娘娘與令嬪,這人啦,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
“放肆!”見嘉妃竟然敢如此奚落主子,一旁的暮雲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喝道。
“啪……。”下一刻,暮雲臉上便多了一個紅紅的掌印。
“你竟然敢打本宮的人!”嫺貴妃頓時大怒。
“一個蠢奴才罷了,教訓她是本宮給她臉面,娘娘,人在做,天在看,傷天害理的事兒做多了,那可是會遭報應的,即便娘娘如今聖眷正隆,也不會一輩子如此,不信咱們走着瞧!”嘉妃冷笑道。
“嘉妃,你滿口胡說八道,不怕本宮稟明皇后娘娘治你的罪嗎?”嫺貴妃強壓住心中的怒氣,憤聲道。
“娘娘請便,臣妾恭候娘娘大駕,不過……臣妾有句話要告訴娘娘,當初在圍場,臣妾僥倖從娘娘手底下撿了一條命回來,現在可怕死的很,臣妾不是第二個純貴妃,可以任人宰割,再敬奉娘娘一句話,當初的事兒,不算完,臣妾可是死也不會忘記娘娘的恩賜!”嘉妃說罷,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嫺貴妃靜立在雪中,雙拳緊握,渾身氣得直哆嗦,半響纔對暮雲道:“回宮!”
“是!”暮雲知道她動怒了,也不敢多言。
第二日,從長春宮給皇后請了安,魏凝兒與陸雲惜一道回宮,不想嘉妃卻請她們去她的永壽宮坐坐。
“瞧姐姐紅光滿面,是有喜事嗎?”魏凝兒看着嘉妃笑道。
嘉妃故作神秘道:“兩位妹妹猜猜?”
魏凝兒與陸雲惜相似一眼,搖了搖頭。
嘉妃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回了永壽宮再與你們說,這兒人多嘴雜!”
兩人輕輕頷首,與她一道去了。
“娘娘,八阿哥醒了!”嘉妃剛剛回宮,宮女冬梅便上前稟道。
“讓奶孃先喂他。”嘉妃吩咐道。
“是,娘娘!”冬梅垂首應道。
嘉妃立即與魏凝兒她們進了正殿,婉清正欲隨她進去,宮女冬梅卻拉住了她,低聲道:“姑姑,奴婢有事稟報!”
婉清聞言,與她走到一旁的僻靜處,低聲道:“何事?”
“姑姑,前兩日奴婢奉命拿去辛者庫漿洗的衣服,今日她們已送了回來,可八阿哥的小衣卻不見了一件!”冬梅低聲道。
“那些奴才們是怎麼做事的,你問了辛者庫的管事姑姑了嗎?”婉清微微蹙眉道。
“她們也糊里糊塗的,說是各宮送去的太多,興許是送錯了。”冬梅低聲道。
“胡說八道,往常哪裡出過這樣的錯兒,八阿哥可矜貴着呢,你去辛者庫讓人仔細找找,不過,即便尋到了,也不要拿回咱們宮裡來,指不定被誰動了手腳呢,偷偷毀了便是!”婉清叮囑道。
“可……。”冬梅卻有些爲難道:“可那是前些日子陸貴人給親手縫製的,娘娘很是喜歡呢!”
婉清微微有些吃驚,隨即道:“不必尋了,我去回稟娘娘!”
“是!”冬梅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
進了殿,婉清見自家主子與令嬪、陸貴人閒談甚歡,也不敢打擾了。
“妹妹,昨日之事妹妹可別放在心上,姐姐雖然是有意推了你,卻也是想挫挫嫺貴妃的囂張氣焰,你沒有瞧見,昨日你與皇上走了之後,她可是氣的不成呢!”嘉妃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沒有爲難姐姐吧?”魏凝兒有些不安的問道。
“她敢?倒是本宮擠兌了她一番,咱們都被她被騙了,她的腳傷早好了,本宮看她生氣時,腿腳可利索了,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將咱們都耍了。”嘉妃有些氣憤的說道。
“宮中之人虛虛實實的,咱們又何嘗看得清,她如此可怕,往後咱們可得更加當心了!”魏凝兒眼中滿是凝重。
“嗯。”嘉妃輕輕頷首,沉吟片刻才道:“兩位妹妹,本宮似乎有身孕了!”
魏凝兒與陸雲惜皆是一怔,隨即便起身行了個萬福:“恭喜姐姐,賀喜姐姐!”
“快坐下,你們可別聲張出去,只是本宮自個察覺到了,也不過一個多月,還不敢請太醫呢。”嘉妃語中難掩喜意。
“姐姐不說出去也好,等三個月胎穩了,再請太醫不遲,妹妹與陸姐姐也不會說出去的!”魏凝兒笑道。
“兩位妹妹的爲人本宮一清二楚,如今宮中不太平,有嫺貴妃在,人人自危,本宮更是如芒刺在背,一日夜不得安生!”嘉妃似有些無奈的說道。
“姐姐,只要咱們小心些,她是翻不起風浪來的!”魏凝兒柔聲安慰道。
嘉妃心中卻不這麼想,若不去謀劃,而是等待嫺貴妃出手,她們可就防不勝防、被動挨打了。
雖然她不想去害別人,可……有的人你若是不除掉她,她便會找機會除掉了你。
“皇后娘娘到底是心軟了,若是本宮,一定要想法子除了嫺貴妃!”嘉妃眼中冒着兇光。
“姐姐可有良策?”魏凝兒低聲問道。
“妹妹你也想動手了?”嘉妃眼中一亮。
魏凝兒聞言笑了:“她既然容不下我們,三番五次出手想要我們的命,我們又何必手軟?只是她如今以腳傷未愈爲由,兩個月來也只有昨日纔出了翊坤宮,咱們想給她使絆子也不成啊!”
“等吧,本宮就不信她一直龜縮在翊坤宮,昨兒個她不就迫不及待的想讓皇上帶她出來嗎?自打她在木蘭圍場受傷以來,三個月了,可從未伺候皇上呢,她難道會不着急?”嘉妃冷笑道。
“姐姐說的是,如今咱們也只能等了!”魏凝兒輕輕嘆息道。
近日來,她總覺得心神不寧,正如嘉妃所說,嫺貴妃對她們的威脅太大了,衆人防不勝防,一不小心便會落入圈套,如何能不擔憂。
隨着她的數次遇險,嘉妃也險些遭了難,純貴妃徹底失寵,愉妃因五阿哥整日惴惴不安,除了皇后與那些不得寵的嬪妃們,嫺貴妃幾乎將她們這些出挑的個個算計了,如今是人人自危,免不得合力對付嫺貴妃。
見主子們個個都沉默不語,婉清才低聲道:“娘娘,陸貴人給八阿哥縫製的小衣送去漿洗時不見了!”
嘉妃聞言並不放在心上,輕輕揮手道:“告訴辛者庫的人,給本宮仔細些,再出這樣的差錯,本宮可不會輕饒了她們。”
嘉妃說罷看着陸雲惜道:“倒是可惜了,妹妹做的那般的好。”
陸雲惜笑道:“天冷了,那光面錦緞縫製的小衣穿着不貼身,倒是有些冷,嬪妾再給八阿哥縫製一套寢衣吧!”
“怎可多次勞煩妹妹!”嘉妃笑道。
“嬪妾瞧着八阿哥便喜歡的緊,”陸雲惜說的是實話,八阿哥長的虎頭虎腦的,很惹人喜歡。
“姐姐便依了陸姐姐吧,近日來閒着無事,倒也可以打發時日。”魏凝兒笑道。
“有勞妹妹了!”嘉妃臉上溢滿了笑意。
從嘉妃的永壽宮出來後,魏凝兒與陸雲惜便坐上了肩輿回延禧宮了。
“小主回來了,吳公公說有要事求見小主,在偏殿等候多時了!”青顏見魏凝兒回來了,便跑過來笑道。
“吳公公!”魏凝兒微微一驚,吳書來在皇帝身邊伺候,每每來延禧宮找她,若不是皇帝的吩咐,便是有急事了。
“去請吳公公過來!”魏凝兒笑着吩咐道。
“是,小主!”青顏應聲而去。
片刻過後,吳書來便跟着青顏進了正殿。
“小主,奴才有要事稟報!”吳書來說到此掃視着四周。
“你們都退下吧!”魏凝兒對冰若等人道。
“是,小主!”冰若立即將衆人打發了去。
“小主,您可要救救文昊,他如今只聽您的勸告了,晚了,他可就沒命了!”
“文昊哥他出什麼事了?”魏凝兒一驚,隨即急聲問道。
“他尋到了殺了他阿瑪、額孃的仇人,不顧一切想去尋仇,可那仇家是他能動的嗎?”吳書來急得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