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兒神秘一笑:“再過半月,純貴妃娘娘也該出月子了,這麼多年,屈居人後的日子,想必她早已厭惡至極了,這皇貴妃之爭……興許便要上演了,若她們鬥了起來……。”魏凝兒說到此,眼中猛的閃過一道精光,隨即對陸雲惜道:“你先回宮,我去見皇后娘娘!”
長春宮中,皇后聽了魏凝兒的話陷入了沉思之中,半響才道:“用皇貴妃的位置來換本宮的安寧,何嘗不可,不過,純貴妃真的會去爭嗎?”
“娘娘放心,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純貴妃與嫺貴妃早已不似從前那般了,若純貴妃不爭,嬪妾也有法子讓她去爭!”魏凝兒笑道。
“如此甚好,離本宮臨盆還有近四月,在這四個月中,本宮儘量不出長春宮半步,決不讓嫺貴妃等人有可乘之機,你若能設法讓她們無暇顧及本宮那是最好不過了,只是苦了你!”皇后握着魏凝兒的手柔聲道。
“娘娘,嬪妾不會有事的,娘娘放心,嬪妾定會竭盡全力保護娘娘!”魏凝兒眼中滿是堅定。
“嫺貴妃仗着太后寵着她,必定會爲難你,若有急事便命人來請本宮,還有……牢牢的抓住皇上,這樣才能保你無憂!”皇后卻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
“是,娘娘!”魏凝兒微微頷首。
回了延禧宮,魏凝兒便命人備了一份大禮前往鍾粹宮見純貴妃,前幾日她倒是隨後宮衆人一道去給純貴妃道了喜,今日卻是不同往日,有的事不及早謀劃,便會被人捷足先登。
到了延禧宮寢殿外,魏凝兒便請守在外頭的奴才進去通傳。
“小主您聽!”冰若卻在魏凝兒耳邊低聲道。
魏凝兒聞言,仔細一聽,果然有響動從寢殿內傳來。
過來約莫一刻鐘,才見鍾粹宮的管事姑姑蘭心疾步走了出來。
“令嬪娘娘萬福金安!”蘭心微微福身道。
“姑姑不必多禮,娘娘此時是否不便見本宮?”魏凝兒笑着問道。
“不,我們娘娘讓奴婢來請令嬪娘娘進去!”蘭心說罷便在前頭引着。
魏凝兒剛剛踏進寢殿便見一小宮女端着瓷器碎片有些惶恐的走了出來。
“令嬪妹妹來了!”純貴妃坐在牀上笑道。
魏凝兒卻從她臉上異樣的潮紅中看出了些許端倪,她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還有些污跡未曾清理乾淨的地毯,笑道:“前幾日見了娘娘的四公主,嬪妾可喜歡的緊,便來瞧瞧公主。”
純貴妃深吸一口道:“公主剛巧睡下了,只能煩惱妹妹等候片刻!”
魏凝兒豈能不知方纔純貴妃發了大怒,那些碎了的瓷器片與地毯上面的污跡,便是純貴妃將奴才給她準備的吃食給砸出去留下的。
“嬪妾今日閒來無事,便慢慢等公主醒來!”魏凝兒說到此頓了頓才道:“近日來宮中諸位姐妹很是清閒,不過,從明日起便有些忙碌了,可惜往後臣妾不能日日來瞧小公主了!”
純貴妃豈能不知魏凝兒是何意,笑道:“往後嫺貴妃暫理後宮諸事,妹妹們便得早早起身去翊坤宮請安了,這天冷,倒真有些爲難人,嫺貴妃眼裡容不得沙子,妹妹可得小心啊!”
“謝娘娘提醒,嬪妾自當小心!”魏凝兒笑了笑,又道:“其實依嬪妾看,若不是娘娘您坐月子,這暫理後宮之事的,便是娘娘您了!”
純貴妃聞言,臉色微變,隨即笑道:“本宮可沒有那個本事呢,再則她可是深受太后娘娘喜愛!”
“娘娘您也深受皇上寵愛!”魏凝兒應道。
純貴妃聞言,但笑不語,片刻才道:“蘭心,你們這些奴才傻了不成,還不給令嬪上茶!”
“本宮好些日子不曾出去晃悠了,連帶身邊的奴才也傻了!”純貴妃笑道。
“娘娘再過半月便出月子了,到時候再出去也不遲!”魏凝兒連忙道。
“終究是遲了!”純貴妃嘆息道。
魏凝兒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娘娘,這纔剛開始,怎麼會遲?方纔嬪妾從皇后娘娘的長春宮中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請皇上年後便晉封一位皇貴妃,也好名正言順幫她協理後宮諸事,您也知曉,皇后娘娘因身子日漸重了,有些力不從心了!”
“皇貴妃?”純貴妃頓時有些動容了:“妹妹此話當真!”
“嬪妾怎敢騙姐姐,這是皇后娘娘親口告訴嬪妾的,除了嬪妾,也只有姐姐知曉了,皇后娘娘自然是中意姐姐的,姐姐如今有兩位皇子一位公主,又深受皇上喜愛,姐姐便是不二人選,可……如今姐姐尚在月子裡,皇后娘娘若是提議……可對姐姐不利啊!”魏凝兒面色有些沉重的說道。
“皇后娘娘厚愛,本宮沒齒難忘!”純貴妃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魏凝兒聞言,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即笑道:“娘娘也是知曉的,後宮衆人,誰的位份高,誰受皇上寵愛,便能將自個的命運握於手中看,才能福及孩子,娘娘您總要爲皇子和公主的前程着想,嬪妾聽說,先皇便只有一個公主長大成人,自然寶貝的緊,這才未曾嫁到科爾沁去,可先皇從各家王爺那兒收養的幾位公主,卻都無一例外嫁到科爾沁草原了,雖然額駙們都很尊貴,可……畢竟相隔千里,娘娘您忍心看着四公主往後也嫁到科爾沁去,一生也難以見上幾面嗎?”
“這……本宮自然不願意。”純貴妃深吸一口氣說道。
“皇上如今收養的公主也只有和碩和婉公主,可和碩和婉公主可比咱們四公主年長了十歲有餘,再過幾年便嫁人了,等到咱們四公主長大之時,有誰能擋在公主面前?雖皇上正值壯年,可往後是否還會有公主,誰人也說不清,娘娘您也明白,若運氣好,公主們的額駙即便是科爾沁草原的王公之後,也有留在京城供職,在內廷行走的,那公主也不必遠嫁千里了,可畢竟是少數啊!”
純貴妃聞言,牙關緊咬,半響才道:“即便能在內廷行走,本宮也不稀罕,本宮不想將公主嫁與王公之後。”
魏凝兒聞言,心中一喜,隨即笑道:“那……娘娘便要好好坐月子了,皇后娘娘說了,除夕家宴,您也該出席了,到時候她自然會找準機會助您一臂之力!”
“皇后娘娘爲何會幫本宮?”沉吟片刻,純貴妃才問道。
“娘娘您知曉的,一人獨大可不是好事!”魏凝兒若有所指道。
“本宮明白了,你告訴皇后娘娘,若她能助本宮成爲皇貴妃,本宮定然不會讓娘娘失望的!”純貴妃猛地下了決心。
“是。”魏凝兒笑着應道。
魏凝兒走後,蘭心才悄悄走了出來,低聲道:“娘娘,令嬪的話可信嗎?”
純貴妃微微頷首:“如今嫺貴妃聲勢浩大,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想要壓住嫺貴妃,皇后娘娘也只得找本宮合作了,而本宮也會抓住這難得的時機,本宮一定要成爲皇貴妃,本宮所想可不僅僅是爲公主某一個好的額駙……更重要的是,三阿哥與六阿哥的將來,只要他們之中有一人日後能……那一切的事兒皆迎刃而解了,蘭心,在這後宮之中,當真能無憂無慮、隨心所欲的其實只有一人!”
“是誰?”蘭心愣了愣。
“太后娘娘……本宮的心願便是如此!”純貴妃笑道。
蘭心聞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主子何時竟有了這般的野心?
“覺得本宮異想天開嗎?”純貴妃自嘲道。
“不,奴婢覺得娘娘您說的對,有些事兒是說不準的,咱們的兩位阿哥指不定將來真的有機會!”蘭心有些激動的說道。
“即便只有一絲的機會,本宮也會拼盡全力的!”純貴妃緊握雙手,沉聲道。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嫺貴妃一連多日,竟然未爲難後宮衆人,每日魏凝兒等人給她請安,她也極爲客氣,隨意說上幾句便讓她們回宮了。
“嫺貴妃的心思,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延禧宮正殿中,陸雲惜嘆聲道。
“興許,她已開始收買人心了吧,這幾日除了你、我、嘉妃與愉妃,宮裡的那些人幾乎日日往她宮裡跑,竟然連從不隨意走動的陳貴人,也去了!”
陸雲惜聞言,眼中滿是凝重之色:“你與皇后娘娘有所謀劃,嫺貴妃豈能不防備着,而且……太后娘娘只怕也給她許下了好處,只要後宮安穩,到了合適的時機,太后娘娘必定向皇上提及,晉她爲皇貴妃!”
魏凝兒輕輕頷首:“此事皇后娘娘也料到了,就看明日除夕之夜,是否有定數了。”
除夕、元旦是皇帝家宴的日子,未時過後便開始擺設宴度。
乾清宮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擺皇帝金龍大宴桌,左側擺皇后金龍宴桌,右側則是太后金龍大宴桌。
乾清宮地平下,東西一字排開擺設內廷主位宴桌。
西邊頭桌:嫺貴妃,二桌愉妃,三桌怡嬪、四桌舒嬪、陳貴人;東邊頭桌純貴妃,二桌嘉妃,三桌令嬪,陸貴人,另設陪宴若干桌。
申時二刻,乾清宮兩廊下奏中和韶樂,皇帝御殿升座。樂上,后妃入座後,筵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