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死嗎?”舒妃喃喃自語着,半響擡起頭盯着怡嬪,一股冰冷的殺氣猛的爆發開來,冷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妹妹你在說什麼?”怡嬪一怔,不明白舒妃是何意思。
“你會明白的!”舒妃冷笑一聲,對落英道:“把她和琴心都給本宮綁起來!”
“是!”落英立即吩咐身邊的奴才一擁而上,將怡嬪主僕分別綁了。
“妹妹你這是要做什麼?”怡嬪大驚,一邊掙扎一邊喊道。
“把她給本宮丟出去!”舒妃指着怡嬪,厲聲喝道。
“不,娘娘,娘娘……。”琴心大驚,只是被綁住的她,也只能眼睜睜看着怡嬪被舒妃身邊的奴才給拖出了屋外,丟到了雪地上。
“舒妃,你這是何意?”怡嬪分外狼狽的看着舒妃,厲聲喊道。
“何意?”舒妃一揮手,示意身邊的奴才們往後退,隨即蹲下身看着怡嬪,笑道:“姐姐該不會忘記了永玥是怎麼死的吧?”
怡嬪聞言,眼中滿是驚恐:“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舒妃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臉上滿是殺氣:“你知道嗎?本宮夜夜夢見永玥,他說,他好冷,他好怕,永玥那麼喜歡姐姐,姐姐代替本宮去陪陪他,可好?”
“不……不……。”怡嬪猛的搖頭:“我不去,我不去,不是我殺的他,不是我!”
“當然不是姐姐,姐姐你最多算是幫兇罷了!”舒妃輕輕拍着她的臉笑道:“十三阿哥已死,皇后被禁足,姐姐你也被她當做棄子給丟了,冷宮之中死幾個人再平常不過了,不是嗎?”
“不,舒妃,我只是聽從皇后娘娘的旨意,是你得罪了娘娘,她只是吩咐我嚇嚇你罷了,並不是想要置永玥與死地,對不起,求你饒了我吧!”怡嬪哭着喊道。
“饒了你!”舒妃忍不住大笑起來,只是心中卻無比的哀傷,臉上滿是淚水:“本宮當初剛剛生下永玥,她便要本宮將孩子給她撫養,本宮不願,她便處處針對本宮,後來她自己生下了十二阿哥,還不肯放過本宮的永玥,就因爲皇上誇讚了永玥,而忽視了她的永璂,她便指使你要了永玥的性命。”
“我沒有想害死永玥,舒妃,饒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去找皇后報仇吧!”怡嬪知道舒妃動了殺意,她不想死啊,當初皇后只是吩咐她,看十阿哥的時候,將十阿哥的被子給掀開,讓孩子受涼,嚇嚇舒妃,讓皇后出一口惡氣,並不是想要十阿哥的性命,可誰知道那孩子經不起折騰,竟然染上風寒後夭折了,這不能怪她啊,須知她心中也自責不已,因此才慢慢疏遠了舒妃。
“皇后……對,本宮是要找皇后報仇,十三阿哥的死只是一個開始,本宮會讓她生不如死的!”舒妃厲聲道。
“你……。”怡嬪怔住了。
“本宮真是沒有想到你那般傻,竟然把那藥膏給了皇后,她更傻,明明知道有害還給十三阿哥用,若不是你們,那孩子也用不着死了,是你們幫了本宮啊,有十三阿哥和你去陪本宮的永玥,本宮真是高興!”舒妃突然笑了起來。
“是你,是你故意讓人給我那藥膏是不是?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怡嬪厲色喊道。
“是……本宮不過是給你們指明瞭一條道,若不是你與皇后急功近利,鄭太醫又那般的沒用,本宮也成不了事,能怪誰呢,你們眼巴巴的想去見閻王,本宮只好成全你們了!”舒妃說罷,讓人將怡嬪的嘴塞了起來。
“吱呀……。”就在此時,隔壁突然傳了了聲響。
“娘娘,那揆常在定然是發現了!”落英在舒妃耳邊低聲道。
“本宮本不願殺無辜之人,可她要送上門來,本宮自然不能讓她壞了本宮的好事,落英,將她一起除了!”舒妃冷聲道。
“是!”落英應了一聲,又道:“那屋裡的琴心呢!”
“護主不力,主子都死了,你以爲她還能活?”舒妃冷笑道。
“是!”落英不再多言,立即派人吩咐去了。
自從小主子夭折後,她家主子舒妃便像變了一個人似地,整日裡沉默寡言,不與後宮嬪妃來往,即便皇帝有時候召她伺候,也推了。
後來,主子竟然卻做了一個人偶,日日抱着人偶說話,一會哭,一會笑,儼然將人偶當成了十阿哥一般,夜裡睡覺都要抱着,她試探了很多次,見主子神志清醒,便知道主子是思念孩子過度,也由她去了。
落英知道,主子一直都想給枉死的十阿哥報仇,小心翼翼的佈置着,如今總算是了結了。
雪還在下,越來越大,舒妃坐在屋檐下,抱着手爐,刺骨的寒風讓她的腦子愈發的清醒,看着在風雪裡掙扎的怡嬪,心中滿是快意,一點一點看着殺了她兒子的仇人慢慢死去,她心中的雖暢快,但仇恨卻未曾消散。
怡嬪不過是幫兇,真正孩子永玥的人,此時還在暖入春日般翊坤宮中安然入眠吧。
不知過了多久,天終於亮了,吹了一整夜寒風的舒妃與身邊的幾個奴才渾身都凍僵了,而怡嬪已被雪給埋了,看那情形,早就凍死了。
“去瞧一眼!”舒妃語中滿是嘶啞。
“是!”她身邊的首領太監立即領命去了,將蓋住怡嬪臉的雪給扒開,片刻後回來稟道:“啓稟娘娘,怡嬪已經死了,身子都凍僵了!”
舒妃聞言,臉上面無表情,一衆奴才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落英見她一直盯着被大雪掩埋的怡嬪,心中一沉。
畢竟當初主子和怡嬪可是好姐妹,雖然是互相利用的,可從未加害彼此,也正是因爲有那一份信任,才讓怡嬪有機可趁,害了十阿哥,這人主子痛不欲生,自責不已,可如今殺了怡嬪,主子心中也未必好受。
“娘娘,十阿哥大仇已報,娘娘該回宮歇着了,您吹了一夜的寒風,小心彆着涼了!”落英柔聲勸道。
舒妃聞言,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腿發麻的她踉蹌着走到了雪地上,看着怡嬪被大雪掩埋的屍身,掩面而泣。
“雖然我們彼此利用,可我也從未想過要害你,永玥是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命,我又豈能不送你下地獄?只能怪你自個不念姐妹之情,害了我的孩子。”
“娘娘您冷靜些,天亮了,不能驚動冷宮裡的奴才,快走吧,娘娘!”落英勸道。
舒妃伸出手,任憑鵝毛般的大雪落在她掌心,眼中滿是不甘與痛苦:“雪花似掌難遮眼,風力如刀不斷愁。”
“娘娘!”落英聽出了自個主子還不甘心,可皇后娘娘不好對付,一個不小心便會將主子自個搭進去。
“解開綁住她的布條,回宮吧!”舒妃深吸一口氣吩咐道。
“是!”落英對身邊幾人輕輕頷首,打點好後,一行人離開了冷宮。
一大早,後宮衆人便齊聚鍾粹宮給純貴妃請安。
“過不了多久便要過年了,還要請諸位妹妹協助本宮,安排好諸多事宜,辦好除夕家宴!”純貴妃掃了衆人一眼,笑道。
“是,娘娘!”
衆位主子有說有笑,蘭心卻瞧見宮裡的首領太監在給她使眼色,變不動聲色去了高全那兒。
“什麼?”聽了高全的話,蘭心大驚失色。
“出了何事?”對於身邊奴才的小動作,純貴妃可看的一清二楚。
“娘娘,冷宮管事太監來報,怡嬪娘娘凍死在了屋外,揆常在撞牆自盡了!”蘭心定了定神,稟道。
一衆嬪妃聞言,皆心驚不已。
純貴妃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舒妃,笑道:“死便死了,犯了那樣大的罪,本就該死,當初太后娘娘仁慈,留了她們一條命,已經是恩賜了,冷宮的日子不好過,進去的,又能活多久?命內務府的人,好好安葬吧!”
“是,娘娘!”高全恭聲應道。
魏凝兒與愉妃卻若有所思的看着純貴妃,兩人皆未曾多言。
“凝兒,純貴妃爲何要幫舒妃遮掩?”出了鍾粹宮,回宮途中,陸雲惜纔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宮裡的事兒,想要瞞住所有耳目,很難!舒妃深夜去冷宮,一道早才離開的事兒,魏凝兒與陸雲惜都知道。
“當初舒妃向咱們告密,說出了十三阿哥的事兒,也算是給咱們行了方便,純貴妃自然是要給她方便的!“魏凝兒笑道。
“怡嬪算是罪有應得,可惜了揆常在,她本不是多事之人,卻枉死了!”陸雲惜嘆聲道。
“若沒有野心,又何必與怡嬪牽扯不清,投靠皇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魏凝兒柔聲道。
“是啊,入了宮,又有誰能獨善其身,當初投靠皇后的人如今在宮中可是大氣也不敢出,深怕純貴妃整治她們!”陸雲惜說到此忍不住笑出聲來,想當初那些人是多麼的不可一世,位份不高,卻常常壓着她們這些宮裡的老人,也着實可恨。
魏凝兒聞言也笑了,不過心裡卻想着要尋個機會提醒純貴妃,凡事不可做的太絕,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