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研,你去吧!”魏凝兒笑道。
“嗯,過些日子我再進宮看你!”若研微微頷首,這才領着身邊的丫鬟出去了。
此地雖是圓明園,但這天地一家春乃是後宮嬪妃所住之地,魏凝兒爲了避嫌,自然不能出去,否則被有心之人瞧見了,便有些麻煩了。
“傅恆,你來了!”若研出了醉心苑,便瞧見傅恆侯在了外頭,立即丟開丫鬟的手跑了過去。
傅恆見她跑來,原本沉靜的眼眸微微一閃,一股惱意頓時涌上心頭。
若研卻毫無知覺,挽住了他的手臂,卻被傅恆不着痕跡的甩開了。
“凝兒此時不在,她也不會出來見你,你何必如此!”若研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殊不知傅恆並不是因爲沒有瞧見魏凝兒而生氣,而是因爲若研如今有了身孕還敢亂跑,有些擔心罷了,且料竟被她如此胡說,傅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便大步離去了。
“傅恆!”若研立即追了上去。
前面的傅恆有些無奈的放慢了腳步。
“你別想甩掉我,一輩子也別想!”若研拉住他有些賭氣的吼道。
這一次傅恆並沒有再甩開她,任由她去了。
“小主,夫人走遠了,小主回去吧,日頭有些大了,別中了暑氣!”冰若見自家小主還站在醉心苑門口看着遠去的傅恆與若研,低聲勸道。
“嗯。”魏凝兒微微頷首,這才隨冰若進去了。
逸夢軒中,嫺貴妃正在哄五阿哥用膳,聽身邊的宮女暮雲來稟後,微微挑眉道:“傅恆不曾入醉心苑嗎?”
“啓稟娘娘,富察大人遠遠的候着,請了醉心苑的宮女通報後,接了富察夫人便走了,奴才們瞧得清清楚楚!”暮雲恭聲道。
“嗯,本宮知道了,本宮下午約了純貴妃、嘉妃她們去聽戲,你立即帶幾個宮女去請令嬪、怡嬪、舒嬪、秀貴人、陸貴人和陳貴人一道去!”嫺貴妃笑着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暮雲應了一聲,正欲退下,又回過身問道:“娘娘,皇后娘娘那兒?”
“不必了,本宮今日請安後便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了,娘娘說她精神頭不好,不去了!”嫺貴妃微微蹙眉道。
暮雲應了一聲,立即帶着兩個小宮女匆匆的出了逸夢軒往各處去了。
得知嫺貴妃要請後宮衆人聽戲,魏凝兒倒是有些吃驚,用了膳後,正巧陸雲惜來了,兩人便作伴,一道去了。
圓明園中能聽戲的地兒很多,有御用的戲班子供娘娘們差遣,嫺貴妃今日挑選的地兒離她的逸夢軒很近。
“凝兒,原本請宮中姐妹聽戲,賞花,逛園子等諸事,皆是皇后娘娘與已故的慧賢皇貴妃喜歡的,如今嫺貴妃既然也起了頭,我想着她往後只怕不會像從前那般,她到底是捲入宮中是非來了,我們要小心!”陸雲惜在魏凝兒身邊低聲道。
“姐姐放心,我會的。”魏凝兒微微頷首,嫺貴妃的變化她也瞧在眼中,自然會多加小心。
到了戲園子,魏凝兒與陸雲惜一擡眼,便見後宮衆人皆到了,隨即行禮問安。
“兩位妹妹不必多禮,坐吧!”坐於上首的嫺貴妃笑道。
“謝娘娘!”
嫺貴妃瞧着衆位嬪妃,定了定神,笑道:“皇上恩典,將五阿哥交與本宮撫養,本宮心裡頭很是高興,今日特意邀請後宮諸位妹妹前來同樂。”
嫺貴妃說罷看着懷中抱着的永琪,笑道:“永琪,告訴額娘,你想聽什麼戲?”
永琪卻垂下頭,悶悶的不答話。
一旁的太監海盛見此,隨即躬身笑道:“娘娘,奴才聽嬤嬤說,五阿哥往常最喜歡聽她說大鬧天宮的故事。”
嫺貴妃隨即笑道:“那便點大鬧天宮給五阿哥瞧瞧。”
“是!”海盛應了一聲便去吩咐了。
“衆人妹妹瞧瞧自個身前桌上的單子,喜歡什麼戲便點吧!”嫺貴妃又笑道。
“是!”
嫺貴妃、純貴妃與嘉妃坐在前頭,魏凝兒與舒嬪怡嬪坐在她們身後,最後坐着秀貴人、陸雲惜與陳貴人。
陸雲惜本欲與前頭的魏凝兒說話,一轉頭卻見秀貴人正一連恨意的盯着魏凝兒,她心下一沉,正欲說些什麼,卻聽嫺貴妃道:“來人,將秀貴人的椅子挪到前頭來。”
“是!”暮雲立即應道。
拂柳倒是有些受寵若驚,謝了恩後,才坐到了嘉妃身邊。
“本宮瞧着秀貴人這胎怕是要生個阿哥了!”嫺貴妃笑道。
“可不是,這日子也快到了吧。”純貴妃附和道。
“娘娘,秀貴人腹中的龍胎快八個月了,還得再過些時日!”嘉妃應道。
“本宮瞧着秀貴人便是有福氣的人。”嫺貴妃婉然一笑,隨即又看着純貴妃道:“不過,宮中如今最有福氣的,便數純妹妹了!”
“娘娘折煞我了!”純貴妃莞爾一笑,心中微沉,往常聽見嫺貴妃喚她妹妹,還不覺得如何,可此時卻有些不大痛快了,只因純貴妃這幾日猛的想起來,她伺候皇帝的時間遠遠比嫺貴妃長,她也虛長了嫺貴妃幾歲。
不過,在王府時,她是妾,嫺貴妃是側福晉,兩人身份天差地別,只得稱其爲姐姐,如今兩人雖都是貴妃,嫺貴妃還無所出,按理說應該她爲尊纔是,更何況她更的寵愛,但在宮中衆人眼中,仍舊是嫺貴妃在上,她純貴妃在下。
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看似還不錯,可純貴妃也不甘心自個總是被嫺貴妃壓了一頭,想到這兒,她輕輕的撫摸着小腹,心想着定要憑藉腹中的孩子坐上皇貴妃的寶座。
就在此時,臺上的戲開唱了,衆人便聚精會神的看戲。
嫺貴妃懷裡的五阿哥原本因剛剛失去額娘而鬱鬱寡歡,此時慢慢的也高興起來。
“凝兒,那秀貴人總像是和你有天大的仇恨似地,她如今快要臨盆了,你可得離她遠一些。”陸雲惜靠在她耳邊叮囑道。
“姐姐放心,我不會讓她得逞的!”魏凝兒也沒曾想到拂柳肚子裡的孩子竟然到現在還能保住,到底是她運氣好,還是這後宮衆人都太過善良了?
就在此時,臺上的孫悟空和那二郎神打的正歡,突然間冒出一條大狗來,看樣子這便是二郎神的坐騎哮天犬了,可平日裡不都是人扮演的嗎,今日怎麼來了一條真的大狗?
“好……。”嫺貴妃懷裡的五阿哥卻因那大狗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海盛,這事辦的不錯,瞧瞧五阿哥多開心!”嫺貴妃頓時眉開眼笑。
不過,衆位嬪妃們瞧着那條狗,眼中都有着懼色,特別是向來怕狗的林佳拂柳,已經開始哆嗦了,深怕那狗突然從臺上竄下來。
又過了好一會,這戲才演完了。
衆人微微舒了一口氣,五阿哥卻從嫺貴妃懷裡下了地,拉着他乳孃的手,輕輕的搖晃着:“嬤嬤,我要狗……我要狗!”
乳孃哆嗦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嫺貴妃,大氣也不敢出。
“海盛,去把那狗牽來給五阿哥瞧瞧,不過記得離遠些,可不能傷到五阿哥!”嫺貴妃說罷又將五阿哥抱了起來,笑道:“永琪乖,額娘讓海盛去牽來。”
永琪聞言,這才笑了。
就在此時,拂柳卻哆嗦着站起身,怯怯的說道:“娘娘,嬪妾有些怕狗,嬪妾想去後頭坐着!”
嫺貴妃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她,隨即不着痕跡的掃了身邊的暮雲一眼,纔對拂柳笑道:“本宮倒是頭一次聽說有人怕狗呢!”
一旁的純妃也笑道:“秀貴人真是膽小。”
“妹妹怕什麼,你瞧瞧,海盛和班主可是牢牢的牽住了繩子,妹妹快些坐下吧,以免讓人看了笑話。”嘉妃隨即有些嘲諷的說道。
“我……娘娘,讓嬪妾下去吧,嬪妾小時候被狗咬過,看見狗就直害怕!”拂柳說罷,也不等嫺貴妃點頭,便欲讓身邊的宮女扶着她起身,卻見海盛與那班主已經牽着狗過來了,隨即一把扶住了椅背,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渾身卻在顫抖着。
“真是沒用!”魏凝兒身邊的怡嬪冷笑道。
“可不是!”舒嬪也是冷哼一聲。
大狗雖看着很是猙獰可怕,但卻很溫順,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等五阿哥瞧夠了,嫺貴妃纔對海盛道:“好了,牽走吧,讓他們好好的養着,五阿哥想看的時候便能瞧見了!”
“是,娘娘!”海盛應了一聲,牽動着繩子往右邊去了,正巧要往拂柳前面經過。
那大狗走到拂柳前面突然頓了下來,拂柳身邊的小宮女一驚,輕輕“啊……”了一聲,拂柳立即睜開了眼睛,便瞧見了大狗,隨即尖叫一聲,腳使勁往前一踢,本欲嚇走大狗,誰知竟然將她腳上穿着的高底鞋給踢飛了,正巧落到了戲臺下的大魚缸裡,濺起了水花,而她也彷彿被嚇暈了似的,身子一軟,便癱倒在了椅子上。
“小主您沒事吧!”拂柳身邊的宮女嚇得大驚失色。
“海盛,你這死奴才,還不快把狗拉走!”嫺貴妃突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