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昨夜想去瞧瞧五阿哥,可嫺貴妃娘娘她不肯,臣妾一時急了,只好拿出匕首,威脅嫺貴妃娘娘,若是娘娘不讓臣妾去瞧一眼五阿哥,便自盡,臣妾觸怒了娘娘,娘娘說……既然臣妾不要賤命了,與她何干?死了也是白死,臣妾一時氣不過,便要自盡,若不是令嬪及時趕到,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怕已經……。”愉妃說到此已是泣不成聲。
皇帝微微蹙眉,正欲說什麼,愉妃卻擡起滿是淚痕的臉,泣聲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已將五阿哥給了嫺貴妃娘娘撫養,與臣妾再無瓜葛,可……他畢竟是臣妾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臣妾的親骨肉,這一年多來,臣妾見了他不到五次面,這孩子又病的這般的厲害,臣妾心急如焚……恨不得代他受罪,皇上,臣妾不求別的,只求皇上能讓臣妾看看永琪,臣妾也安心了,求皇上開恩!”
“皇上,您將永琪給嫺貴妃撫養,卻也沒說不準愉妃去看他,愉妃雖然太過魯莽了,卻也是愛子心切。”皇后見皇帝面色不好,隨即柔聲勸道。
皇帝看着愉妃,臉上陰晴不定,半響才道:“以後你要去看永琪,先來回稟皇后吧,由皇后做主!”
“是,臣妾謝皇上恩典,謝皇后娘娘恩典!”愉妃喜不自禁,不禁熱淚盈眶,看着皇后,滿心都是感激。
“你傷的不輕,回去歇着吧!”皇后對愉妃笑道。
“是,臣妾告退!”愉妃這才慢慢退了出去。
剛剛出了寢殿,她便見到嫺貴妃遠遠走了過來,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隨即故作惶恐迎了上去:“臣妾給嫺貴妃請安!”
嫺貴妃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才深吸一口氣道:“暮雲,看這時辰,皇上和娘娘定然是在用早膳,我們先回宮去吧!”
“是,娘娘!”暮雲臉色微變,隨即扶着嫺貴妃去了。
“恭送娘娘!”愉妃微微福身,待嫺貴妃走遠了,臉上才露出了笑容,帶着身邊的人離開了長春宮。
“娘娘,您爲何不去見皇上?”回宮途中,暮雲見嫺貴妃不言不語,心中很是疑惑,便上前低聲問道。
“愉妃已搶先一步,你看她那副竊喜的樣子,定然有所收穫了,本宮去了也是白去!”嫺貴妃微微皺眉道。
暮雲聞言,知道嫺貴妃生氣了,便不敢言語,她身後的衆奴才們更是戰戰兢兢的。
“以爲這樣便可以對付得了本宮?本宮偏偏不讓她們如願,暮雲,你過來!”
“娘娘有何吩咐?”暮雲立即上前來。
嫺貴妃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暮雲立即領命而去。
愉妃從長春宮出來後,並未回她的永和宮,而是去了魏凝兒的延禧宮。
“瞧姐姐如此欣喜,定然是有所收穫了!”魏凝兒見愉妃一臉喜意,隨即笑着迎了上去。
“這次多虧妹妹給我出了主意!”愉妃握着魏凝兒的手,很是激動的說道。
“姐姐無須多禮,只不過是咱們先下手而已,往後可得防着些!”魏凝兒柔聲道。
愉妃見此,險些就對魏凝兒說出嫺貴妃拿五阿哥威脅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便作罷了。
自打出了這事,宮裡一下子安穩了許多,皇帝雖然未曾訓斥嫺貴妃,卻也婉轉的告訴她,不要阻攔愉妃看望五阿哥,嫺貴妃欣然允諾了,倒是讓皇帝刮目相看。
日子一連過去了幾個月,嫺貴妃也未曾對付愉妃,五阿哥也很是康健,一切看似很平靜,可愉妃卻知曉,嫺貴妃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她一日也不敢大意,
四月八日,七阿哥永琮便滿一歲了,皇帝早已下旨準備抓週。
皇子們抓週之時,將紙筆、弓箭、珍寶、玩器、針線等都放在一個盤子裡,讓他隨意抓取,所以也稱抓週爲抓晬盤。
每逢皇子週歲抓取晬盤,按例用玉陳設二事,玉扇墜二枚,金鑰一件,銀盒一個,犀棒一雙、弧一張、矢一枝、文房一具、晬盤一具、果品桌一張”,由太監提前具牌奏聞,行文至總管內務府處領用。公主、皇孫、皇孫女抓週的晬盤物品同皇子一樣,只是公主、皇孫女不用弧矢而已。
皇帝親自抱着七阿哥去抓週,七阿哥最後不負衆望,抓了弧矢與文房四寶。
“哈哈哈,永琮過來!”皇帝一把抱起七阿哥臉上滿是笑意。
“皇帝,永琮長大了定然是個有出息的孩子!”太后也在一旁笑道。
“那還是自然,否則朕怎麼放心將這大清的江山給他!”皇帝越說越起勁。
“皇上!”皇后忍不住低喚一聲,輕輕搖頭。
皇帝隨即也收斂起了笑容,正色道:“自然,朕的皇子們是一個也不差的,大清江山後繼有人啊!”
“是啊,皇上!”衆嬪妃立即附和。
太后只是笑了笑,倒是沒有說什麼。
皇子抓週之喜,帝后公主嬪妃等還要賞給他們珍玩等物。
“來人啦,把哀家給七阿哥準備的東西拿來!”太后對身邊的綠沫吩咐道。
“是!”綠沫立即從小宮女手中接過了銀盤,裡面放了無量壽佛一尊、青玉靈芝如意一件、白玉碧玉連環二件、水晶菱花筆洗一件、珊瑚小朝珠一盤,白玉仙舟一件,青玉娃鼓一件、銀晶三層盒一件、瑪瑙鶴式水盛一件……。賞賜之物皆是不俗的,可見太后對七阿哥的喜愛。
皇帝與衆嬪妃也給了很多珍貴的賞賜,魏凝兒也按理準備瞭如意、帽圈、玉玩器、金錠、象牙花囊、綿夾單衣和鞋襪等。
“再過三個月,嘉妃的八阿哥也該滿週歲了,哀家真是高興!”太后看着嘉妃笑道。
“是,太后娘娘!”嘉妃恭聲應道。
“好,哀家希望衆嬪妃均能爲皇家開枝散葉。”太后笑道。
“是,太后娘娘!”衆人恭聲應道。
又鬧騰了一會,七阿哥興許是累了,有些哭鬧,皇帝立即與皇后抱着他走了,待太后離去後,衆嬪妃也各自散去了。
從碧水雲天離去後,魏凝兒便直奔醉心苑。
“令嬪妹妹!”嫺貴妃卻開口喚住了她。
“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兒微微躬身道。
“妹妹伺候皇上也有兩年了吧!”嫺貴妃含笑道。
“是!”魏凝兒不知她是何意,笑着應道,心中卻很是警覺。
“妹妹近日來還在吃那藥丸嗎?”嫺貴妃似不經意的問道。
“娘娘是說那助孕的藥丸吧,自打上次出事後,臣妾不敢再吃了!”魏凝兒臉上雖帶着笑,心中卻一片冰冷,嫺貴妃此時提這些陳年舊事是何意,難不成還想以此事中傷她嗎?
“妹妹就不覺得奇怪嗎?妹妹早已沒有吃那藥丸了,如今妹妹的肚子卻絲毫沒有動靜……。”嫺貴妃說到此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幾眼,揚長而去。
魏凝兒靜靜的站在那兒,半響才定了定神,對身邊的冰若等人道:“回宮!”
回到醉心苑,魏凝兒在軟榻上坐了許久,纔對冰若道:“冰若,吩咐小易子去把胡公公請來!”
“小主您是懷疑胡公公幫小主弄的藥丸有問題?”冰若神情之中滿是駭然,隨即顫聲道:“小主,嫺貴妃娘娘的話您可不能信!”
“我自有主張,去吧!”魏凝兒卻輕輕搖了搖首道。
“是!”冰若只得出去找小易子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胡世傑在小易子的帶領下進了醉心苑來。
“令嬪娘娘萬福金安!”胡世傑打了個千。
“冰若,你們退下吧,不許任何人進來!”魏凝兒對冰若吩咐道。
“是,娘娘!”冰若立即與小易子退了下去。
“文昊哥,起來坐吧!”魏凝兒看着跪在地上的胡世傑笑道。
“娘娘找奴才有何吩咐?”胡世傑站起身來,卻沒有坐,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魏凝兒身前。
魏凝兒看着他,半響別過了頭去,在宮中,她與胡世傑遇見的時候並不多,加之胡世傑似乎刻意躲着她,兩人很少有交集,可是魏凝兒卻不信胡世傑會害她,那可是與她從小長大的人啊,連他都不能信任,她還能信任誰?
“文昊哥,上次我託你給我從宮外弄的藥丸,可靠嗎?”魏凝兒沉吟片刻後問道。
胡世傑猛的擡起頭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即垂首道:“娘娘,是藥三分毒,請娘娘三思,若是再服用下去,只怕對娘娘身子不好,加之上次出了那樣的事兒,奴才擔心娘娘再服用會被人察覺!”
“文昊哥,我是說,那藥丸你是找誰人配製的,是否是可靠之人?”魏凝兒低聲問道。
“娘娘爲何如此問,難不成……那藥丸有問題?”胡世傑面色大變。
魏凝兒聞言並未說話,想起不久前嫺貴妃的話,她更覺得有些怪異。
“娘娘,奴才是在城裡一家久負盛名的藥房裡,按照娘娘的吩咐讓人配製的藥丸,奴才這便去查!”胡世傑深吸一口氣說道。
“帶上青顏,找一個大夫給她好好瞧瞧,上次她爲了救我將大半盒子的藥丸一個人全吞了!”魏凝兒突然說道。
“是!”胡世傑應了一聲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