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仲了一瞬之後,寧儀韻搖頭道:“溫大哥,我一向敬重溫大哥,不過,溫大哥方纔所說的,我,無法接受的。”
溫伯瑾星目往下一垂,濃眉也垂了下來,以至於寧儀韻並未發現他眉眼間的頹然和沮喪。
溫伯瑾沉默了一會兒,他低着眉眼,掩蓋自己內心的頹然和沮喪,卻是堅持說道:“我方纔也已經說了,我不是要你現在就應了我,你,且再看看吧。”
寧儀韻抿了一下嘴,仰着頭,桃花眼裡也是堅持:“溫大哥,我確實……”
話未說完,溫伯瑾便打斷了她:“儀韻,世事多變,以後的事情如何,誰也說不準。”
溫伯瑾擡起星目,剛纔眼中的沮喪和頹然已經盡數斂去。他凝視着寧儀韻的桃花眼,臉上向來緊繃的肌肉線條難得顯出溫柔之意。
“我想說的,已經說了。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了。我送你出門,”溫伯瑾道。
“溫大哥……”
“你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溫伯瑾重複說道,“莫要再說拒絕我的話。就算你說了,我的心意也不會變。
我送你出去。”
溫伯瑾目光堅定,語氣不容辯駁,寧儀韻知道,她一時是無法說服溫伯瑾的,只好嘆了一口氣,說道:“溫大哥留步,前面就是偏門了,我自己出去就行。”
溫伯瑾朝前面看了一眼,見侯府的偏門不過兩三步的距離,便點了下頭:“好。”
“那我告辭了,”寧儀韻說道。
溫伯瑾站在原地,看着寧儀韻一步步走出永寧侯府的大門。
她身上依舊穿着素縞,寬大的素色衣裙隱隱勾勒出妖嬈的身段。白色的素縞,寬大的款式,和隱隱顯現出妖嬈的身段,形成極大的反差。
溫伯瑾凝視着寧儀韻的背景,眼裡盡是繾綣溫柔。
直到寧儀韻消失在他視線之內,溫伯瑾依舊定定站在原地。
他的掌心溼漉漉的,全是汗水。
溫伯瑾握了握拳。
永寧侯府剛剛辦了喪事,寧儀韻從未流露出對他男女之情的意思。他知道現在並不是他向她表明心意的好時機。
但他終究在這個時候說了。
因爲今日她離開永寧侯府,以後很難再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向她表明心意。而且,喬安齡已經向她提親,據說連八字都合好了,他若再不說,怕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這個時機就算不對,他也要說。
在說之前,他自是希望寧儀韻能應下他,但他也做好心理準備,寧儀韻會拒絕他。
方纔,當寧儀韻真的不加思考的拒絕了他,他的心還是忍不住一縮,沮喪和悲傷從心底一直傳到周身,以至於他來不及掩去眼底的沮喪悲傷,只好立刻垂下眉眼。
當寧儀韻,一次又一次重複說着拒絕自己的話,溫伯瑾感到自己的心一次一次的收縮。
他不想再聽她說拒絕他的話,所以叫她不要再說了。
不管如何,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就算他是晚到的那一個,他也還有一絲的機會。
將來如何,誰又說得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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