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三爺約莫三十五六歲,一身長衫,纖濃適中,沒有像其他商人那樣大腹便便,身材保持的很好,五官清秀,皮膚白淨,眼角的幾條魚尾紋不顯老反而顯出成熟的魅力,神情看上去很和和氣氣的,沒有半點攻擊性。
他微笑着站了起來,給喬安齡作了一個揖:“侯爺,鄙人呂三,給侯爺請個安,日後還請侯爺多加照應。”
喬安齡微微勾脣,笑容溫潤如玉:“原來是呂三爺,久聞呂三爺大名,喬某失敬。”
呂三爺眉心一跳:“當不得侯爺一聲呂三爺,侯爺喚一聲呂三就是。”
喬安齡不置可否,淡淡笑道:“請坐。”
有了呂三爺起了頭,大廳中的衆人,便先後向喬安齡自報家門,給喬安齡行禮致敬。
宴席開始了,一時觥籌交錯。
——
寧儀韻在小花園裡隨意的走了一會兒,看着時辰差不多了,正想往回走。
突然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頭頂上一對雙丫髻一晃一晃,顯然尚未及笄,她皮膚白淨,濃眉圓眼,穿着一身桃紅色的襦裙,粉雕玉琢一般可愛。
她看到寧儀韻,也不認生,徑直走了過來:“這位夫人,您是這總督府的人嗎?”
寧儀韻和善一笑,正待回答,言丹紅着脖子說道:“這是我們定安侯夫人,不要無禮衝撞了。”
呂玉蘭嗤了一聲:“我之前又不知道這位夫人是定安侯夫人,再說,我只問了句是不是總督府的人,怎麼就無禮衝撞了?”
言丹的臉憋的紅了起來。
寧儀韻輕輕一笑,擺了擺手:“姑娘,我是這總督府的人,你是哪位啊?”
“我叫呂玉蘭,今兒總督府擺宴席,我父親是信任總督定安侯請來的客人,我是隨我父親一起來的,”呂玉蘭說道。
“那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寧儀韻問道。
“宴席無聊的緊,要麼就是無關痛癢的場面上,要麼就是我聽不懂的話,我覺得沒什麼意思,就一個人偷偷跑了出來,不知不覺就逛到了這裡,”呂玉蘭說道。
“原來如此,那你在這裡玩一會兒,早些回去,也免得你父親擔心你,”寧儀韻說道,“也不要亂跑,這總督府大的很,萬一迷了路,便不好了。”
呂玉蘭咯咯笑起了起來,清脆的聲音如同一串銀鈴響起:“我纔不會迷路呢,這總督府我熟悉的很,瞧,這片小花園,我便熟悉的緊。雖然您是新任總督的夫人,對於這總督府,說不定,您還沒有我瞭解呢。”
寧儀韻娥眉一擡,心思迴轉:“哦?呂姑娘之前經常到總督府來嗎?”
呂玉蘭點頭道:“我大姑夫是原來的總督。”
寧儀韻微微一怔,反應過來之後,便隨意應道:“哦,難怪你熟悉這裡,原來李榮北是你大姑父。”
“恩,是啊,”呂玉蘭說道,“不過,我姑父他因爲做錯了事情,被抓到京城去了。不過我也不怎麼傷心。”
“哦?”寧儀韻試探問道,“呂姑娘,不傷心嗎?”
“我姑父做了很大的錯事,我都知道,他做總督的這段日子,江南的百姓都不喜歡他。他待我也不好,我姑母不喜歡小孩,所以也很討厭我,我姑父也整天板着一張臉。
我會經常到這裡,只是因爲爹爹的關係,爹爹和姑父姑母走的近,時常過來,我便也時常過來。他們大人在一起討論事情,就把我丟在一邊,我就到花園玩,這個花園我都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呂玉蘭說道。
“難怪你以前經常來這裡,”寧儀韻說道。
“哦,對了,夫人,我姑父犯了大錯,被抓到京裡,我爹可是好人,我爹和姑父姑母走的近,是因爲我爹是我姑母帶大的,所以才感情好。我爹纔不會和姑父,做一些爲害百姓的事情。我爹雖然是商人,但是仁義的很。”呂玉蘭說道。
“何以見得?”寧儀韻問道。
呂玉蘭歪着腦袋,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有一次,我在路上遇到了一隻受了傷的小貓,我爹爹便允我帶回家照料。”
寧儀韻淡淡一笑,輕輕搖搖頭。
“您別不信啊,對於受傷的小貓小狗,都懷有善心,我爹爹怎麼會仁義。再說我爹待我極好,我想要什麼,爹爹就幫我置辦什麼。”呂玉蘭說道。
寧儀韻朝呂玉蘭看着,她倒是真沒有想到李榮比的外甥女竟然是一個如此嬌憨的姑娘。
“那你爹爹待你真好。”
“這世上沒有比我爹更好的爹爹了,”呂玉蘭說道。
“恩,”寧儀韻順着呂玉蘭的話,點點頭。
“走,我帶你四處走走,你有沒有往那邊走過?”呂玉蘭朝東南方向指了一下,問道:“就是那裡,那裡有一條小河,小河裡有好多錦鯉,有好幾條,是我放進去養的呢。離這裡不遠,沒幾步路就到了。”
“好,那就去走走,”寧儀韻應道。
呂玉蘭便和寧儀韻一起向東南方向走過去,走了沒幾步,果然看到一條小河。
說是小河,倒也不小,小河上的石橋也有幾十級的階梯,河水清澈,裡頭果然有許多錦鯉游來游去。
呂玉蘭蹦蹦跳跳走在河邊,寧儀韻慢悠悠的跟在她後面。
在寧儀韻身後,是言丹和言林兩個護衛。
呂玉蘭跳到寧儀韻的跟前,朝她身後的兩個護衛看了一看:“夫人,這是你的護衛?”
“恩,怎麼了?”寧儀韻問道。
“沒什麼?”呂玉蘭說道,“恩,我就是覺得這兩人有些奇怪,同我平時看到的人,有些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寧儀韻問道。
“一個呆頭呆腦的,一個冷着一張臉,就像別人欠了她很多銀子一樣。”呂玉蘭說道。
寧儀韻不禁莞爾一笑:“你說的到是有幾分道理。”
“可不就是。”
呂玉蘭跳着迴轉過身。
“呂姑娘小心。”寧儀韻大喊一聲。